29.
郝夕一步一步地走上天台。她不明白为什么朱老板要约在这个地方见面。或许易玲会知道原因。但现在也没空去问。
反正一个男人要潜规则你，不管约在哪里，都是那么一回事。这点郝夕还是非常清楚的。即便自己没经历过，看小说，看电视也会懂。
门后就是天台，郝夕深呼吸两口气，慢慢吐出，自言自语：“好了，郝夕，马上就要见到那头猪了。那头猪！”
同事们私下里也总是叫朱老板是猪。朱老板应该也有所耳闻。虽然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起过这件事。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蓝天。真稀罕，今天的天空如此之蓝。而在这样蓝天下竟然要发生如此龌龊的事情，真讽刺。
郝夕慢慢走上去。很快看到朱老板的背影。他面朝外。身子贴着铁栏杆。郝夕走到他背后，盯着他的后背，真有心一使劲把他推下去。总高28层的写字楼掉下去没有一点幸存的希望。
郝夕举起手，在朱老板背后挥了挥。
朱老板猛然回身，看着郝夕正举着手，立刻紧张起来：“你要干什么？”
郝夕挤出一丝笑容：“呵呵，朱老板，我什么都不想干。呵呵，就是手累了，想放松放松。”
郝夕刚才也仅仅是那么一想。她可没胆量把活人从楼上推下去。犯罪这种事，她才不要做呢。
朱老板色眯眯地瞧着郝夕，皮笑肉不笑地说：“郝夕，你来了。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哈哈哈……”
一边笑着，一边走过来，拉近两人间的距离。同时伸出他油腻腻的爪子，抓住了郝夕的手。
郝夕本来想后退，但还没来得及退，手就被拉住了。那感觉……就像是吃了一百个死苍蝇。
“呵呵，呵呵……”郝夕尴尬地挤出几丝笑容。虽然内心里并不想这样。但保住工作要紧。易玲不是说了吗？斗而不破，小小暧昧，保住底线。
朱老板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模样越看越恶心。
“郝夕，从你第一天来公司我就看上你了。你……你太让我想了。”
“呵呵。”
“你放心，只要你和我好，我保证你在公司里没人敢轻视你。那些人要是再敢让你叫外卖，送快递，复印材料。那他们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呵呵。”
“明天，不，今天我就提升你的职位，让你做我的助理。在我的办公室里办公。我说话算数。”
“呵呵。”
郝夕就这样笑着回应他，心里一阵阵恶寒。朱老板呢，两只手把郝夕的小手握住，又搓又揉。仿佛那不是郝夕的手，而是价值连城的和氏璧。
郝夕心里气得快冒烟了。
“工作，工作，保住工作。”郝夕心里默念着。
“郝夕，你真漂亮。我喜欢你。”
朱老板竟然噘着嘴想亲郝夕。
郝夕都快吐了。
“朱、朱、朱……”
“不许说这个字！”
朱老板总是觉得郝夕在叫他“猪”。这个字虽然是他的姓氏，也是他的忌讳。
朱老板说：“你得叫我亲爱的。我爱听。”
“亲——爱——的？”
“没错。就是这样叫我。哈哈哈哈……来，亲一个。”
郝夕盯着他的那张非常可憎的面目，强忍着恶心：“老板，麻烦你先把眼睛闭上一下。”
“闭上？哦，我明白了，小女孩不好意思。行行行。我闭上眼就是了。”
于是，他就真的把眼睛闭上。
郝夕温温柔柔，有点发嗲地说：“老板，朱老板，我要送你一件礼物。我非常愿意这么做。你要好好接着！”
郝夕暗暗运足力气，一个巴掌抽过去，结结实实地拍在朱老板的左脸上。
“啪”的一生脆响，朱老板原地转了两个圈，脑袋上的假发都被打掉了，正好落在铁栏杆之外，飘飘荡荡地飞了出去。
朱老板明白过来以后，也顾不上和郝夕较劲，伸手就去抓假发，但假发已经飞出去老远，他为了抓假发不顾一切，身子甚至向前倾斜出去。
这样一来，假发没抓住，身子倒是有点摇摇欲坠的架势。
等朱老板明白这点，立刻大叫起来：“救命，救，救，救命啊。”
郝夕一把抓住他，把他拉了回来。虽然恨这个人，但也犯不着见死不救。
朱老板被吓得不轻，像是一条脊梁骨被抽掉的癞皮狗，一屁股坐在地上，瘫成一团，呼呼喘气。喘了一会儿，他有点缓过来，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郝夕。
“你、你、你……”
“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郝夕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
“老板，你觉得怎么样啊。我送给你的礼物？”郝夕继续嗲声嗲气地说。
“你、我解雇你！”
“谁怕谁！你这头蠢猪！”
郝夕也豁出去了。不就是没工作吗？谁怕谁？我郝夕大好女子，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犯不着在你这里委曲求全。老话不是说了吗？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多换几棵。我就不信，我郝夕就死路一条。
郝夕的决绝态度大大出乎朱老板的意料。特别是郝夕的那句“蠢猪”。
朱老板爬起来，那个光秃秃的脑袋一边晃着，一边冒烟。
“郝夕，你要知道，我是个脚一跺四处颤的角色，你从我这里离开，你就别打算在这个城市里立足。”
郝夕冷冷地哼了声。她才不在乎你，转身就要走。
朱老板还不死心，伸手上来抓郝夕的肩膀。郝夕反手就又给他一个耳光。打第一个耳光时，朱老板是闭着眼睛的，属于突然袭击，没法躲避。第二个耳光朱老板是睁着眼睛的，可依旧没有躲开，他万万没想到郝夕敢动手。
“郝夕你敢打我？！”朱老板大叫着。
脸都被打了，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晚了吗？
郝夕觉得非常痛快，这些天的郁闷一扫而光。虽然手有点疼。
朱老板仍旧不死心，竟然冲过来，郝夕伸手还想再给他来第三个耳光。毕竟朱老板是男人，这次也有了防备。一把抓住郝夕的手。男人力气大，郝夕力气小。被这么一抓，她就动不了了。
朱老板把郝夕往怀里拉。郝夕哪里肯依。一头撞向朱老板，朱老板的个子有点矮，郝夕这一头正好撞到他的鼻子上。
“啊！”朱老板惨叫一声，鼻血喷洒。
这下朱老板不得不放开郝夕，他双手捂着鼻子，鼻血顺着手指缝快速流出，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你、你……”朱老板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说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郝夕哼了声，说：“你不必解雇我，本小姐不干了。工资我也不要了。再见，不，永别了。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蠢猪！”
郝夕转身想离开天台，刚要拉门，忽然门被从里面推开。一大群人涌了出来。愣是把郝夕推了回来。
“怎么了？”郝夕看到人群里中有易玲。
易玲说：“有人要跳楼，是小杨。”
易玲指着天台的另一角，那里的铁栏杆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看样子是要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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