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忽然，办公室的门“咣铛”一声响。有个人从外面进来。不是那个女老师，而是一个穿着学校制服的年轻女孩子。
郝夕回头一看，发现进来的是蓓蓓。郝夕正要说话。蓓蓓忽然快步走到郝夕身边，先是对着沈老师很有礼貌地问了声好，又顺势拉了下郝夕的袖子，娇声娇气地叫道：“妈妈，你来了。我可想你了。”
“妈妈？你是在我叫我？”
听到这两个字，郝夕有点发傻。
“是啊，你是我的妈妈，我说错了吗？还是妈妈不喜欢我了？”
蓓蓓撅着嘴，有点嗔怪地说着。那样子又萌又可爱。
郝夕在心中大叫了一声卡哇伊，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蓓蓓轻轻摇着郝夕的手，歪着头，撒着娇说：“妈妈，蓓蓓可想你了。跟我去一个地方好吗？我有些悄悄话要和你说。”
然后，蓓蓓又以同样的口吻，对沈老师说：“沈老师，我和妈妈先走了。你们要谈的事情谈完了吧？”
沈老师早已瘫坐在椅子上，她挥了挥手，说：“谈完了，你们去吧。”
这话说得有气无力。两人的关系仿佛被倒置了一样。蓓蓓像是老师，在发号施令，沈老师倒像一个小孩子。
蓓蓓莞尔一笑：“还是沈老师好，我真想一辈子留在这座学校里。让沈老师做我的班主任。”
沈老师吓得一哆嗦，脸色都变了。她心想，你还是早点走吧，让我多活两年。
“老师再见。”蓓蓓挥了挥手。
“再见。”沈老师咬着嘴唇，声音里混杂着各类情绪。
蓓蓓拉着郝夕出了办公室，向左边一拐，就到了一个僻静处。在那里，蓓蓓立刻松开郝夕，还把她的手甩到了一旁。
“喂，告诉我，那个Ellan是怎么回事？还有我姑姑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在卫生室里？”
蓓蓓的声音冷漠异常，萌萌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这件事情……”郝夕有点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这么复杂的事情和孩子说清楚。大人家的情感纠纷，这个孩子不知道能不能听懂。
郝夕一迟疑，蓓蓓就等不及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想明白了没有？”
郝夕已然下定决心，要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蓓蓓说，即便她现在不能理解，以后也能：“是这样，Ellan是你爸爸派来的……”
“这个我知道。我爸爸那么忙，经常没工夫来给我开家长会。他时常会派某些人代表他一下，大多数是罗恩，有的时候是Ellan，爸爸今天有重要的投资伙伴要接待，罗恩是业务骨干，当然不能来。所以就让Ellan来了。”
“你知道的比我还清楚啊。”郝夕讪讪地说着。
“这些都是爸爸身边的事情，倒是你，在他身边这么久了，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当人家老婆呢。当老婆可不光是晚上陪着上个床就完事了。”
“……”
有时候，郝夕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蓓蓓。这个孩子刁钻古怪，又聪明异常，非常不好对付。
蓓蓓说：“你继续说。”
“我说，我说什么，刚才我说到哪里了。”郝夕敲敲额头，使劲回想。
蓓蓓说：“年纪轻轻的，记性怎么这么不好。刚才你也没说什么。从头说吧。”
没办法，郝夕实在想不起来刚才说到哪里。从头说吧。
“是这样，今天你的班主任沈老师要找家长，就给你爸爸打电话。你爸爸让Ellan过来一下，可那个沈老师非说要见家长，你爸爸没辙，就让我来，你姑姑正好听到，她就非……怕我对你的情况了解的不够，就跟了过来，是小样开的车。来到这以后，出电梯的时候，正好碰到Ellan，后来你姑姑她绊……和Ellan起了一些纠纷，就打起来了。”
虽然郝夕的愿意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蓓蓓，但话到嘴边，她还是修饰了一下。特别是Ellan和韩依依之间起冲突的原因，她一笔带过，根本没细说。
“Ellan和姑姑打起来了，哈，这两个女人总是这么不成熟。一见面就黑眼，她们打起来了……谁赢了？”
蓓蓓的眼睛闪闪发光，她对结果很感兴趣。
郝夕说：“应该算是你姑姑吧。Ellan的脸上都被抓出血痕了。鼻子也流血了。”
蓓蓓追问：“那姑姑呢？受伤了吗？我看她衣服都被扯破了。本想问她的，但她那个时侯睡着了。姑姑有低血糖的毛病，身体特别容易疲劳。”
郝夕说：“受伤倒是没有。衣服被扯破了。”
“你就好。虽然对姑姑也太喜欢，毕竟是我们家的人，赢了最好。哈哈……”
她开心地大笑起来。
真拿这孩子没辙，简直就是一个小恶魔。
过了一会儿，蓓蓓笑够了。她又问：“那你见到沈老师了？”
郝夕点头：“是啊，见到了。”
“她说我什么坏话了？”
“坏话？到没有。”
郝夕这个不算是骗蓓蓓，刚才沈老师说的那些话还真算不上坏话。
蓓蓓的头连着摇了三下：“不可能，她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一定是说完坏话了。否则，就不是她了。我太了解这个女人的性格。她就是一个大变态。”
“不至于吧。说的太严重了。”
蓓蓓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不严重，我觉得这么说程度还不够呢。你不知道。沈老师就是一个大龄剩女，有严重的心理问题，都三十多岁了，还没有男朋友。不、这么说不确切，她有过男朋友，五年里有过起个男朋友。这还是最近的数据。之前也有。但我觉得那几个男人不够典型。”
蓓蓓终于说到这件事情上了。沈老师就是被这件事情搞得神经兮兮的。
郝夕说：“沈老师找我来就是谈这件事。”
蓓蓓没听明白：“这件事？她让你给她介绍男朋友。”
“不是，是因为你写的那篇论文。听说获奖了。先恭喜你。”
郝夕想先恭维恭维蓓蓓，蓓蓓高兴了，后面的事情还好说。
蓓蓓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她摆摆手，说：“没什么值得高兴的。虽然得了特等奖，但已经被取消了。”
“啊？”郝夕很吃惊，“不是说已经得奖了吗？怎么被取消了？”
蓓蓓耸耸肩显得很无所谓：“没什么，本来我也不在意。取消就取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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