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师父离世相错的爱(1)

2015-12-16 作者: 风谷音鸽
第238章 师父离世相错的爱(1)

此时的卫城萧索冷寂,枯叶打着旋儿飘飞。

傅凌听到大夫的禀告,目露震惊,难以相信。“你说什么?他要换血?!”

“草民若非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刚刚那位小公子的确是在以自己的血为他父亲换血。”老大夫叹气,如此孝子已是少见。

傅凌僵硬地挥手让大夫离开。

他本是让人查凤离究竟打算如何力挽狂澜救他师父,却不想竟然发觉凤离竟然意图换血稀释毒素!这种方法闻所未闻有没有效都很难说!简直骇人听闻,何况这是以命换命的方法!

更令他吃惊之事还在后面,凤离拿自己的血与上官昀换!但据他所知,世上只有父母子女与兄弟姐妹的血液可能相融!

“这是怎么回事?”傅凌见过凤景宏,当年世人痛恨凤离却没人怀疑他身为凤翼皇室血脉的事实,凤离与凤景宏眉宇间有两分相似这是不争的事实,何况他与上官昀没有一丝相像。

无论究竟怎么回事,想彻底解除上官昀的毒放尽全身血液也不可能做到!凤离一人根本不可能,但他想也不想就用了!

凤离当真是疯了。

无论卫城之外如何惊涛骇浪,流民作乱。风云楼内依旧如往常般安静。

已经两日过去,上官昀一直未醒,凤离一直用安神散让他休息,如同睡着一般安宁无声。

长袖落下长臂,房内的侍从打开窗户散去室内弥漫的血腥,凤离转身安静地离开房间。

墨色的斗篷兜帽遮住大半容颜,傅凌从曲折的回廊走出,看着他从上官昀的房中出来,直至他墨色的身影离开。

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看不懂凤离。

“主子,已经查清楚了”鬼刃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回廊上。“并非亲子血液才能相融。”

傅凌似乎也没有意外,鬼刃继续道:“齐凉苏相在到处寻找与七公子血液相融之人,听闻凤翼国君正在赶往此地的路上。”这样的事情若非他亲眼所见很难接受,滴血验亲是很公认的认亲的方法。

“属下已暗中让人留了少许七公子的血液,暂时没有发现相似之人”齐凉苏相也没有查到,似乎目前为止只有凤景宏符合。

“继续找”靠凤离一人定然是不可能。

“主子,还有一件怪事”鬼刃眸光闪了闪。

“何事?”

“凤离的双生子与凤离血液无法融合”这当真令人生疑。

“知道了”傅凌并不多说什么,他如今几乎已经确认凤离那一对龙凤子是苏璃与苏暖的,因此对此事并无多大反应。

此时迟南的余孽,他无心理会,苍梧有太多事等着他回去处理。苏璃此刻为找苏苏,定然不希望凤离出事,更没有时间理会这群人。

对于傅凌的离开,凤离并无表示。

才三日时间,凤离脸色因失血而苍白,所有人都被他支开。锋利的刀片划破手腕,鲜红的血液艳丽,潺潺流淌,室内残留淡淡的血腥。

然而,他没有看到,榻上那双天蓝色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然苏醒。

三日,如同枯萎的蝴蝶,璀璨时跌落,脆弱而绝望,蓝眸倒映着那墨色的冷漠少年,想说什么,却无法阻拦心口窒息的痛楚。

清冷温润的蓝眸缓缓闭上,长睫颤抖,那一瞬间,他只想早点死去。

三日时间,那双修长的手,已然枯萎衰败,指骨鲜明,如皮包骨。她以她的命续他的命,妄图从死亡的深渊将他拉回,然而千机早已耗尽他的生机,想反抗都已失去力气。

翎儿……够了……

他宁愿死去!不要再拖累她!

怎么做……怎么做才可以?

夜晚时分,不知何时辰,白色的雪花飘飘洒洒落在窗沿。

清晨,凤离推开窗,外面雪花纷飞。她陡然怔住,这里许多年不曾下雪,她记得那时候她才八岁,师父第一次带她到迟南,遇到了少见的南方大雪,南方的雪柔软轻润,带着江南的柔和气息。

她如前几日一般走进他的房间,手中端着他最喜的明前龙井。

然而只一瞬……

“啪——!”杯盏跌落地面,碎裂成碎片!

“师父——!”

室内传来凤离撕心裂肺的变调声音!如巨石落入平静水面!敲碎了平静的清晨!

寂夜、花狐、流月、残风、莫雪以及所有暗属营的暗卫,闪电般赶到他身边,然而目光触及室内情形,瞬间身影僵硬,瞳孔骤缩!

昨夜,他说:翎儿,师父想喝明前龙井。

没有龙井,她为他倒了一杯清茶。

若可以选择,凤离不会给他倒,不会!

“为……为什么?”她怔然出神,墨色的瞳仁恍若失去灵魂,空洞而无焦距,陡然凄嘶!“为什么——!”

凤离猛扑到榻边,瞳孔剧烈收缩,惊惧掳住全身,浑身的血液瞬间冰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凤离发抖地紧紧捏住上官昀的手腕,墨瞳暗如深夜噬人的深渊,歇斯底里地低嘶!“你们一个个都这样!永远在为我好!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室内充斥浓重的血腥气,整床被子皆被鲜红浸湿,榻上的人如开败的落花,失去昔日鲜亮的颜色,蓝眸的眸子安静地看着她,清冷如雪。

破碎的茶盏碎片锋利,动脉割裂的伤口触目惊心,猩红的血液中淡青色的幽光带着死亡的阴影。

上官昀安静地看着她,蓝色的眸轻柔而疲惫,他不想,不想拖累她,若要她的命作为交换,他宁愿不要。

这样……这样就很好。

“翎儿……”

凤离眼前如蒙一层迷雾,窒息般的痛楚扼住她的喉咙,五指掐住掌心鲜血淋漓,为什么都要这样?

一个个!一个个都离她而去!

她只想救他,割脉放血,只为续他一命。

她说:师父,你是我师父。

好像不是说服别人,只为说服她自己。

她守在床榻边看着他不说话,待他醒来。

她固执地守在旁边不愿离开。仿若曾经,她数次病重在生死边缘徘徊,每次一睁开眼睛都能看到他温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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