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会让它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
记载日记,并不一定是让人看的。
她喜欢研究这样的小秘密。
齐凌风唇边掠过清风般的微笑,难得化开了久来的阴郁。
不厚道地把日记本给打开了。
可能是太累了,房采青关于今天的记录很短。
天气晴星期六XX年X月X日在海上已经度过了第16天,风还是日复一日在海面上飘浮着,他一定是在缅怀些什么,我从来没看过他在海面上时睁开眼睛,是不是害怕别人看到他真正的心情。我依然在睡醒之后默默地看着他,直到他露出了疲惫,然后找借口把他叫上来,风很温柔,他抚在我的腰上时,我只想永远和他这样过下去,过一辈子。
完。
齐凌风的笑容消失了。
女人的直觉总是莫名的灵验,但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那里的禁区已经上了锁,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他没有再看,把日记本放进了抽屉,上前揽起房采青的腰,吻上了她芳香的唇。
吮吸着蜜汁。
房采青太累了,睡得晕头转向的,突然发现自己喘不过来呼吸,忍不住拼命地动弹,可是怎么挣扎都没用,只好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明媚的眸光撞上齐凌风的深眸,心里陡然一颤。
“风……你真坏!让我睡嘛!”
“让你睡可以,不过我也要享受我的权利啊。”
“哈?权利?唔……”又被他用力地夺取了主动权,被迫法式长吻,房采青总算看到了小桌上的餐盘,食物的香气诱得肚子轱辘直叫,“哇,有吃的,我要吃。”
“不行,你刚刚说要睡的,你已经放弃了你的权利。”
“啊?这怎么行,风!我想吃我想吃!”
“那好,吻我一下。”齐凌风含笑看她,“我想想,吻哪里好呢?”
没等他想好,房采青怕他想到不堪的地方,赶紧上前亲了他的鼻子一下,凉凉地,一下子就好了,“好啦,现在可以吃饭了。”
“真是个调皮鬼。”
齐凌风没再为难她,把餐盘端过来,打开了红酒。
“要喝一点吗?”
“要喝要喝。”
白天耗掉的能量太多了,她整整六个小时没有进食了,现在要统统补回来,齐凌风却没什么食欲,一直在照顾她吃,他现在很喜欢看女人吃东西的样子,那么可爱。
房采青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喜欢看。”
“才怪!”
以为他喜欢看自己出丑,房采青硬是咽下了喉咙里的东西,开始慢条斯理地小口吃,齐凌风看得不爽,直接放进嘴里,哺嘴喂了过去,这么折腾了半天,房采青被他堵得脸都红了。
“你真是……你真是……”
“是什么?”
“不要脸。”
她不敢说别的,只好拿这个来说,“我最讨厌那个了,你还拼命给我吃。”
“哦,是吗?那换一个好了。”
“不要不要,我自己吃好啦。”
怕他再来耍无赖,房采青接下来都很放纵在吃,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大半的食物都进了她的腹里,齐凌风看着直发笑,“知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饱暖思****?”
“啊?什么东东?”
房采青还没反应过来,迅速被人给扑倒了。
三天后,轮船在码头靠岸。
房采青穿着一袭真丝的长裙,站在甲板上和他依依惜别,“风,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她把自己的人挑了最精英的,全部跟着他一同上岸,并任他差遣。
“如果有危险,你什么都不要管,保命要紧。”
同样看着她,齐凌风为作回报,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身子,给予最后一次的热吻。
“记得我的话,在船上好好呆着,注意安全。”
说完,穿着黑色的长裤,戴着黑镜,离开了码头。
远远眺望着他的背影,房采青眼里满是担心的眼泪,她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知道肝肠寸断是什么滋味,而这,仅仅是开始。
她只能用风留给自己的话,来一遍遍地安慰自己。
没事的没事。
Y市还是齐伯伯的地盘,他们一定不会让齐家的太子出事。
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很恍然。
女人天生的直觉预料到,这绝对不是一趟非常安全的旅程。
可惜,人已经走远得看不见了。
佣人过来叫她,“小姐,现在怎么办?”
“按风的吩咐,先暂离码头。”
“是!”
房采青攥着两手,热汗津津,不止一次想不顾一切地跟着他去,最后都被自己意志力给阻止了……风的话,她不能不听。
Y市闹区,齐凌风一上自己人的车子,把墨镜给摘了下来。
“老头子还在静园吗?”
副驾的属下答他,“少爷,我们想死你了,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死的。”
这些人是他培养了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一直为他的棋子在各处穿插,是老头子都不知道的一股子势力。
“别废话。”
齐凌风的表情非常血腥,擦了擦墨镜上的灰尘,薄唇微掀,“他一定不会为了自己的儿子掉一滴眼泪,我已经猜到了。”
属下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们已经派人过去通知,可是……好几天过去了,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他是觉得有这么个儿子很丢脸吗?”
冷笑一声,齐凌风咳嗽一声,有什么冲出了喉咙,他张开手在掌心里接了一口血。
这是他心口的血。
多么地可贵!他这一辈子再也不让任何人来可怜!
眼光一瞟,属下脸色一变,连忙递了一块手帕给他,“少爷,你怎么了,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他知道少爷一向都有这个毛病,严重的时候几日呕血不得止休,一直由专门的医生来料理,这个毛病好好停停,已经有很多年了,也就这几年好了些,没想到生死一瞬,竟然又把他的旧患给带了起来。
不免忧心忡忡。
“我去约姜医生去静园。”
“算了,老头子一定以为我在他面前惺惺作态。”
随手扔掉带血的手帕,齐凌风的唇角还染着一丝血迹,真是像极了苍白脸孔的吸血僵尸,绝美的脸庞露出一丝厌弃的神色,“已经做戏做了这么多年,就不要再多看一眼了。”
他也觉得很烦。
属下被他声音里的慌凉惊到,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老爷在静园里呆了很久,一直没出门。”
“他老了,胆子也小了。”
作为他的儿子,齐凌风从来没有沾到什么风,反而受着近于虐待的压迫,“一个正常的父亲,是绝对不会对儿子的死这样冷漠,他真是做到了极点,是一心一意以为我死了?哼,那么容易就把权给放了。”
他以为他放权了,那些仇家就不会再来杀他吗?
他想得真是太简单了。
他得罪过的人,一个都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没了权,正是下手的时机。
静园防范再严密,也防不住那些手段狠毒的杀手。
窗外,行人如织,人潮涌动。
齐凌风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上班的时间还有这么多人。
“少爷,今天是中秋节啊。”
“是吗?”
中秋节,这不是一个应该举家团圆的日子吗?
他选在这个日子回家,应该会把老头子吓一跳吧。
属下窥着他的面色,想了想,开口道,“老头子这些天也不好过,他肯定一直以为少爷已经……所以心灰意冷。”
“你太错估他了。”
车子到了,齐凌风又戴上墨镜推开车门,“我知道他不会,因为我是他的儿子,而你不是。”
所以,只有他最了解老头子。
从一开始,老头子就从未把他当成儿子般对待,在他的眼里只有名,只有利。
从来没有父子亲情。
他手里能抓住的,只有权力和人脉。
在他节节高登的时候,老头子却在一个劲地扯他的后腿,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挚爱一生的女人,现实却给了重重的一击,最终他什么都没有。
握紧手,流失掉的。
永远也拾不回来。
一想到,心就开始痛。
他麻木地咬破了唇舌,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即将要面对的老头子。
再不会被他的冷厉给划伤。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齐凌风了。
血腥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他却很享受似地地勾了一抹笑意。
高拨的身形站在静园门口,熟悉的门,熟悉的人景物无不一勾起他的回忆。
身后的黑衣保镖瞬间站了一排,跟在他的身后,无形中增添了更煞的气势。
让人通报时,那人的脸色好像是见了鬼一样,弄清了事实之后,恍然回神过来,一声声叫着,“少爷,少爷,原来你还活着!我马上去禀告!”
说完,人已经跑得看不见了。
静园的人竟然以为他早已经死了。
他不是已经派人过来通知过吗?
常年跟在齐凌风身旁的属下,才终于体会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冷酷的脸上不见一丝笑意,秋高气爽的天际下,静园犹如深谷里的暖房,显出它格外与世无争的一面。
人走茶凉,更何况少爷还好好活着呢!
他不禁为少爷感到深深的不值。
“少爷,属下敢用性命担保,真的已经派人到了静园通知,难道是那个人消息没送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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