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偷听

既然你不能出手的话，就让我来碾碎他们，反正我还是比较擅长扮演这种角色。

“不对，我不是这种角色……”我蹲下来，详细地观察了一下趴在地上的男人。

还活着，那就足够了。

“这家伙好像滑倒了哎？摔得挺惨，你们还不送他去医院吗？”我仰头看着剩下的两人，关切地问道。

这才是我，良好青年就是指我这种人，善良大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俺、俺这就送他医院，谢谢你了啊，真的谢谢你了。”坐着的一人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和另一人对视一眼，把面朝地趴着的男人扶起来，准备带下楼去。

“不用谢。”我微微一笑。

他们的动作明显地一顿，头也不回地向楼下逃命似地快步离开，中途还不小心摔了一跤，差点三人滚雪球似地滚下楼去。

我本来是不介意帮他们重温一下童年滚雪球的经历的，让他们也了解一下雪球的滋味。

但是，

“可以躲开啊，就算是害怕被辞退……”我伸手想把十实姐扶起来。

“不……”

石十实摇摇头表示不用我的帮忙，一个人站了起来，双腿依旧是那么修长，但是形象在不知不觉间就变得高大了一些。

“不过还真是有些抱歉，让阿叶见到我这副模样……”

毫无感情的扑克脸上出现了一丝歉意。

“为什么要道歉啊？十实只是在努力而已，没有什么值得道歉的东西。但是为什么不躲开啊？”

“大概，怕砸到你。”

说起来，那时候我还站在她背后来着……居然是这么打算的。

“我的话……”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被这样一说，“我的话没关系的，被打个半死也会满血复活的。”

“哼，是吗？”石十实铁青着脸，“那么，全部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咯？”

“……也不是这样。对了，虽然现在问有些太晚了，不过……十实在这里干什么啊？”

非常明显的转移话题，但是对她而言是非常起作用的方法。

“打工。”

“那么好好……加油。”

“好。”

我之前也说过这样类似的话来着，难道石十实不躲不闪的原因就是这个吗？

只是因为一句话，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刚才那种事情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生，石十实的工作也是换了又换，换了又换，但是这次石十实这么执着于这份工作……肯定有什么理由。

“工作，喜欢吗？”我试探着问道，“感觉不是非常适合欸……”

“虽然算不上喜欢，但是可以继续，机会难得，恩！”

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就像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轻易地被引导了。

我准备离开了：“那这样的话，我就先……”

不妙……

因为一个穿着淡蓝色夏威夷衬衫的大叔此刻正从楼梯处缓步上楼，脸上还充满了惬意的笑容，很大方地四处观测。

趁着他把头转到其他位置，没有看向这边的时候，我很自然地侧移一步，借助石十实高挑的身材阻拦他的视线。

居然也来到了这里，那个夏威夷混蛋。

而且身后还跟着一名普通的青年，就是那名枪手。银回刃，“银色子弹”，使用一把自动手枪。

并不是说通过什么特征认出了他来，因为他毫无存在感的特性，所以没看到那把自动手枪的话，我也认不出他来。

“弹头啊，你就别担心什么公款吃喝的罪名了，鄙人不是说了吗，这是战略。表面上只是吃喝，其实是在暗地里了解敌对势力的分布情况。总而言之这是调查，调查就得做得彻底一些。”炮台语重心长地对身后的年轻人说。

在我听来完全只是在忽悠人而已的说辞……

一身正装的年轻人叹了口气：“哎——还请你能够认真对待这次活动。”

“年轻人怎么比我还缺少活力？每天都是任务任务挂在嘴上。普通人一辈子也就那么回事，弹头天天只知道打拼，什么时候就去了，鄙人也会觉得可惜。”

居然在公共场合名目张胆地讨论这些话题，奇怪啊。

“那对男女，你原本可以解决他们。”银回刃没有继续话题，而是另找了一个话题，他根本不在乎关于人生享受的方面。

他这类人和普通人的价值观有着极大的出入，虽然还算是归入到人的范畴之内。

任务是一切。

为了任务，不惜性命。

从小就根深蒂固的思想，不可能被区区几句话给改变。

我借助十实身体的掩护，回到了原先挑好的位置上，现在只需要紧盯这两人就可以了。

按照萧风所说，我的出现并不足以打乱他们的计划，在他们看来是这样。他们两人会回到目标船只上，以充分的武力面对一切危机。

“两碗鱼肉拉面。”炮台微笑着招呼石十实，同时把两张二十元整齐地摆在桌子上。

石十实步履蹒跚地，像一只刚出生的丑小鸭一样走过去，用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地拈起40元，很别扭地笑了一声：“呵，正好40，稍等。”

然后款款地离开了。

炮台露出一副很欣赏的表情目送她离开，就好像老绅士做的那样，虽然这个老绅士穿着夏威夷衬衫。

“这才是最美味的果实啊，青涩，正处在不断成长的时候。但是总有一天会固定住，不再变化，那时候就坏掉了……”炮台自顾自地说着。

“我的问题，还没有回答，虽然不是在怀疑你，但是我有些好奇。”银回刃目不转睛地说，没有忘记提醒眼前这个没有礼貌的老流氓回答他的问题。

“有什么关系，再让他成长一会儿再摘取。鄙人才没有这种想法……那个男的，已经结束了啊。明明没有活着的感觉了，却还站在那里。说是鬼魅也太抬举他了……”

“连你也害怕了？”

“咳咳，谁说不是呢？有一种人是不可能解决掉的，那就是死人……你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你可以把他的手脚断掉，但是却没办法再杀他一次。无敌，说的就是这种人吧？那个男的从出现起就没有胜负这一说，鄙人是没办法打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