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端的时垒不知道在做什么，孟瑶说完话好半天才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有什么就说，师兄妹间没必要那么拘谨。”
“我们现在明明知道她就在那，为什么不直接去除掉她，还要继续费劲的调查。”
孟瑶的确很不解，驱魔人在驱逐恶魔前的调查一般针对他们的能力和所属军团，知道这些才好准备陷阱，确定驱逐手段，只要知道大概能力和惧怕什么就可以开工了。
然而她昨晚以身犯险，已经知道对方主要以幻觉引诱被害者，本身也应该是卧轨自杀的人，烈火符和圣水都对她有很大的杀伤力，为什么还要费周折去调查。
自己虽然吃了暗亏，但时垒却不一样，他能看透对方制造的幻像，除掉对方绝对手到擒来。
而且昨日自己被救的时候，那女鬼根本没有离开，只是稍微躲远了而已，貌似在避讳陈达，其实是害怕时垒的，她不怕自己，见时垒赶来却退避三舍，这更说明时垒很厉害。
可他为什么没有立刻动手收了她。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主犯？你怎么知道她没同伙，你怎么知道她就是自愿去害人？你怎么知道有没有苦衷？你怎么知道她其实不是受害者？遥遥，我们不是单纯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也不是一心除魔卫道，不问对错的老顽固，人间有是非对错，人情冷暖，它们也有，为何会成为怨魂，因为冤死、枉死。自己好好想想，不懂就在来问我，先挂了。”
放下电话，孟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脑袋里突然乱成一团。
在M过除魔的时候，从来都不需要追究是非对错的问题，恶魔既是邪恶，除魔的时候能挽救的受害者就尽力挽救，不过受害者灵魂多半已经被吞噬，或者是被占据躯壳的新尸。
因此她从未考虑过对方是不是应该被除掉，作恶是否情有可原，或者根本就是受害者。
傍晚时分时垒回来的时候孟瑶已经快疯了，因为一直在想电话里的那个话题，她整个下午的抄写都不顺利，时不时的出错，一担错了就需要重新写，于是时垒进门就看见靠内角的书案边满满全是纸团。
“浪费可耻！”弯腰捡起一个纸团，时垒毫不客气的砸在“挺尸”在桌面上的孟瑶。
头部中招，孟瑶哭丧着脸抬起头，委屈得道：“师兄，没纸了，还有一千二百三十四遍。”
时垒出门前交代过，每一遍都要写工整，一张纸一遍，禁止勾画，错漏的都不算数。
“金光神咒抄好就行，剩下的先不用谢了，换衣服跟我出门去采购。”
时垒扬手在脚下虚空一划，解除对孟瑶的禁足结界，疼惜的摸摸孟瑶的头。
“我们这是去哪里？”
孟瑶坐在副驾驶位上，一面翻看着最新的手机铃声，一面瞄着车窗外渐渐稀少的车流，看路线应该是往S市郊外去。渐渐的使出城区穿过和城市接壤镇子，时垒的车还在往更远处开。
时垒目不斜视的注意着路况，轻声解释道：“何家屯。每一季那里都会有次集市，能买到些平时买不到的必需品，今天刚好集市第一天，我们去采购，顺便带你见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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