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与虎谋皮

说完便毫不迟疑的开门离去，马文龙怔怔的留在原地，竟也被厉天禹那冷冽的眼神和淡漠的语气惊呆了，殊不知，他这样的行为，完全是在与虎谋皮。

夜半深，苏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亮着光线，指尖停留在那串熟悉的号码上，却迟迟按不下去，一个晚上，她都在猜测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心想，自己真的是要疯了吧，不过短短几天，怎么又开始依赖这份要命的感觉。

正这样想着，电话突然就振动起来，而来电的人，正是她在想念的人，由于慌乱，电话就那样被接通了。

电话中的他只是简单说了一句，“出来，我在门口。”

江南小镇的夜晚，不似大都市那样璀璨繁华，却有着一份不一样的宁静安详。

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刹那，苏晨就这样鬼使神差的走出了屋子，果然在夜色的一方下，看见那辆黑色的车身旁边，斜倚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不是厉天禹还能是谁？

她缓缓走过去，在靠近他半米开外停住了脚步，任凭沁凉的晚风吹乱了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眼睛，也遮住了心。

“这里的夜景很美，是香港没有的。”

苏晨的心微微一跳，顺着他抬头看去的方向看去，也附和着说了句，“是啊，是很美。”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终于，在这沉默的最后，厉天禹霍然回头，长臂一伸，就将身边隔了一些距离的她拉近了怀里，低头就吻上她毫无防备的嘴唇，那种势如破竹的气势差点就震撼了她，但只是一秒，她就彻底臣服在他的霸道中。

任由他攻城略池的占领她的领地而无抗拒之意，事实上，她内心在期盼着他，一直一直……

不论结局好坏，至少现在她是心甘情愿的，她也坚信，眼前的他，不会是第二个盛明凯，她也不会变成从前那个苏晨，不会再软弱，不会再悲伤。

“想我吗？”缠吻的空隙，他磁性的声音从薄唇中低低溢出。

苏晨闭着的双眸微微颤动，只是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放开了一切，主动吻住他，学着他曾经的一举一动，对她做过的每一个动作。

厉天禹在心里低咒一声，真是该死的磨人！

冲动来的快而汹涌，无法阻挡，谁也不想停下来，而后，厉天禹放开了她，拦腰将她抱起，深邃的眸子看进她迷离的眼睛里，下一秒一把打开了车门，快速将她塞了进去，自己跟着坐进来，迫不及待的将她压在了宽阔的真皮座椅中，大掌在她胸前一扯，那丝质薄薄的布料就被他扯裂开来，没有穿内衣的她，春光露出大片，几乎遮盖不住那细致美丽的雪白肌肤和让人瞪眼的饱满丰盈。

苏晨看见他的眸子里充满了血丝，闭上眼准备好承受一切，而厉天禹，一刻都不曾思考，就着她的睡裙，一路往下探，近乎粗鲁的扯掉了她的底裤，压上了她，填满的那瞬间，彼此都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狭小的车厢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女人的嘤咛和男人放肆的低吼，伴随着车身微微的晃动，在这月夜下，形成一股暧昧的光圈，雾气布满了整个车中，深色的车窗贴膜外，看不清里面的身影，只有那夜色下的路灯发出幽幽的光晕，似乎在为这美妙狂野的旋律做着陪衬。

这是一个疯狂的夜晚，夜，很深很深，可那深深纠缠的人儿，心里眼里却唯有彼此。

不知餍足似的，一直将这一场激烈的疯狂演绎到后半夜……

翌日醒来时，苏晨依然是躺在苏宅的卧室中，恍然想起昨晚的那场疯狂，都觉得是不真实的，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过五分了，倏地就弹坐而起，抓起衣服就往浴室跑，十分钟搞定一切，仍然有些酸胀，看来，昨晚真的是……纵欲过度了。

苏陌刚推门进来就看见她一副要出去的样子，心中了然，“去看你妈妈？”

“恩。”苏晨应着，一边拿起桌上的包和墨镜。

转身就看见苏陌伸着手，掌心里躺着一枚秀气的铂金指环，苏晨迟疑的问道，“阿姨，这是……”

苏陌轻轻叹气，“这是你妈妈托我在她去世一年后交给你的，当时，你走的急，一出国就是五年，也不回来，这枚戒指就在我这搁置了这么久，如今你回来，今天又是你妈的忌日，你就带着这个一起去看她吧。”

苏晨颤抖着结果那枚铂金戒指，心里五味陈杂，很不是滋味，“阿姨，这枚戒指……是他的吗？”

不知为何，第一个窜进她脑海中的念头，就是这个，她想，妈妈在世的时候只字未提戒指的事，也从来不愿意提起父亲的事，偏偏在她过世后，才让阿姨交给她，如果不是那么重要，如果不是那个所谓的父亲在她心里的位置那么重要，又怎么会在如今还要交给她？

苏陌点点头，“是的，你妈在最后一刻是这样跟我说的，我试图想在最后问问那个人是谁，可是来不及……而且，就算我问了，她也不一定会说，你妈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心里认定的，不愿意说的，就是打死也不会透露一个字，但是我想，她是真的爱惨了你父亲，晨晨，不管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不要恨，就当是为了你妈，她不说，或许有她不说的理由，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生活不是吗？这对你对任何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好的结果呢。”

不恨吗？

说实话，她真的做不到，但是那又能如何？妈妈就能活过来吗？

顿了一会儿，苏晨才勉强牵起一抹笑，“我知道了，阿姨，我先过去了，对了，今天晚上我就回香港，还有，表哥的事已经都解决了，你不要再担心了。”

“今晚就要走？这么快？”苏陌舍不得她，想挽留却知道她总归是要走的，只好说，“好，记得常回来，累了也好，不累也好，记得阿姨这儿是你的娘家。”

苏晨笑笑，抱着苏陌说，“恩，我会的。”

午后的墓园，充斥着安静的气息，淡淡的花香在周围散发开来，苏晨沿着这条熟悉的旧路一路来到了母亲苏晚的墓碑前，递上一束雏菊，蹲下身来和母亲的遗像平视，看着墓碑上那张照片上笑的像花一样的女人，心里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分崩离析。

眼泪，就这样滑落下来。

“妈……是我，这几年，你一个人在这里，孤单吗？那个人如果知道你在这里，他有来看过你吗？你那么死守着生命最后一刻都不愿意说的人，他就真的……那么让你爱着？可是为什么，连你最后的一刻，他都没有来看你，他真的……爱过你吗？”

可是回答她的，除了风吹过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

苏晨讽刺的笑了，伸手一遍又一遍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眼泪越掉越凶，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

“妈，对不起，对不起……如果当时，我没有离开你去香港，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在乎他，如果当时我不那么糊涂就把自己给……卖了……如果，你还活着，如果，我没有去美国……现在我们是不是会很幸福？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真的有奇迹，那该多好呢……妈你知道吗？现在的苏晨，活的好累，好辛苦啊……”

摊开掌心，苏晨看着手心里的那枚戒指，颤颤的问着沉默的墓碑上的照片里的苏晚，“这只戒指……是他送给你的吗？你这么多年的等待和隐忍，换来的只有这只戒指，真的值得吗？可是怎么办呢？我恨他，恨这个到死都不能带给你一点点快乐的人，恨这个明知道不能给你未来却还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在这个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他，如果有一天我面对着这个人，妈……我不敢保证，能不能冷静的面对他而不杀了他……对不起，原谅我有这样自私的想法，我只是……太想你了……”

一整个下午，苏晨关掉了手机，蹲坐在墓碑前，和离别了五年多的母亲说了很多很多，都没有觉得时间过得是如此快，直到双腿快要麻痹，才发觉自己在这里的时间已经这么久了，开了机，就发现有一通未接来电，是厉天禹的，时间是在十分钟前，仔细一看还有一条未读简讯。

机票订在晚上七点，我在苏家等你。

紧握着手机，苏晨百感交集，那句等你，让她莫名心酸。

收拾好心情，擦干泪痕，重新站起来，深深鞠躬，和母亲做道别，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墓园。

回到苏家的时候，是傍晚4点，厉天禹正在客厅里坐着等她。

苏陌和路海见她回来忙起身，“晨晨回来了。”

厉天禹回头，深深看了眼她，拿起行李说，“走吧，我们要提前去机场，过去需要半个小时。”

“阿姨，姨夫，代我向表哥和芊芊说再见，等空余时间我再回来看你们，好好保重身体。”

“我们会的，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苏陌的眼眶有些湿润，却是笑着说。

“晨晨，保重啊，姨夫就不多说什么了，你是大孩子了，一切自己都清楚，不管外面受了什么委屈，记得这里还有你的家。”

“恩，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