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镇魂石

2016-05-04 作者: 言溪若尘
第八章 镇魂石

马福来见易胖子脸色不好看,急忙在一旁打圆场:“咱们做的这笔生意,从一开始就和顺风顺水沾不上什么关系。槐婆婆的意思是,现在我们都在同一条船上,彼此因当精诚合作,明皇陵墓里的宝物肯定是车载斗量,就算有谁想要一口吞下去,只怕也没这么大的肚子来消化。”

易胖子闻言脸色一缓,视线在帛书上打了个转,点头说道:“有马爷和槐婆婆相助,这趟生意肯定错不了。”

正说着,带着猴子前去准备东西的木头推门进来,看着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的易胖子说道:“老板,东西已经准备好了,猴子开着车在下面等着,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易胖子扫了站在一旁的楚恒一眼,脸上堆起笑容,拍了拍楚恒的肩膀说道:“楚老弟,你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买卖,经验尚浅。进入山中后,一定要随时保持警惕,跟在我们的身边,千万不要落下我们太远。”

说完后,易胖子又转过头去,看着一脸沉静的木头说道:“木头,猴子要负责打洞,楚老弟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经验丰富,遇到什么事记得多提醒下楚老弟。”

木头点了点头,见槐婆婆和马福来已经收起帛书朝楼下走去,急忙走到桌边,将摊在桌上的油皮纸全都折叠起来,小心的放进皮箱中,提着就朝门外走去。

楚恒见木头将这么大叠的油皮纸带下楼去,急走几步跟在他的身后,顺手带上房门,好奇的问道:“刚才槐婆婆他们已经将隐藏在图中的路线标记出来了,为什么你还要提着这么大一堆的图纸进山?山里的路不怎么好走,提着这么大一堆东西翻山越岭,因该挺麻烦的吧?”

“标记出来的路线,在没有顺利走完之前,是没办法知道究竟对不对的。”木头提着皮箱,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朝下走去,漫不经心的回道:“几乎所有的大型墓葬,在修建完成后,都会由死士进行最后的修改,以保证陵墓的构造不为人知。虽然这个陵墓的建造者想办法将图纸保留了下来,但也无法保证地形和帛书上的完全一致。”

木头走下最后一阶台阶,将皮箱换了个手提着,转头看向楚恒:“陵墓附近的地形,在漫长的岁月中肯定改变了不少,不将当时的地理图带在身边,一旦遇上了沧海桑田般的变化,就算手上有详细的图纸,也不一定能找到陵墓的所在方位。”

重新坐上锈迹斑斑的面包车,加上沉默不语的槐婆婆,和不时转动着眼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马福来,超出了原定计划的一行六人,在低沉的发动机轰鸣声中,开上了前往天门山的道路。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从长沙到天门山路途遥远,即使猴子不顾被交警关照的危险,强行将面包车的速度提到车身都开始发飘的170公里,仍然需要接近四个小时才能赶到天门山。

东奔西跑惯了的众人,一上车就倦缩在还算舒适的座椅上,不多时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为晚上的行动积攒精力。

楚恒本来就是个夜猫子,以前也没经历过这种行动,虽然坐在车上,精神却极其亢奋,连一丝睡意也没有,只好抱着手机坐在窗边,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点点灯火,等待着漫长旅途的结束。

经过五个小时的颠簸后,这辆破旧不堪的面包车,终于来到了天门山前。猴子似乎对这里极其熟悉,没有顺着旅游车的路线前进,反而从天门路的后面绕了过去,包抄到了玉屏峰的背面,顺着一条勉强能容纳面包进去的盘肠小道,跌跌撞撞的往山上开去。

天门山古称云梦山,又名玉屏山。在公元263年的时候,因山壁崩塌使得山体上洞开一门,变得南北相通起来。

三国时吴王孙休认为这代表着吉祥,当即赐名叫做“天门山”。天门山山势陡险峻拔,景色雄奇壮丽,天门洞中终年氤氲蒸腾,时有团团云雾自洞中吐纳翻涌,或有道道霞光透洞而出,瑰丽神奇,宛如幻境,被古人认为是祥瑞之兆,时常对它伏礼膜拜。

天门山现在已经开发完毕,除了不对游人开放的险峻地段外,其他地方已经是到处通路,游人如织,看上去完全没有古代墓葬的藏身之所。

在曲折小道上蜿蜒前进的面包车,在遇到一处被雨水冲塌的山石后,终于无奈的停了下来,楚恒他们如释重负的走下车来,舒展了下被坑洼山路抖得快要散架的身体,照着手中的帛书对照了下后,颓然发现按照帛书上的标记,他们现在连陵墓的外围都没到,必须要往山里再走十几公里,才能到达明皇陵寝的外围。

“这块石头早不塌晚不塌,偏偏在我们要干活的时候塌,这不是老天爷存心要膈应我们吗?老板,要我说,咱们不如就先在山脚下歇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进山。这黑灯瞎火的,万一从哪里窜出来一头狼,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猴子看着远处一片漆黑的山林,不禁缩了缩脖子,转头看着易胖子说道。

“你以为我们是来这里郊游玩耍的?”易胖子见猴子刚下车就露怯,让一旁的槐婆婆和马福来看了笑话,不由得照着猴子的脖子就是一掌:“这里离天门山的旅游路线不远,等到白天游人上山的时候,说不定就有游客过来这边探险。你以为我们是拿着固定薪水考古探险的专家,遇到那些好奇的游客,还能向他们科普下文物保护的重要性?”

“都别吵了”楚恒趁猴子他们说话的时候,蹲在从高处横贯而下,深深陷入松软泥地中的巨石前,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后,抬头叫道:“你们快来看看,这块巨石似乎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被人故意放在山壁上的。”

马福来和槐婆婆正喜闻乐见的看着易老大教训猴子,忽然听到楚恒的叫唤声,面色陡然一沉,急忙走到楚恒身边,打开随身携带的狼牙手电,朝被青苔覆盖的巨石上照去。

松软的厚实青苔,在雪亮灯光的映照下,显得空洞洞的,马福来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伸手将覆盖在石柱表面的青苔拨开,露出了青苔下散发着泥土腥味的石雕怪鸟。

“不好!”马福来和槐婆婆见到露出的石雕怪鸟后,口中齐齐的惊叫一声,反身从车上拿下几把工兵铲,几个人一起动手,将覆盖在巨石上的青苔给清除干净。

易胖子刚教训完猴子,就发现槐婆婆他们已经将巨石给清理干净,眉头一皱,疾步来到横卧在地的巨石前,沉声问道:“马爷,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没有进入陵墓外围,为什么会有石敢当堵在这里?”

槐婆婆冷笑一声,头也不抬的在遍布古怪大鸟的石柱上摸索着,怪声怪气的说道:“易胖子,你自从十年前退出倒斗界后,胆气已经被优越的生活给磨平了。将石敢当远离陵墓的布局你又不是没见过,当年梅山那一次不也和现在一样,也没见你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槐婆婆教训得是,我这两年的确是将心气都给磨平了。”易胖子被槐婆婆说得浑身颤抖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眼中泛出凌厉的神色,目露精光的看着被逐渐清理出来的石柱:“石敢当埋得这么远的陵墓虽然不算罕见,但每一座都是相当难啃的硬骨头,我是怕我们这次的准备不够,万一遇到上次那种情况,恐怕会相当难以应付。”

“你不用担心,我来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算遇到和上次完全一样的情形,我也有信心在明皇陵里大摇大摆的打个来回!”槐婆婆老迈的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拍了拍始终挂在身上的五彩包,神态轻松的看向远处深邃的黑暗。

马福来这时已经将石柱翻了个底朝天,抬起头来招呼一声:“易胖子,你在湖南呆了这么长的时间,有没有听说过哪里的丧葬习俗,有篆刻这种怪鸟图案的习惯?”

易胖子看着遍布石柱,神态各异的众多怪鸟石雕,摸了摸肥硕的下巴,喳巴着嘴说道:“湖南这边古时候的习俗流派众多,时常隔了不到三个村子,就是另一种丧葬习俗,我也不知道这种图案在哪里有流传。”

“老板,这种怪鸟的图案,我们不是才刚刚见过吗?”猴子呲牙咧嘴的摸着被拍红的脖子,凑到石柱前上下打量着:“我们上次在云南布依族的村寨里面,不就见到过这种满是怪鸟的石雕吗?”

“云南?猴子,你给我详细的说一下,你到底在哪里见过这种石雕?”马福来听到猴子的话后,双眼一眯,目光微寒的从石柱上扫过,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凉意:“云南的丧葬习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湖南境内?而且按照明皇帛书的传说来看,怎么也不会和云南扯上关系啊?”

“老板上次和人联手炒股,硬生生赚了好几百万,欣喜之下就带着我们去了趟云南,痛痛快快的玩了一星期。那个石雕就是在滇西的布依族小村中见到的,我当时还以为是当地特有的工艺品,后来问了当地人才知道,这种石雕是他们用来镇守坟墓,防止坟墓里的人出来伤害活人用的。”猴子回忆了一会后,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防止坟墓里的人出来伤害活人?”马福来呵呵一笑,不屑的撇了撇嘴:“这是什么可笑的规矩?难不成那个村庄埋葬先人的坟场,是个遍布鬼怪僵尸的阴风窟不成?”

“这种石雕本来就和布依族没什么关系,想必他们也是在某种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学到了这种石雕的技巧,这才在那个小村庄中流传下来。”一直沉默不语的木头突然走上前来,用小刀小心的在石雕表面划着,用生硬的普通话说道:“这是从宋代流传下来的天一道中,用来镇压厉鬼僵尸的镇魂石。天一道一直在西南边陲活动,不知道他们的镇魂石,为什么会被当成石敢当,立在离陵墓这么远的地方。”

“镇魂石?”楚恒听到木头的话后,心中微微一动,正聚精会神的打量着木头的动作,就听到猴子大笑着说道:“木头,这种荒诞的迷信,你不要将它放在心上。什么厉鬼僵尸,都是古代那些闲得蛋疼的说书先生杜撰出来的,怎么可能存在于现实中?”

“啪”随着一声轻响,在石柱上不停划动着的小刀,突然陷入了一个突然出现的缝隙中,木头见到缝隙后,双眼忽地一亮,用小刀在缝隙中慢慢的切割,将一个斑驳的石匣从石柱中抠了出来,从里面取出了一张陈黄色的丝绢,举在手里说道:“天一道不是那种走街串巷,专门骗取钱财的江湖术士,他们的秘术是从战国时期的鬼谷子手中传承下来的,镇魂石是不是迷信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但凡出现了这种镇魂石的墓葬,里面无一例外的,肯定有活尸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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