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秦程以无门无派的挑战,没有结束,因为一直力压董新的秦程下擂台了,原因就是他夫人肚子疼,疑似小产,根据明文规定,打擂台上时,无论是被对手打下台,还是自动下台,都是输,只不过一个是堂堂正正的依靠比武实力,一个是被人自动弃权。
秦程这个弃权还是因为他家总是出状况的夫人肚子疼晕过去了,这在江湖人眼中,尤其是女侠眼中,这是梦寐以求的痴情郎,放弃权利,放弃唾手可得的武林盟主之位,飞身下台,抱着夫人使上轻功,直冲医馆,五毒教的泉曲烟还来不及说自己也有几分医术。
这日秦程抱着夫人离去的场景被当做说人的话本,被武林中人谈论的风流痴情事谈论了十几年,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秦程走了,董新莫名其妙的赢了,赢得自己分外不爽快,难得敌手,虽然自己被压着打,可心中热血沸腾的感觉,十年来,第一次出现,就这样被甩在了擂台上,心中极为不爽快,甚至痛恨秦夫人出岔子。
他手指紧握,眉目蹙起,望着秦程远去的方向愣神,这个擂台,这个父亲的命令还真是让人不痛快!
“阁下可与本座指点?”牧沅清附在云礼贤耳边说了几句之后,云礼贤也越过人群,飞身到擂台之上,手持一把银色长剑,古老复杂的花纹,看不懂的文字,这让坐在董宏宇身边的以为老人愣了神。
董新心中是不耐烦的,转身,望向这不请自来的人,面上不显半分不痛快,目似翱翔的老鹰,阴狠,犀利。
“指点算不上,放手而来吧!”董新与云程的对打中,早已经被激发了血气,已然没有之前的冷静沉稳,浮躁了些,看云礼贤模样俊朗,白衣飘飘如仙人,手中之剑虽然看上去不同凡响,可眼眸太过纯净。
想来也不过一个初来乍到,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云礼贤微微弯了弯腰,以示尊敬,也不再多说,根本不像秦程之前那般,眼神压制对方,而是直截了当,先发制人,让董新的防御又降低了几分,心中也有了些不屑。
青龙乾对上那长剑的时候才知道是自己疏忽大意了,沉重内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抵挡这未知银色长剑的青龙乾重的已经抬不起手腕了。
“云礼贤!那是绝天谷谷主!”五毒教的泉曲烟显然是认出云礼贤来了,也不顾及自己理应当不认识云礼贤,脱口而出,果然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看千机阁的莫无钦虽然脸上露出诧异,可依然只字不提,别有深意的看了泉曲烟一眼。
泉曲烟立马是闭上嘴,暗骂自己的愚蠢。
虽然是及时闭嘴,可是这话依然是让现任武林盟主董宏宇这个老头儿听见了,这只老狐狸神色有些怪异,盯紧了云礼贤的身影,“朽木老兄,你说,这绝天谷谷主这般,是朝廷的意思,还是其他?”
“董老弟,老夫又怎么会知道?只是啊,人老了,权利又不能带进棺材,你这又是何必执着呢?”这就是南疆张氏一族奇门遁甲的家族朽木,他声音低沉,是老年人的粗糙,眼眸是堪透俗世的睿智,又好像是经历过跌宕起伏人生后的沧桑。
董宏宇又怎么不会明白朽木之言,可他依然不动声色,言语上似乎带上了偏激,“老夫只是想在这江湖建立董家的盛世,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
“可你的欲望不止如此,若是武林在你手中真的会满足与井水不犯河水?”朽木一语道破人心的可怕,道出了被权力迷昏头脑的欲望。
权利在手,想得不是点到为止,而是愈演愈烈,然后想要的更多,正如这董宏宇,如今想要董家得到江湖武林盟主的世袭,而后呢?董家的后人如果有了一个更为有野心的人呢?窥视的将会是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董宏宇执迷不悟,反而漫不经心的侧脸,望着朽木,他已经预知到了董新这场比试一定会输,因为他浮躁了,习武之人,尤其是他们董家人,最忌讳的就是浮躁。
“你说的没错。”他坦荡荡,毫不迟疑的认同了朽木的话,突兀的站了起来,完全不像传言中那般年迈多病,反而健步如飞,稳妥的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朽木眸色一变,周身的气息都冷冽了起来,目光灼灼,“你——”
“朽木,我请你来可不是为了让你看我儿子如何优秀。”董宏宇这老头笑了起来,诡异的很,带着几分痴狂,“你不肯给我的长生之力,我有了,我可以一点一点的去得到我想要的,就算我儿子不行有无大碍。”
说罢,运功,脚尖一点地,站在倒下的董新面前,笑意融融,“六王爷有礼了,老夫没有眼拙,没有认错吧?”
云礼贤一怔,自己极少出现江湖,虽然江湖人都知道启黎的六王爷是绝天谷谷主,可这么轻易的被认出,是出乎云礼贤意料之外,也是牧沅清始料未及的,就连还在观战的岳良翰也是极为吃惊的。
“没有。”这回答有些干巴巴的,云礼贤的确不是怎么会和别人交谈,而且碰上的还是董宏宇这只老狐狸。
董宏宇样貌和蔼,倒像是五六十岁老头该有的神色,“犬子不及六王爷,还望六王爷点到为止。”
“董盟主,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们绝天谷的谷主,还望董盟主莫要讲究了这皇室礼仪。”没有等云礼贤答话,牧沅清到得那擂台下插嘴,口齿伶俐的将董宏宇的话给回了过去。
这个董宏宇还真是精明的很,看上去像是对待皇室有进有退,不卑不吭,更是讲究出了平名百姓对皇室的尊敬,可在这武林中人聚集的地方确实挑衅起了江湖勇士对朝廷的不满,心中更是会怨恨朝廷为何来管江湖中的事。
董宏宇眸色一冷,原以为这云礼贤眼光纯净,心思没有弯弯道道,想来是个好对付的主,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男人,异眸?原来是水天宫的水色?听闻这人被启黎皇帝以身体抱恙之词免去官位,看着生龙活虎的劲,想来皇帝那话根本不可信。
他仔细观察起了这个传言喜怒无常的水色,当初不知为何缘故解散了水天宫,参加了朝廷的武举,耀眼之后又是辞官,听他的话是成了绝天谷的一员,等等,这水色的样貌,竟然和那秦夫人的模样有八九分相似。
难道,这就是朝廷的局?朝廷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绝天谷历来从未插手过武林盟主之事,如今插手,是因为朝廷?云礼贤是六王爷,受昭衡帝之托来管这事显然合情合理,那么之前那个秦程是为了拖延时间到绝天谷到来!
然后突然离去也就是因未拖延时间成功了!好厉害的招数啊!
什么抱病辞官,看来都是假的了,等着就是这场武林大会!
“如此如此,这位公子说的极对,老夫老糊涂了,这庙堂之外,江湖之远,这六王爷要称上云谷主一名。”董宏宇皮笑肉不笑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又怎么会被牧沅清三言两语就给说没了呢?
他风轻云淡的承认了这事,将过错加在自己身上,倒显得自己知错技改,深明大义的很啊!
对于董宏宇的回答,或是问话,云礼贤是没有半分反应,毕竟在上台以前,他娘子给他说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自己只需要打赢就可以了,不管谁上,只要举止得体,风度翩翩的礼待对手,而打起来全力以赴,关于弯弯道道交给娘子就可以了。
云礼贤很听话的后退几步,站到擂台上最接近牧沅清的地方,不理旁言,静静听着自己娘子和别人谈话。
“我家谷主打赢了董大侠,是不是如果没人挑战就是这武林盟主了?”牧沅清也不管董宏宇这老狐狸的胡侃,管他怎么样,只要阻止他董家得到武林盟主的位置就可以了。
董宏宇一怔,心中暗骂,这个水色还真是聪明伶俐的很,难怪那皇帝小儿要将他安置在云礼贤身边,绝天谷谷主虽然武功高强,可处理这些个弯弯道道显然不行,有眼睛的人一看便是看出来了,放一个口齿利落,头脑灵活的人在这云礼贤身边,那么这绝天谷就是无所敌手了!
“自然是这样,这是武林大会明文规定。”被逼到这般关头,董宏宇也只能是承认,看来只能是将计就计,不能失了各大门派的心。
牧沅清得到准确的答复,睁了睁眼眸,异色眸子漂亮的很,略显无辜,“哎呀呀,还有哪位能人同我们谷主较量?”
完全忽略了台上的董宏宇,像是完全不认为作为现任武林盟主的董宏宇会在这擂台上争夺这盟主之位,毕竟没有任何先例说武林盟主可以连任。
好吧,也是因为,每一任武林盟主下台的时候都年迈了,不像年轻人那么有冲劲,也没有鼎盛时期那么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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