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跪

曹昊喆刚刚将书包从水池中拎了出来，他也不记得这是这个星期是第几次，有人将自己的书包扔进了水池子中。

口中钢牙紧咬，转过了头来，“你、你还想要干什么？！”

“擦，还他妈敢捡！”李星南一脚踢在了曹昊喆的屁股上，恶狠狠地道。

曹昊喆没有理会李星南，拎着湿漉漉的书包，向教室走去。

“你妈的，我说话你还敢不回！”

“啪！”

李星南猛地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曹昊喆的脑后上，顿时，曹昊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曹昊喆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尘，深深的低下了头，他双手紧握成全，泛白的指节发出了咔咔的脆响。

“擦！窝囊废！”

“软蛋！”

“真怂！”

听着一旁同学宛如钢刀一般的声音，曹昊喆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捏住了似的生疼，曹昊喆因为愤怒，胸口上下的起伏着，双眼中蒙上了一层水色，他将钢牙咬的吱吱作响，他头也不回的朝着教室的方向跑了过去。

“砰！”

刚刚推开了教室门，也不知道是谁，在门上架了一个水盆，迎头一盆凉水，将曹昊喆浇成了落汤鸡。

“哈哈哈……”

整个教室传来了一阵哄笑声。

曹昊喆像是习惯了这种被人戏弄的生活，麻木的朝着自己的座位走了过去。

“擦擦吧。”

一名身穿校服，肌肤赛雪，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耀下，在她白皙的小脸上留下了两道剪影，精巧的琼鼻宛犹如雕刻一般的女孩给她递来了纸巾，淡粉色小巧的唇微张，对曹昊喆说道：“当心不要感冒了。”

曹昊喆的心底由生了一股暖意，在这个学校里，或许，只有她白落雪，拿自己当个人看，他接过了白落雪手中的纸巾，抿唇点头，沉默不语。

曹昊喆刚要坐下来，身后的同学轻轻的拉开了他的椅子，“噗咚！”的一声，曹昊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噌的一下子，白落雪站了起来，怒视着挪开了曹昊喆椅子的孙斌，呵斥道：“大家都是同学，你们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算了，我没事。”曹昊喆站了起来，将湿漉漉的书包打开，课本上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看来今天的作业又“泡汤”了。

“落雪，能不能把你的化学书借给我。”看着走进门的化学老师，曹昊喆轻声地说道。

白落雪深深的瞪了一眼身后的孙斌，俯身坐了下来，从书包中拿出了化学书，交给了曹昊喆。

一堂化学课，曹昊喆都在神游太空，自己的书本又泡汤了，不知道回家要怎么跟爸妈说，对于自己已经入不敷出的家庭来说，书本费犹如雪上加霜。

曹昊喆的心像是被撕扯般的疼，曹父在工地做散工，曹母给人家当保姆，本以为只要自己能够努力学习，将来考上一所好的大学，就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改变拮据的家庭，可曹昊喆怎么也没有想到，中学会和自己的小学一样，捏着自己这一颗暖柿子。

从小到大，自己似乎就被全校的同学视为出气筒，每三天一小打，每五天一大揍，或许是因为曹昊喆命硬，磕磕绊绊的活了下来。

“铃铃铃……”

一阵铃声，所有人像是如蒙大赦一般，纷纷的跑出了教室，曹昊喆将堪堪晾干的书本，塞进了书包中。

“你……还好吗？”白落雪抬起了眼眸，看向了曹昊喆。

曹昊喆嘴角扯起了一抹苦笑，道：“没关系，我都已经习惯了。”

看着曹昊喆的深深低垂的眼眸，白落雪抿了抿双唇，她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到曹昊喆被欺负，自己的心就会揪在一块，隐隐的有些痛楚。

白落雪从兜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放在了曹昊喆的面前，嘴角微扬，一双星眸弯成了弦月状，她的笑容很甜很阳光，仿佛能够驱散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黑暗。

曹昊喆抬起了头，看着白落雪的柔和的目光，心头弥散了一股暖意，“谢谢你，落雪。”

“走吧，我们顺路。”

……

“嘘！”

两人刚刚走出了校门口，一道尖锐的口哨声，传入了两人的耳廓中，在曹昊喆和白落雪的面前，三四个将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青年，正用一双猥琐的眼睛，上下的打量着白落雪。

“呦，小妞，陪哥几个乐呵乐呵！”一个黄毛青年拦住了两人，甚是猥琐的开口道。

“你、你、你想干什么？！”白落雪胆怯，躲在了曹昊喆的身后，声音颤颤地道。

“干什么？嘿嘿，当然是想跟你玩玩了。”黄毛搓着双手，一步步地朝着两人逼近。

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曹昊喆竟然没有躲避，摊开了双手，将白落雪掩在了身后，“这里可是学校，你、你们不要乱来。”

“草！小崽子，还他妈还想英雄救美，你他们也不撒泡尿照照！”黄毛不屑的看了曹昊喆一眼，冷声冷气地道。

曹昊喆的一颗心上仿佛悬了一把利剑，怦怦怦猛烈的跳动着，“我、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不要乱来，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哼！”黄毛冷哼了一声，道：“报警，你当咱们宝哥是吓大的啊！实话告诉你，咱们宝哥，早就看上这个小妞了，识相的就赶紧滚开，不然，哥几个就在你身上开几个窟窿！”

说着，黄毛从怀中拿出了一把蝴蝶刀，在手中把玩着。

“你、你们……”

“啪！”

曹昊喆的话音未落，黄毛猛地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曹昊喆的脸上，顿时，在曹昊喆的脸上浮现了出了五个红肿的指引，“草，小崽子，别给脸不要脸，赶紧给老子滚！”

“我、我是不会让开的，我要保护落雪！”曹昊喆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鲜血，目光凛然的看向了身前的黄毛，语气坚定地道。

听到了曹昊喆的话，白落雪看着曹昊喆的背影，的心头忽然漫过了一丝暖意，白落雪知道，平日里，曹昊喆就算再怎么被欺负，也绝对不会还手，起初白落雪以为他是软弱，但后来，两人成为同桌之后，白落雪才渐渐的发现，他只是不想给自己拮据的家庭增加麻烦。

“哎呦我草，这小子还他妈挺硬气！”黄毛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几人。

“少他妈废话，废了他丫的！”染着蓝色头发的宝哥，精虫上脑，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白落雪，立即大喝了一声。

“妥了，宝哥，您就请好吧！”

黄毛的话音一落，猛地一拳，重重的轰击在了曹昊喆的小腹上，紧接着，便是宛如钢鞭的一脚。

拳拳生风，脚脚道肉，黄毛的攻击像是雨点一般，朝着曹昊喆落下，曹昊喆钢牙紧要，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了一声，依旧宛如一面城墙，牢牢的为身后的白落雪抵挡着狂风骤雨。

“噗！”

黄毛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拳轰在了曹昊喆的胸口，顿时，曹昊喆感觉口中一阵腥甘，一口鲜血喷吐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曹昊喆！”身后的白落雪尖叫了一声，双眸之中的晶莹，顺着她的双颊滚落了下来，“不要、不要……”

曹昊喆一把扶住了墙面，伸手擦拭着唇角的血迹，艰难的从口中挤出了一句话来，“落雪，放心，我没事，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草！”

黄毛看着曹昊喆像是打不死的小强，顿时大怒，紧攥了双全，发出咔咔脆响，猛然挥动了拳头，朝着曹昊喆的脸上打了过去。

“黄毛，你到底行不行，连一个废物都对付不了！”身后的宝哥等不及了，立即的冲到了黄毛的身前，一脚将黄毛踢开，踱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曹昊喆的头发，朝着一旁的墙壁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一行鲜血顺着曹昊喆的额头缓缓的滑落了下来。

曹昊喆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晕乎乎的，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他摇了摇头，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事物，但，曹昊喆的双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氤氲般，怎么都看不清楚。

“废物！”宝哥碎了一口，吐在了曹昊喆的脸上，一把抓住了愣在原地的白落雪，紧接着，一脚踢在了曹昊喆的后膝上。

曹昊喆身子一个踉跄，就要跪倒下去，他一把按住了墙面，强忍着腿上的疼意，不让自己跪下去。

自古有云，跪舔跪地跪父母，想要让曹昊喆跪在他们的面前，即便是死，他也不愿！

“没想到，这小崽子还挺有骨气的。”宝哥拉着挣扎中的白落雪，走到了曹昊喆的身前，一脚踩在了曹昊喆的手指上。

“啊！”曹昊喆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嘶吼声，猛地抽出了手来。

“哼！”宝哥冷哼了一声，道：“哥几个，咱们就带着小妞开心去，等哥享受完了，就让你们开开荤！”

“不、不要！”曹昊喆艰难的张开了嘴，气若游丝地道。

“呵，还他妈不死心？！”宝哥不屑的剜了一样曹昊喆，戏虐道：“行！看在你这么有骨气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肯跪下来求我，再给我磕三个响头，或许，我能放过这小妞！”

为了白落雪、为了自己在受欺负时的那一份关心，为了那一抹宛如阳光般的笑容。

曹昊喆艰难的挪动了身子，踉踉跄跄的朝前走了一步，“噗咚！”的一声跪在了包哥的面前，“我、我求你，放过落雪。”

砰！砰！砰！

三声闷响，曹昊喆磕了三个头，双手紧紧的扣着地面，指甲嵌入了土中，因为用力，溢出了猩红的鲜血。

“哈哈哈……”宝哥仰天大笑，拉着白落雪，漫过了曹昊喆的身便，俯身在曹昊喆的耳畔道：“想让我放了她，别做梦了，咱们走！”

曹昊喆怒火中烧，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双手用力的捶打着地面，发出声声的闷响，“这是你们逼我的！这个无情的社会！这个让人绝望的世界！我、我一定总有一天会站在云端上，将你们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