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输掉了一切

音华终于明白输在哪里，因为执念于华羽皇后，却丢掉了江山。

沐行诗当然清楚，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当初不跟打赌沈昼玄，就不会有今天，于是她发誓挽回一切局面。

在混乱中，沐行诗把音华救出去了，她不想再当什么棋子，只想做音华的女人。

她自己也不知道，何时爱上这个男人。抬眸看着音华，依然那么俊朗，白衣如雪，长发如墨，少了一份自信，多了几分惆怅。

临走看到沈昼玄的时候，沐行诗才恍然大悟，何止是少算计了沐临殇！还有那个沈昼玄！

怎么都没有料到，沈昼夜竟然辅助沐临殇。

白国彻彻底底没了，还是因为她沐行诗，心里的愧疚千言万语无法诉说。

她知道输了，输给沈昼玄，而且输得心服口服。

音华从此之后，更是萎靡不振，成天以酒当歌，以舞为乐。他的心里不再有爱，因为沐行诗和沈昼玄的赌局，让他输掉了一切，还把白国江山拱手让出去。

曾经利用了别人，如今被别人利用，不然他不会因为华羽皇后死去而消沉，更不会让白国在他手里灭亡。

原本是打着拯救苍生的旗子统一五国，后来却没有好好珍惜，如今是自作自受。

音华惭愧不已，可惜晚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对不起！”沐行诗站在音华面前，长发飘飘，红裙随风而动。

“以后再也不要穿这红裙。”音华每次看到红色心里就很反感，当年华羽一舞倾倒众生，而且穿得就是血色的红裙，她的美艳丽无比，至今还历历在目。

虽然沐行诗救了音华，可他并不感激她，因为今天的一切都是被她所赐。

都说爱江山更爱美人，可音华当年只爱美人，没爱江山。

音华端着酒杯，浅浅的笑着，笑意多长，心就有多疼。

“明白！”沐行诗也不是高贵的皇后，而是一介草民，心里的愧疚比酒还浓烈。

抬眼望去，音华眼底里就是一个深洞，望不见底。嘴角的苦笑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虽然沐临殇再次恢复离国，可沐行诗并不高兴。因为她的心已经在音华身上，还跟白国连在一起。

沐行诗永远没有忘记，她曾经是白国皇后，辛辛苦苦打拼的白国，也是葬送在她手里。

自从离开后，音华不再理睬沐行诗，即使她诸多的付出，音华不会看在眼里。这个女人早就在他心里死了，而且还是彻彻底底。

回首往事，音华觉得自己被欺骗得很惨，明明没死，却让他过着痛不欲生的生活。

时间流逝，转眼就过去几个月，音华仍旧过着醉酒梦死的日子。依然是白衣飘飘，却没了以往的风采，眉宇间从来没有舒展过。沐行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曾经意气风发的音华早就逝去，留下的是苍伤哀怨的音华。他怎么都没有料到，竟然在短暂的时间就亡了白国。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音华终于明白那句话的意思，看来沈昼玄早就料到会有今天，因此送了他几个字。

音华悔恨当初，现在才明白像沈昼夜这种人才的确少之又少。

当年认为他挑起五国战争，是因为不甘庸碌。曾经认为沈昼夜是一个大逆不道的人，今日却惭愧不已。

如果可以重来，音华一定会为了百姓而活，而不是只为美人。

愧对百姓，愧对天下。

曾经认为五国鼎立，百姓不会有安乐富足的日子，想引领天下百姓，走向太平盛世。

看见音华如此消沉，沐行诗痛不欲生，因为自己，白国走向灭亡。于是，她有了一个决定，想找音华谈谈。

微风轻拂，美女拂袖而来，但不是血色的红裙，而是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还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是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浅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春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陛下！”声音如黄莺鸟，还夹带一丝胆怯，就像从某个地方掉下来。

“不要再这样称呼！”不知道何时，音华竟然讨厌这样的称呼，觉得是羞耻。微微抬头，眼前女子依然那么美丽，眉如月亮，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并不让他动心，肌肤如雪，高高的美人髻让她成熟了许多，头上的发簪在阳光照耀下格外刺眼，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世佳人。

可音华想到白国的灭亡，心里微微一颤，虽然是在阳光下，可心早就凉到脚底。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沐行诗微翘性感的薄唇，“我希望你重新振作，为了百姓，为了白国。”

“白国早就没了，只有离国。”音华早就不知亡国恨，心里空空如也，除了沉醉于酒，什么都没有想过，仿佛一切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不管是白国还是离国，百姓都需要安康的生活。”沐行诗美丽的眼睛迷离的看着远方，如今又回到从前，百姓依然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大街上的乞丐也是越来越多。

“不关朕，不关我的事。”音华还有点不习惯，其实他还把自己当做是白国的皇上，只是一切都过去，连一片云彩都没有留下。

音华阴沉着脸，凌乱的头发，找不出昔日的风采，斜飞的剑眉含着哀怨，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有点朦胧，轻抿薄唇，修长高大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依然冷傲孤清却不再盛气逼人，曾经傲视天地的强势早一去不还。

“你都好久未出门，一切又回到当初。”沐行诗曾经误会音华留恋她而不管社稷江山，如今沐临殇一样，甚至还过之。

音华执着于沐行诗，那是因为情，刻骨铭心的情。

而沐临殇更是不堪一击，成天沉醉于酒色与美色，后宫女子几千，嫔妃也是不计其数，每天都是左拥右抱。

那一刻，沈昼夜才明白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个当初帮助他恢复离国的皇上也不过如此。

曾经因为音华执念沐行诗，让沈昼夜痛恨不已，后悔扶持了一个昏君，不管江山，不管百姓，成天思念故人。

沈昼夜何尝不明白，是因为他自作主张赐死华羽皇后，惹怒了音华，要不是这样，白国可能不会导致灭亡。当初下定决心辅助他，是因为看上了他的野心，觉得以后一定是一个明君，还为此送了他几个字，后来真的让他失望。

看到今日的沐临殇，沈昼夜更是有苦难言。当初试探音华，看他是否值得押上全部。更是在跟自己赌，赌名垂青史，千古流芳。

现在是千古流芳，但不是名垂青史。

沈昼夜现在才明白，自己只是一个人，不是神，有些事情只能顺其自然，他无法改变，即使帮助沐临殇恢复了离国，可那些百姓依然受苦受难。

有些事情命中注定，不管是昏君还是盛世皇帝，都是早有安排。辅助是对的，但不能强行还愚昧的辅助，就像沐临殇一样。自从登基，他就很少管理国家大事，更不会理理睬百姓是否水深火热。

如果再继续下去，离国早迟要灭亡。

因此，沈昼夜决定辞去官职，想过清闲日子。

“禀报陛下，微臣准备告老还乡。”沈昼夜忐忑的把手中的辞职信递给公公。

“大胆沈昼夜，朕什么时候允许你这个狗奴才离开！”沐临殇恼羞成怒，好想把他活活吞下，就因为当初辅助了他，每次总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觉得他是一个人才，有时也就迁就一下，可他却不识好歹，老是不给面子，还要像一个女人嘴唠唠叨叨，可他竟然忘记自己的身份，这种人不好好教训，到时恐怕还想要他的江山。

“恕微臣无能为力，陛下也不再需要我！”

“真的想离开？”

“是！”

“来人，把他押往大牢，三日处斩！”沐临殇嘴角一抹冷笑，敢跟他唱反调，就是这种结局。

“你，你昏君，离国也要灭亡。”

“慢，我已经改变主意。”沐临殇冷冷的瞅着沈昼夜，“押往大牢，明天斩立决！”

“沐临殇，你会后悔的。”沈昼夜眼里满满的失望，后悔当初的决定。

沐行诗走过去夺走音华手中酒罐，用劲扔到地上。

‘啪！’跟着就是‘哗啦啦！’酒罐碎了，沐行诗的心在绞痛。酒洒了一地，沐行诗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干嘛？”音华傻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碎酒罐和一地的酒水。

“沈昼夜已经被关押啦！”沐行诗跺着脚生气，美眸没了色泽，她在担心沈昼夜的安危。

“关我何事！”音华斜靠在木椅上，把自己置身事外。

“当然关你的事，曾经辅助你，还帮你挡剑，不然你早就死啦！”沐行诗没有忘记，沈昼夜为了救他，挺身而险，最后却被音华狠心刺死。如果是她沐行诗，心也会死，不然他怎会帮助沈昼夜，让白国灭亡。

当初是沐行诗建议音华招用他，只有沈昼夜辅助才可以稳坐江山，还一统五国。沈昼夜做到了，而音华因为自己，而不顾国家和百姓，才导致沈昼夜失望，关键是那一剑，让他心慌意冷。

沐行诗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不是他的机智聪明，早就被音华刺死。看来这个沈昼夜从来没有相信他，不然不会留一手。

“我想去看看。”音华似否清醒了许多，听到沈昼夜进了大牢，心里很难过，不再记恨他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