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敢?”冷昳琤迈着长腿,在她面前站定,弯曲膝盖,用手指摸着她下巴,挑起眉眼。
“嗯?你说,我有什么不敢的。”
下巴被抬了起来,手依然反绑在身后,脚也是被固定的,也就是说,整个人的身体上半身被强行支起却没有任何的支撑物,她的脖子和肩胛处酸痛得厉害也不能出声。
顾倾城只能承认,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余地,原本她就是被动的那一方,还有什么选择呢?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下尊严求饶。
她不愿,却不得不。
“冷昳琤,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她没有办法,只能这么说,她就是想要问一问,他要的究竟是什么?他喜欢她究竟是哪一点,让他这样对她念念不忘的。她改,她改还不成么?
“我究竟要怎么样?呵!”他走到床边,把那些照片拿过来,一张张地扔在她的脸上。
“看看,这是你的情郎,他好像另找新欢了。可为了这个情郎,你还真是马不停蹄,马上就走啊!今年是马年,你就要把‘马’字决贯彻到底么?你说我要怎么样?我能怎么样?既然我得不到你的心,而那个叫季绍凡的得不到你的身体,我就大发慈悲,把你火辣辣的身体,身上的美好一一为他展示遍,也好满足一下他的心。”
“你说,好不好?”
“不!冷昳琤,别,求你,求你别!”
她的眼角晶莹的泪珠在闪烁,无法体会到的心情,不能言语。即使是分手了,即使不能在一起了,即使他已经另有新欢,她也不想让他看见那样下贱那样卑劣,那样廉价的她!
身体可以脏,已经无法改变,可是她希望在季绍凡的心里,她顾倾城,永远都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带着纯真笑容的美好的她。
那段视频,分明已经被冲进了厕所,可是冷昳琤是那种会把原件寄给她的人么?绝对是有备份的。无法否认,这件事情不管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就是一件实事。
她不想让季绍凡对她的印象里留下这么肮脏的一幕。
“求我?求我有什么用?我不稀罕你的恳求。每天有那么多的人在冷氏集团的门前祈求我收留他们,每天有那么多的员工站在门口祈求,祈求我不要裁员,可是那些有用么?如果要实现他们的祈求,我的冷氏集团还能继续存活下去吗?顾倾城,你的祈求,我一点也不稀罕。”
冷昳琤站起来,背对着她就要站到床边,却听见身后顾倾城泪如雨下,哽咽着祈求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像是一个笑话,冷昳琤嘴角如平静的湖面扔进了一颗石子,一圈一圈的水波顺着湖面荡漾开,他的嘴角也荡漾着笑容。
他冷笑道:“顾倾城,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什么,只要我想要的都可以给我?你以为我会缺什么吗?权力,钱,名,我什么都不缺,你能给我什么?何况,只要我要,你就能给得起么?一个亿,你能给得起么?市中心的那块地,你能给得起么?德国的合作案,上亿的投资,你能给得起么?”
一连几个“你能”着实让顾倾城的脸色发白了。她没有想到冷昳琤想要的竟然是这些,他那么有钱,怎么还会想要更多的钱?几百万说不定她还能想办法凑到,可是一个亿!不是小数目,就算把她卖了,也不见得有这么多钱,他分明是在刁难!黑白分明的眼眸,如今只剩下悲怆和寂寞,哀伤的眼神布满了血红,她面无血色地仰起头,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不置一词。
他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不可能的条约来让她屈服,故意用这种无法实现的选择来诱惑她,同时又让她感觉到希望的同时彻底绝望,这才是最为残忍的。偏偏,她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冷昳琤了然地笑了:“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对你的身体感兴趣么?顾倾城,我原本以为你是有傲气的,但没想到,你的傲气远没有你的自以为是来得多啊!你未免太高估自己的价值了吧?”
的确,她以为冷昳琤想要的不过是她的身体而已,所以她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她以为那就是全部。
可原来,她在他的眼中就是那么可笑的存在。
“我说过,你是我的宠物,可是宠物中,你是最不听话的,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宠物。”
顾倾城咬着牙,下嘴唇已经被咬破了,她的嘴巴里满是血腥味,可是她好像一点都没察觉的样子,用尽全力把自己的脖子高高地抬起,即使到最后一刻,她也不想让自己变成那样无用的存在,这是她最后的一点尊严!
“好,我是你的宠物,听话的宠物。”
冷昳琤满意地笑了:“放心宝贝,我会好好豢养你的。”
悲惨的誓言,屈辱的条约,被控制在黑暗中的人,难以企及的过往,已经无法预测的人生,再也不能寻求什么庇护了。
她绝望地想,从今以后的人生,只怕都会在这无预兆的黑暗的牢笼中这么。
昨天说了那些话,做了那些约定之后,他就没有出现过。好像是忽然出现的,又忽然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她也不去问他究竟在哪里做什么,可心里毕竟还是有疙瘩的。
他好像把她扔在了这里,不再管她,若真是如此还好,只怕未必。
她身上穿着的是女仆装,不知是不是大家族的习惯,这胸前的白色蕾丝花边的小围裙难道非要不可么?还有头上那块白色的包巾,真想不通要来何用?手上拿着抹布,在楼梯的扶手上擦着。楼梯太多了,每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而且还必须要由她一个人来完成。
今天早上他离开前说什么来着?啊!
“你们谁都别帮忙插手,这里的事情让她一个人做!我有洁癖,所以处理干净一点,如果我发现不够干净的话,重头到尾再来一遍!”
监督的人,就是在这里的全部人。
顾倾城无奈地背过身转身看去,望着身后长长的楼梯,心有余悸。腰部酸痛得厉害,因为要一直弯下腰才能擦到,脖子也觉得很痛。
可是不会有一个人过来帮她,注定今天要把这里全部弄干净才行。
腰酸背痛地看着这巨大的房间,再一次感叹:有必要把房间弄得这么大吗?收拾起来真费劲。拖把拖着床底下,拖了几下后,站起来捶了捶腰,环顾四周,全然是黑白色的格调。
明明是这么一个冷酷而无情的男人,却把自己的被子弄成奶牛斑的花被子,装萌么?
她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余伯敲了门进来,提醒道:“顾小姐,少爷的衣柜是不能动的,只需要打开衣柜,把上面的灰尘除去,而其他的,更衣室里的东西也不需要动弹,基本上保持除尘状态就好。”
顾倾城点点头,虽然对冷昳琤非常不满,但是余伯一直以来都对她很照顾,她也不会为难余伯,很谦逊地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
余伯一出去关上门,她扔下拖把,快步地往回走,打开衣柜看了一眼,全部都是清一色的西装,打开旁边另一个柜子,全部都是清一色的衬衫,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他平时的样子,顾倾城脑门上直蹦着:无聊!
换了一个地方,走进更衣室,一个小小的更衣室都需要这么大的平方来容纳吗?是有钱没处用把,在这么贵的度假村附近买了别墅,却大部分的空间用在了这种地方,她真心觉得这才是“土豪”啊!
巨大的更衣镜子里出现的是她狼狈而憔悴的模样,这两天一直没睡好,能好到哪里去?一走进更衣室,眼前一亮的是整整齐齐的一抽屉领带,还有放置在桌面上排列成方式形状的手表,皮鞋更是不用说,白色的灯光不管人在不在,都一直打在上面。
这样浪费能源浪费空间,对社会的和谐发展没有一点好处,真让人难以想象。
脑子里忽生一计,如果这样这样,会怎么样呢?她这么想着,也开始行动了。
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把他的衬衫中几根线给拆了,到时候他穿起来,运气好的话,不会有什么问题,运气差的话,马上会有头条;而皮鞋的后面则用彩色画笔写了几个字,真的只有几个字而已。
到时候就算是他要让她赔又如何?赔不起,大不了多做几天的卫生工作,反正卫生工作都已经做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点。
何况,她不认为自己能够逃出他的手掌心。只要他要,她就没有机会。
悄无声息地整理好这里的一切,做贼心虚地关上门,从上面下楼,迎面碰上了正好回来的冷昳琤。
冷昳琤一身修长的咖啡色呢大衣,休闲版的风衣装,戴着黑色的墨镜,身材颀长比例协调,看到他的那一瞬,脑袋里只能蹦出五个字:极品的男人。而他的臂弯里正小鸟依人地偎依着曾有过两面之缘的沈静尔。
一米七三的她在冷昳琤的怀里竟然还相差半个头以上,也恰恰能勉强算上是小鸟依人了吧。
他们想怎么样,她没心情知道,可当看见他们成双成对进来的时候。不可否认,她的心里是有一种失落感和压抑感的。虽然她不清楚这种异样的感觉是为何而来。
沈静尔也同样吃惊,虽然知道这个女人对冷昳琤的影响很大,两次都因为她的缘故,而使得她一直没能好好和冷少相处。这个女人真是她的灾星。
今天好不容易看见这女人有了这么凄惨的一面,她当然要好好幸灾乐祸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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