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陈小牛同学吗？来来来，哥几个好好聚一聚。”周贝贝开口了，把香烟从嘴里抽出来冲我招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贝贝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痞子的气息。
只不过半个月时间，这变化在周贝贝身上也太大了。
他们一共有6个人，除开王波和周贝贝，另外4个是上次我见到和王波走在一起的那几个社会青年。
他们看着我时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不屑和冷。
“怎么了？不给面子呀？”周贝贝又道。
我迟疑后向他们走去，这个时候我要是逃跑还是来得及的，但是这样以后我见到他就要掉头跑，我不想做懦夫。
我把啤酒端到他们面前问周贝贝放什么地方，周贝贝说随便放，放完一起做着喝酒呗。
我没理会他，把啤酒放他脚下。
“不对不对，放桌上。”刚放下周贝贝改口道。
我微一愣，直起的腰不得不再弯下去，抱起啤酒往桌上放。
“不对，还是放地下吧。”他又开口了。
我皱眉，看了眼周贝贝，他也对上我的眼睛，咧嘴笑了。
我知道他这是故意整我来着，但是我忍了。再次把啤酒抱起，放他脚下。
“错了，我刚想说不用搬，结果你那么快就放下来了。你还是帮我放桌子上吧，这样方便拿。”周贝贝笑了。
王波等人也哈哈大笑起来，引来不少同在吃夜宵的人侧目。
我弯着腰保持之前放啤酒的姿势，咬牙。
MD，这周贝贝今晚打算对我动手了吗？
我和他有过节，而且不是一次两次，最后一次就是那次砸椅子，之后他没再出现，我还曾替他担心过。
现在看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准备复仇。
我无惧，可是我知道一旦我和他打起来，老板的夜宵档损失惨重。这也就是我没跑的另一个原因。
我能跑，这个我工作的地方肯定会被打砸一番，甚至以后每天晚上他都会带人来捣乱。
老板和老板娘对我很好，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收纳了我，见我辛苦的时候还会多给我钱，也从不压迫我。
这些让我感受到温暖，内心对他们充满感激，对他们的大恩大德日后如何如何报答说不上，但是起码我不能给他们添乱子。
想到这里我把内心的愤怒压抑下去，在周贝贝挑衅得意的目光下再次把啤酒抱起来放在桌子上。
就在这个时候周贝贝一脚踹中我肚子，冷不提防我被踹倒在地，啤酒也顺势砸在地上发出瓶子砸破的声音。
“小牛你怎么了？”老板娘闻声过来，扶起我关心道。
周贝贝等人冷笑看着我，有恃无恐，我忍痛笑着和老板娘说没事，不小心摔倒了。
老板娘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眼神，看向周贝贝等人。我知道她怀疑了，但是我不能让她趟着浑水。
我扯了扯老板娘的衣服，她看向我的时候我冲她微微摇头。
她惊愕，犹豫，最后叹息了。
她的叹息声只有我能听见，那是无奈的声音，也只有在生活中挣扎的人才能体会到那一声无奈是那么的令人纠结和心痛。
老板娘走了，向老板的方向走去。
我重新看向周贝贝等人，拍了拍身上脏掉的地方。
“周贝贝，你到底想怎么样？”他这样不痛不痒的估计内心也不好受吧，所以我干脆挑明来说。
不管怎么样，做个了结吧，这是他要的。
周贝贝没和我想象的那样勃然大怒，指着我吼，对我动手。他很安静，从桌子上的香烟里抽出一支，点上。
“坐吧，一起喝酒。”他道。
王波这个时候已经起身向我走来，撞开我，嘲笑后从之前砸掉的啤酒里挑出几支完好的，开了盖放桌上，一共7瓶，一人一瓶，其中也包括了我。
我看着他们一人拿一支啤酒，桌子上就剩下我那支。我说凭什么要喝？
我的话引起王波和四个社会青年冷笑，然后是大笑。
“贝贝，这个混蛋是你同学对不？今天就让我们哥几个跟他玩玩怎么样？”一人道。
“不行吧，横哥。你们四大天王出了名的下手狠，我们怕你弄死了，以后我和贝贝还怎么玩？”王波回应。
周贝贝也开口了，说对付他不需要横哥你们出手，我们就足够了。他说的我们指的是他和王波。
听到他这样说我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他们俩？我不觉得他们有胜算，对比起四个社会青年带给我的压力，现在我浑身一松，甚至从要被揍个半死的角色转换到能把周贝贝踩在脚下。
“陈小牛，来吧，喝吧，喝完就你和我，来个了结。”周贝贝和他们聊完后重新看着我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对周贝贝的恨意少了许多。起码他现在的做法让我觉得他并没想象中那么坏。
我拿起啤酒仰头就喝，第一次喝啤酒，难喝，而且呛口，喝没几口我就想吐出来。但是最后还是硬撑下去，把一瓶喝完了。
在这些人面前我不能输，这是我唯一的想法。
“好！”周贝贝道，接着也仰头把啤酒喝完了。接着是王波和其余四人，全喝完。
周贝贝喝完把啤酒瓶往桌上一放，力道挺大的，蓬的一声把邻桌的人吓了跳。
然后是王波和四个青年，他们更甚，把啤酒瓶直接往地上砸，啪啦的声音和飞溅的玻璃片再次把周围吃夜宵的人吓了一跳，纷纷站起来躲开。
我知道他们准备闹事了。
“周贝贝，走吧。”我开口道。
“走什么？怕了呀？”王波趾高气扬，一手拍桌子。
老板和老板娘过来了，来到我身边问我怎么了，要不要报警。这一举动引起四个社会青年的怒意，威胁老板和老板娘说敢报警他们天天来，一嘴一个草******把老实好心的老板吓的后退。
“周贝贝你就不能管好你的狗吗？”我也怒了，回敬道。
“草尼玛说谁呢！”一青年冲我吼，捉起椅子对我冲了过来，但是被周贝贝喊住了。
“贝贝，这混蛋让我来收拾吧！”那人道。
周贝贝一直看着他，露出狰狞的面容：“你说了算还是我？”
那人也怒了，和周贝贝对视起来。
我看到这里突然担心那人把椅子砸向周贝贝，后来他的同伙过来了，劝那人放下椅子后他才放下，坐下来板着脸，一直盯着周贝贝看。
那眼神充满歹毒，看到这里我开始担心周贝贝有朝一天会被这人报复，这人现在丝毫都不掩饰对周贝贝的怨念足以证明这一点。
“走吧。”我怕周贝贝改变主意，再次道。
他说你带头，然后我向着距离夜宵档远处的空地走去。
那是个还在施工的工地，据说要建一套高有四十多层商品房，成为这里最高的商品房楼。
我理解他们这样的做法，就是为了给自己搞个名头，好让房子更好被所有人知道，提高销售业绩。
但是我不理解的是，现在房价那么高，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借钱都要买房子，甚至大多数人是交了首付后每个月还要背上必须归还的债务，省吃俭用，勒紧肚皮来供楼。
这得活着有多累呀，就只为了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我们农村大把的，花了几万就能建一层。
对比动不动就几百万的房子，我感觉他们有个几百万的钱只花几万建一层房住就能剩下几百万的钱，这几百万够活一辈子了，犯不着还每天打工累死累活，连节日还陪不了家人。
当然我不理解的东西很多，就像现在的周贝贝，他似乎变坏了，但又好像变好了。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现在我要和他决斗了，也没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
我被围住了，王波等人围成一个小圈子，中间是我和周贝贝。
他们估计是怕我跑吧，其实我觉得他们是多余的，我想跑早跑了，等现在？
“陈小牛，我可不会手软，所以你要是受伤了可就不能怪我了。”周贝贝道。
我轻笑：“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周贝贝沉脸，说打就打。
我也做好了准备，在他对我踹脚的时候快速闪到一边，双手趁机抱住他的腿一拉，瞬间把周贝贝拉倒在地。
我没趁机再上去踹他，虽然这个时候我再出手的话周贝贝有的受。
我是之前他阻止那青年对我出手的恩情，我这个人恩怨分明。
“呸！”周贝贝爬起来了，撇嘴吐口水，然后再次对我扑了过来。
周贝贝不是我对手，正如之前我说的，没两下我就把周贝贝重新放倒在地上，这一次我还是没趁机踹他。
周贝贝怒了，爬起来歇斯底里吼叫，再次对我冲撞过来，我身子后退在他靠近我的时候再一躲，脚下一横直接把周贝贝绊倒砸在地上。
这一次砸的他不轻，在地上痛的滚起来。
我又后退了，没打算趁他病拿他命，但是我一后退突然后脑一痛，嗡嗡作响。
我开始头重脚轻，脑子也浑浑噩噩的，后脑好像在流血，有股清清凉凉的感觉。
我艰难转过身，看到之前拿椅子要砸我的那个青年正冲我笑，他手上拿着一根大棍子，上面还有红色的血印。
看到这里我再也坚持不住，双眼一翻，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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