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力反应他可笑的宣言,以她这种情况可以全身而退,已经需要奇迹,如何还能保自己的清白。
呵……
泪,沿着眼角滑落,极致悲伤,极致欢愉,相互撕咬,遍体鳞伤。
开锁的声音惊醒了慕容妍汐,快速清醒,低头查看自己。
不知该悲哀,还是庆幸?她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还是昨日那一件。明明记得昨晚激狂下,衣服破成残布。
不过,买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对冥少而言不是一件难事。扫了眼四周,没有任何背叛偷欢的痕迹。
背叛,偷欢,这两个词就这么猝不及防浮现。
唇角上扬,对,她现在是北堂厉昂的女人,她和冥少的任何亲密接触才是对他的背叛。她不是他的女人,不是!
一身黑色套装的兰姨踩着高跟鞋,整个人看上去雍容华贵,其气息却与这里十分吻合。那样黑暗,那样可怕,表里不一,阴险歹毒。
“慕容妍汐,昨晚睡得还好吗?”面带笑容,声音却十分机械化。
“兰姨,我可以出去了吗?”装出胆怯害怕的样子,只有让自己看起来无害,不俱任何杀伤力。是任何人可以随意欺凌,不会反抗的小白兔。
唯有降低别人的戒心,降低他们的防范,她才有成功的一日。
蹲下高贵的身子,看着一脸惨白,眼睛浮肿,黑眼圈明显的慕容妍汐,兰姨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你刚到北堂家来,有些事你可能还不清楚。大少爷是家里的至宝,从来只有他打别人的份,没任何人敢反手。所以,你记好了,别仗着得到大少爷的欢心,就枉费心机。麻雀永远是麻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兰姨的话在她所剩无几的尊严上,又狠狠划下一刀。然,此时她除了忍耐外,还能有自己吗?
低着头,十分恭敬:“是,兰姨,我明白自己的身份。能得到大少爷的喜爱,才能靠近他,顺利生下孩子,不是吗?我妹妹的病要花很多钱,我需要钱。”双眸溢着贪婪。
只懂贪小便宜,连灵魂骨肉都可以出卖的女人不足为俱。这一番试探的结果,兰姨很满意。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她高估了她,她就是一个只想取得那三千万酬金的拜金女。虽说,三千万对北堂家而言只是九牛一毛,可对于像慕容妍汐这样的贫困女孩来讲,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一辈子都赚不到。
现在她正得大少爷的欢心,她也没必要跟她对着干。所以,她决定暂时与她握手言和,等待机时。
她季若兰是分有仇必报,有恩未必还的女人!
“好了,你呆在这里一夜了,应该没有休息好。去洗把脸,大少爷找你呢。”兰姨缓和的态度与语调使慕容妍汐心惊肉跳。
一个人突然的转变,不是经历巨大的变故就是有阴谋。
恭敬地垂下头:“谢谢兰嫩,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大少爷的。”示弱是自保的一种方式,她必须牢牢谨记。
“嗯,去吧。”
黑暗简陋,阴森可怕的禁室,与北堂家的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形成鲜明的对比。正如人性,有善良的一面,也有丑陋的一面。
只是,一般情况下,习惯性隐藏起丑陋的一面,将最美的自己展现在世人眼前。
慕容妍汐一出禁室难以抑制的疲惫袭卷而来,没有给她任何防备的机会。脚下一软,眼看着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托住她的腰,浑厚性感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你没事吧?”脑子很晕,恍惚中她好像听到了冥少的声音。
心一颤,冰冷在血液里流蹿整个人快速清醒。抬起头,望入一汪干净的碧蓝里,那么清澈,仿佛可以洗去人世尘烟。
“谢谢,二少爷。”轻声道了谢,挣扎着站了起来。
在北堂神秘的家庭里,北堂修冥似乎算是“正常人”。然,几次接触下来,她丝毫看不透他。在那双清澈温和却在保护哥哥时结冰森冷的眸子里,仿佛藏了很多东西,但他用厚厚的冰遮盖了起来,使之看起来十分清澈。
“那你先下休息一下吧。”松开搂着她腰的手,笔挺站着,十分绅士优雅。
不敢再多作停留,慕容妍汐匆匆退了下去。不知为何在北堂修冥的注视下,她总有种被人看透,无所遁形的感觉。
惊恐攀爬上心腔,唯有一遍遍安慰自己。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粉色梦幻的房间,刚关上门,巨大的疲倦袭来,抽走她最后一分强撑的力气。
“姐姐,我好想你啊。”突然响起的声音,北堂厉昂高大的身躯向她扑来。已经筋疲力尽的慕容妍汐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尖叫连连。
“啊……”一声惨叫后晕了过去。
北堂厉昂含着泪守在慕容妍汐床上,一遍遍道歉:“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姐姐,你醒醒好不好?我只是太高兴了,逗你玩的,我不是故意的,姐姐,别不理我,别不理我……”越说越委曲,含在眼眶的泪成串成串往下掉。
一旁伺服的兰姨赶忙拿起手帕帮他拭泪:“大少爷啊,你就别自责了。医生不是说过了吗?慕容小姐她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加上着了凉,才会昏倒的,她很快就醒了。”
哭哭啼啼,十分委曲而脆弱的北堂厉昂突然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与常人无异,压迫力十足。
兰姨挤出和蔼可亲的笑:“大少爷,你还没吃早餐呢,我们先去吃早餐,再来看慕容小姐好不好?”对大少爷她从来不敢大声,一直都是小心翼翼诱哄着。
“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突如其来的力道很重,尖细的高跟鞋撑不住她的重量。“啊……”尖叫一声,手乱挥,却抓不住可以支撑身体的物品,整个人往旁边倒下。
压倒了旁边的大花瓶,陶瓷碎裂的声音引得保镖破门而入。
所有人惊呆了,不知该怎么是好?更不敢伸手去搀扶兰姨。与花瓶一起倒下的她,被陶瓷碎片割得伤痕累累。
眼镜掉了,脸颊肿了,嘴角破了,蜿蜒着血痕,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无助。
在北堂家服务几年了,他们直接听命于夫人和兰姨。一直以来,兰姨都是光鲜亮丽,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从未如此凄惨过。
“你们是死人啊?还不快将我扶起来,去叫医生。”一身是伤却仍十分猖狂。
“谁敢?!”北堂厉昂一声大喝,所有保镖全都静止不动,维持着奇怪的姿势。
不顾身上的扎伤,不可思议抬起头,看着北堂厉昂:“大少爷,我做错什么了?”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虽不敢说北堂厉昂对她言听计从,可一直都在她的照顾下。她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巨细靡遗。
一直以来北堂厉昂也很听她的话,她想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对自己这么残忍?
“都是你,都是你要将姐姐关入禁室。如果不关入禁室,她就不会受惊,不会着凉,更不会昏迷不醒。”一声声含泪的指控,说得兰姨震惊不已。
又是她,又是因为慕容妍汐。
看来,她果然是个妖孽。自从她踏入北堂家以来,就轻易勾走了大少爷的魂,让他为了她一次次让她难堪,今天甚至这么伤她。
昨天才转变的主意又坚定了,看来她与她注定不能共存。才短短时间大少爷就为了她,如此待自己,万一她哪天得了势,玫园还有她的容身之地吗?
咬牙,咽下所有委曲愤恨:“是,大少爷教训得对,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会对慕容小姐很恭敬的。大少爷,我现在可以先下去疗伤吗?”跟一个孩子是讲不通道理的。
所以,顺从是一种拯救自己的方式。
从北堂厉昂一出生,就是她在照顾,她比谁都了解他的个性。虽然智商不足,可他骨子里流着周严英残忍的血。
一旦发起疯来,谁都拦不住。
“不可以。你让姐姐痛,我就要你痛。姐姐不醒,你就不可以离开!”无视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兰姨下达凶残的命令。
整个人倒在陶瓷碎片里,每动一下都让碎片扎得更深,钻心噬骨。她不敢求饶,因为一旦求饶会换来北堂更残忍的对待。
她发誓,今日之仇,她一定会讨回来,千倍万倍讨回来!
时钟滴答,空间很静。梦幻的粉色房间里飘浮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兰姨咬破了唇,不能痛呼出声,只有细碎的呻吟悄悄地,小心翼翼。
北堂厉昂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慕容妍汐,只希望她快点醒来陪自己玩。
终于在兰姨即将崩溃之前,紧闭的扇睫缓缓张开。她还未看清什么时,北堂厉昂高兴的叫起先响起:“姐姐,你醒了是不是?”
突然俯视抱住她,男人的气息将她团团围住,却没有那份令她惧怕的残忍,只有掩藏不住的关心与呵护。
感动的泪在眼眶打转,轻拍着他的背,声音很温柔:“大少爷,你别担心,我没事了。”
“呜呜……姐姐,我好怕,好怕你会离开我。”孩子天真的话令慕容妍汐万分感动,有人关心的感觉如此美好,暖暖的感受直达心深处。
“慕容……小姐……求你……让大……少爷……放了……我……”躺在碎片里承受凌迟之刑好几个小时,血流了一地,她已经快撑不下去。
北堂厉昂高大的身躯压着自己,慕容妍汐看不清兰姨的样子,不过,从她压抑的痛苦声音里,可以听出几分恐怖的感觉。
“大少爷,你放了兰姨吧。不管她做错了什么,她都是为你好啊。”不明就里,却仍为她求情。
“不要不要不要,她害你生病,害你受伤,她该死,该死!”趴在慕容妍汐颈间,话有些含糊不清,却十分固执而残忍。
慕容妍汐吓了一大跳,强压下内心慌乱与紧张:“大少爷,你先起来,好不好?这样我快无法呼吸了。”半真半假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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