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着那包药粉,不可思议尖叫出声:“你要我下毒?”
不置可否,耸耸肩:“你不是很恨周严英?你不是要帮你父亲报仇?你不是要救你母亲?现在北堂厉昂对你言听计从,这件事对你而言不困难。”
俊美无俦的脸庞被黑暗所覆盖,呈现在慕容妍汐眼底的是青面獠牙的魔鬼。
她有眼无球,这是才他最终的目的。杀了周严英他就是北越名正言顺的总裁,他将接手北堂家的一切。从傀儡转正,成为玫园真正的主人。
这才是他的目的。
哈哈哈哈……她真是太蠢了,一次次被利用。
“为什么不派别人去做?”这是她最后的疑问,关于她代孕女的身份,只是为了取信于北堂厉昂吗?
换了一副面具的北堂修冥冷酷无情:“在北堂家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周严英的防备心有多重。她吃的东西都有专人试过,除了兰姨和珍姐,没人能靠近她,更遑论下药?你想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因为周严英最防范的就是我!”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这么帮自己。一次又一次解救她于危难之中,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他果然老谋深算,心机深沉。
“拿好了,别掉了,这可是你母亲和妹妹的命。”狠辣的威胁再度出口,虽有心理准备慕容妍汐还是颤了一下。
她终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一开始他就步步为营,设了一个又一个局让她往里跳。她浑然不知,甚至对他心存感激,交出了自己的心。
麻木的神经,过于震惊的眼干涩得厉害,已经流不出一滴泪。
“下去吧,周严英她们该回来了,别露出任何马脚。”最后的叮嘱是冰冷的,不是关心她的死活,而是怕她死了,他又要重新布局很麻烦。
拿着那包明明轻巧的药,她却感觉十分沉重。脚上坠了铅,本能一步步往外挪。整个人浑浑噩噩,仍处于那震惊的余悸里,久久无法自拔。
“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突然放大的笑脸,惊飞了凝重的思绪。对于北堂厉昂她很是愧疚。
一直以来只有他真心对待自己,而她却身不由己,一遍遍利用他。
“姐姐,你不高兴吗?”笑容褪去明灿的光芒,瞬间黯淡无光。
“不,没有。大少爷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啊?”顺从地问着,转移他的注意力。努力压下心头的阵阵惊凉,恢复他熟悉的样子。
被这么一问,北堂厉昂的注意力被转移,不再追问她的心情,而是献宝似的双手捧上一个蛋糕盒:“这一家餐厅的慕司蛋糕很好吃哦,姐姐不能跟我们一起去,我给姐姐带了一块回来。”
沉浸于冰潭里的心被温水泡软,没了棱角,没了设防,卸下所有的伪装与防备。泪光闪动,想到自己身上的毒药,她无颜面对北堂厉昂。
他从未伤害过她,还一直帮着她,护着她。如今,她却要杀了他唯一的亲人,她怎么能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好?
晶莹的泪就这么不受控制一颗又一颗滚滚滑落,北堂厉昂手足无措:“姐姐,你别哭啊。你不喜欢吃慕司蛋糕吗?那丢掉好了,我们不要吃了,不要吃了,你别哭,不哭了,好吗?”紧张得抓耳挠腮,急出一身汗。
好半晌慕容妍汐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不起,大少爷,我不是不喜欢,是太感动了。你对我真好,谢谢你。”她一直欠了他许多“对不起”和“谢谢”。
他对她的好,她一辈子都还不起,注定是一生沉重的包袱。可是,喜欢捉弄人的命运一开始就将他们摆在了敌对的一方,宿怨,新仇,她不能假装遗忘。更不能不顾妈妈和妹妹的安危,她没那么伟大。
对于慕容妍汐所说的“感动”,北堂厉昂并不是很了解。不过,只要姐姐不哭,他就开心。
“姐姐,我们到哪边去吃吧。”拉着她到了客厅。
尊贵的周严英和白晓蝶亲昵地话着家常,慕容妍汐感觉十分不自在。那两道灼灼欲融化人的目光,使她不知所措。
“姐姐,你过来坐啊。”不懂察颜观色的北堂厉昂眼里只有慕容妍汐。
沙发坐的全是身份尊贵的主人,哪有她这个低微下人的位置?
看不懂慕容妍汐的尴尬,北堂厉昂一遍遍催促着:“姐姐,你快来啊,快点,你看,多好吃的蛋糕啊。”
局促不安,愣愣站在原地,不敢动。
突然,北堂厉昂不耐烦,一把拉起她坐在沙发上,与白晓蝶挨着,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白晓蝶转过头来对她笑了笑:“这家下午茶的慕司不错,你尝尝。”她的体贴令慕容妍汐稍稍化解了尴尬。
“谢谢。”轻声道谢,回以一抹浅淡而虚弱的笑。
冷傲的声音响起:“晓蝶,厉昂孩子气不懂事,你以后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对下人不能太纵容,逾越了规矩就不会将主人放在眼里了。会欺负你年轻,得寸进尺!”
慕容妍汐脸上**辣烧着,周严英的每一个字都是插在她心头。令她难堪羞愧,又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人人平等。所谓的下人只不过是工作性质不同,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忍不住开口为慕容妍汐辩驳。
这下子换周严英的脸色讳莫如深,少了刚刚的亲切笑容,端出当家女主人的架势。
白晓蝶吃了一惊,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多管闲事。她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有什么能力为别人鸣不平?
垂下眉,做出一副谦逊受教的乖巧样子:“夫人教训得是,晓蝶以后一定好好学。也许是我在国外的时间长了,不太能适应这里的环境和气氛。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夫人见谅。”
乖巧的服软亦是给了周严英台阶下,脸色缓和了不少:“你还年轻,不急,慢慢来,慢慢学。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你就留下一起吃晚餐吧。”
已经惹得周严英不高兴了,白晓蝶不敢再有一丝违逆:“是,夫人!”站了起来恭敬目送着周严英上楼,转身,对上慕容妍汐感激的笑。
扯动嘴角,对她无声说了句:“不用谢。”
黑暗覆盖下的玫园虽不比白昼精致华美,却多了几分神秘优雅的韵味。月色幽幽洒下万顷美丽,每一朵花皆莹莹生辉,散发着无以伦比的梦幻。
夜露凝霜,纵是盛夏,亦多了几分苍凉。
手里拿着北堂修冥给的药,怔怔发呆。北堂厉昂对她这么地好,她实在下不了手。利用他,杀了他的亲生母亲。
天啊,光是想像是毛骨悚然,如此残忍,湮灭人性的事,她怎么做得出来?
想起妹妹浑身包裹着纱布的样子,还有妈妈被囚禁密室,断了双腿,饱受折磨,生不如死的情况,她对周严英的恨前空高涨。
用与不用,都十分艰难。
一切的起因全是周严英,没了她就一切太平了。所有人都将获得重生,没有血腥,没有报复,没有杀戮……
两个小人在脑海里剧烈交战,慕容妍汐处于崩溃的边沿。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悄然靠近她身边,直到冷残的声音响起:“我已经为你创造了最有力的条件,机会稍纵即逝,别忘了,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霍然转身,花影处白色的身影宛如天使,却是真真正正的魔鬼。
盯着北堂修冥看了两秒,对他的情绪十分复杂。只是,恨盖过一切。所有曾经的好皆是一场刻意安排的梦,目的就是为了今日的利用。
“周严英死了,你打算怎么安排北堂厉昂?”问出心底最深的愧疚,没了周严英的庇护,他就成了无根的浮萍,唯有任人摆布的份。
露齿一笑,白牙在月色下闪着冷绿的光:“你该不会是对那个白痴动情了吧?”讽刺着藏着一丝不可闻的酸味,慕容妍汐感觉不到。
“我不像你这么残忍狠辣,铁石心肠。北堂厉昂对我很好,就当是一点私心的弥补。你能好好善待他吗?”明和他的话不能信,却忍不住要一份保证,一份可以让自己心安理得杀人的保证。
“哈哈……哈哈……”讥讽的笑十分刺耳:“慕容妍汐,我该说你天真,还是可笑呢?下了药,你就是北堂厉昂不共戴人的仇人,你还在为他寻求一份庇护。真是愚蠢得无可救药。”
尽管话并不好听,可北堂修冥说的是事实。
她总是一次次心太软,忘记自己的身份。
颓然转身欲走,却被一双大手拉入怀里。来不及惊呼,娇唇被堵住,狠狠吻着。那力道夹着怒气,似暴风骤雨,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
错愕过后,是剧烈挣扎。
他只不过是利用她下药而已,为什么还要侵犯她的身子?不,以前不情下的愚蠢可笑,可以当作无知。现在若再让他得逞,她就是犯贱。
灵舌攻城掠地,顺从吮吸着她口中的蜜津。
慕容妍汐瞠大双眸,没有一丝被迷惑的混沌,清澈如镜。看清了他白衬衫下,黑暗的羽毛。他才是北堂家真正的魔鬼。
张开嘴,趁北堂修冥渐渐沉沦之时,用力咬下。很快,血腥味漫延于口腔。吃痛下,男人一把推开她,手却没有松开她的肩,仍将她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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