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了,还要将自己当傻瓜一样吗!粟米觉得头痛欲裂,没有力气去想这些可又偏偏停不下,这一切汹涌而来将她困在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马上要将她的整个思想吞噬!
“你告诉我!”
粟米坐起身,红着眼睛瞪着他,不是因为他已经有了未婚妻而伤心,她没有资格伤心,阮琳达说得对,自己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可是为什么要瞒着这件事,直到今天自己被人家找上门来羞辱!
“为什么要把我拉进这复杂的关系里面?你说话呀!”她哑着嗓子声音很小,小的自己都快要听不到。
但心里的呐喊却一声高过一声,声讨着自己,不仅为了钱出卖自己,还破坏人家的感情做了连第三者都不如的事情!
她真的、卑微到了极限!
“你太累了。”闵皓元没有看她,更没有在意她此时的情绪,径直向门口走去,“该休息了。”
看他还在转移话题,粟米甚至感到一丝绝望,“我不奢求什么,我要的只是钱而已。可我不是傻子由着你来耍!”
凭什么一切都要自己来承担,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为了奶奶!
闵皓元打量着坏掉的门,本来向前迈开的腿一下停住,她说要的只是钱,自己给了她足够的钱,等价交换,她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可为什么听到她这样说,自己心里居然有些不是滋味。
烦躁地将本已烂掉的门一下扯掉,整个门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你只需要做好你分内之事,其他的你不用管。”
冷冷地抛下这句,他踩在门上面走出房间,碎木渣散在地毯里,看上去很糟糕,可现在谁有心思管这个。
都走了,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她一个人。空荡荡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窗外是一棵硕大的梧桐树,闵皓元会定时请园丁来照顾它,还为这棵树取了名字,“season”。
粟米数着自己的心跳,嘲笑自己的无聊。
这种只需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她小时候也曾在睡前偷偷幻想过,一整栋楼都是自己的家,前面有花园和喷泉,后面有很大的院子还有一个游泳池。
如今全都有了,只是她除了这栋楼,没有去过其他地方看一眼。
人往往在得不到的时候才会百般憧憬,得到了就不想花力气珍惜。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
就像她曾信誓旦旦地宣布靠自己的能力照顾奶奶,如今却成为两手揣在口袋里的有钱人的女朋友。
原来真的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人生很残酷。
闵皓元将所有的文件看完,重重地倚在靠背上吐了一口气,他今天本是要在公司待一天,可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总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直到他接了父亲的电话,电话里说阮琳达昨天去找过父亲,像是要说什么却被父亲打断了。
闵皓元挂了电话后凭着直觉火速赶回家里,正好撞到阮琳达咄咄逼人地教训着愣在那里的粟米。
看到粟米无助地站在那里,为了维护王妈而被羞辱。
他突然就想将阮琳达从楼上扔下来,哪怕她的额头撞在台阶上都无所谓,这样唯利是图的女人,不值得怜惜!
可粟米,何尝不是唯利是图!她自己都承认只是为了钱才留在这儿!
疲倦地撑起身子,闵皓元让管家找人来把门修好,随即换了身衣服去后院。
游泳池的水每天都在换,可是他很久没有来过。
自从接手公司的事情,他几乎快要忘记原来的自己喜欢做什么。或者说,十二岁以前的自己喜欢做什么。
有风吹到房间里,粟米慢慢地转过身,感觉吹了风后头痛好了许多。
她披着衣服坐到窗台上,头发随意地散在肩上,不施粉黛的面容更显天生丽质。
泳池里好像有人,粟米趴在窗上站起身,那人走到陆地上时她才看清是闵皓元。
会游泳真好,像一条自由的鱼。
如果人学会游泳后也学会像鱼一样让记忆保留七秒就好了。
“粟小姐,您先到隔壁房间休息会儿吧。”王妈站在门口,带着修理房门的佣人。
粟米点点头,王妈便过来扶着她,嘱咐佣人快点修好。
“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
隔壁的房间有些冷清,可能是许久没人居住的原因,不过没有一点灰尘的痕迹。
想必每天都有人在打扫。
王妈扶着她坐下,见粟米盯着那个角落里的大衣柜目不转睛,便笑着说道,“那是夫人以前用的。”
“夫人?”粟米惊得差点咬到舌头,闵皓元难道还结过婚?
“哦,瞧我这话说的,”王妈自己打嘴改口道,“是少爷的母亲。”
原来是闵皓元的妈妈用的柜子,那么大的衣柜几乎占了整面墙,想必是很爱打扮的女人吧。
“这柜子少爷不许任何人碰,所以粟小姐千万别乱动。”
虽然有些好奇,粟米还是点点头,毕竟她懂得尊重人家的**,也许这衣柜对闵皓元来说有不一般的意义。
阮琳达坐在车上,让司机在这个城市随便转着,反正她哪里都不想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个女孩太普通了,她几乎可以忽略粟米带来的危机感,可是就因为粟米这么普通,她才会感到一丝危机感的存在。
如果是那种妖冶的女人,阮琳达只会嗤之以鼻。
但这种清纯的相貌加无辜的眼神,才是最可怕的利器。
她如今已经不能将地位的巩固托付于闵皓元的父亲,毕竟他与闵皓元是有血缘关系存在的。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关键从这个粟米身上着手,阮琳达眼前忽的一亮,跟司机说了一个地方,冷笑着看向窗外。
“房门修好了。”佣人背着工具箱传话。
王妈点点头,搀着粟米回了房间,粟米再次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衣柜,总觉得那里面放着什么东西,好像一个黑洞蕴藏着各种匪夷所思。
感觉心情舒畅许多,闵皓元冲完澡换了衣服回到房间。
粟米静静地坐在床边,见房门被推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将头转过去。
她向来一刻都不能安静,此时突然成了淑女反倒让人不习惯。
闵皓元走过去坐在她对面,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外面,‘season’长得越发威猛了,枝叶快要将窗外的半个天空覆盖住了。
“我帮你在学校请了三天假,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可以去逛街。”他的语气生硬,更像是在发号施令。
可这次粟米却没有抵触,他是在缓和关系吗?
罢了,事已至此,除了顺其自然还能怎样。
粟米看着他尚且未干的头发,随意地垂下来快要遮住眼睛,却丝毫挡不住眼底散发出的深邃。
“谢谢。”她酝酿了许久,却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经历了这一天的事情,她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坦然地坐在他面前,说着云淡风轻的话。
她总觉得这是对另一个女人的残忍,虽然那个女人很凶,可毕竟是正牌的未婚妻。
闵皓元皱起眉头,不过都藏在头发里,粟米没有看到,“你如果真的想谢我,就快点把身体养好。”
他转过头去,看着佣人们在换泳池里的水,又冒出一句,“让你来这里可不是用来聊天的。”
本来还为他之前的话有点感动,这一句让粟米差点想打死他!
阮琳达让司机把车子停下,戴上墨镜然后下了车。
穿过马路后,她来到一家十分隐蔽的私家侦探事务所,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走近推开门。
门内的人装扮有些奇怪,即使在屋子里还戴着一定鸭舌帽,他听见门口的风铃在响,一边说着“欢迎光临”一边抬起头。
见来人是阮琳达,他先是一怔,继而有些惊喜,接着立即笑着站起身恭敬地请她坐下,“原来是阮小姐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
阮琳达高高地抬着下巴拉起裙角慢慢坐下,这事务所的生意那么好,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待在这样小的地方。
眼前的事务所所长Dvid是她的大学同学,曾经追求过自己,不过好在及时知难而退。
这家事务所是她投资的,当时只是觉得他可怜便出了一点钱,没想到Dvid居然将它开了起来,而且生意不错。
“少跟我用这种官方腔,”她白了Dvid一眼,从包里掏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
Dvid疑惑地看着她的举动,“你这是做什么?”
阮琳达也不绕弯子,她抬起头说道,“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个人,并且跟踪她。”
“什么人?”能让阮琳达这样大费周章的人,估计除了她看上的男人,只能是情敌了。
“她叫粟米,只有这个名字你能查到吗?”
这个名字还是她离开闵皓元的别墅经过管家身边时,用了一点小伎俩才知道的。
“当然可以。”Dvid十分自信,“没有我查不到的东西。”
他看着那沓钱,恐怕这个粟米让阮琳达很伤脑筋,“你让我跟踪她,是想做什么?”
阮琳达得意地笑了笑,重新打量她那一手钻石指甲,“我会详细告诉你的。”
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粟米几乎是彻夜未眠,还好闵皓元睡得沉,不然会被她来回翻身个不停给气死。
所以直到早上,精力充沛的闵皓元和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粟米同时坐在餐桌上时,王妈忍不住多看了粟米几眼。
难道少爷不许粟小姐睡觉让她站了一夜吗?
“我让司机送你。”他临走的时候说道。
“不用了。”粟米摇摇头,她想像以前一样逛逛街,不想随时随地有人提醒自己一切不同了。
闵皓元看了她一眼,似乎了解到她的心事,点了点头就走了。
跟王妈说了拜拜,粟米出了别墅,这是自从上次偷偷溜出去看奶奶之后第一次单独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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