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诺眉毛打结，她想不透原谅和爱他之间有什么关联。
见她不出声，楼厉凡按在她脑后的手移到她头顶，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他嘴角扯了扯，笑道：“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
不等沈依诺反驳他的话，楼厉凡趁着黄灯闪烁的时候，一脚踩了油门冲出去，正好把欧天洛甩在了十字路口。
侧眸，楼厉凡注意到沈依诺正在发呆，她嘟起的小嘴让他想起她的味道，那么甜美，他一阵好笑，手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
“你可以回林姨住的地方，但不要拒绝我去看你，好吗？”
这是楼厉凡的底线，如果沈依诺连这个都要拒绝，他不介意破门而入。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撇开楼厉凡的手，沈依诺扭头看向反光镜，镜子中欧天洛的车正一步步逼近……
沈依诺住进了林霞的老房子里，她自小就住在这里，现在搬回来，除了偶尔看着母亲的遗照发呆，其他的一切如旧。
一夜无梦，这些日子以来，沈依诺头一回睡得这么舒服，梳洗过后，她做了桌丰富的饭菜，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和佟志宇离婚，她连胃口都变得很好。
离婚这种事情，有人欢喜有人愁。
佟志宇发了一整夜的呆，脑子里全是他和沈依诺从相识到结婚的片段，每一幕都那么幸福。
可事到如今，越是幸福的回忆，越是让人心酸。
佟志宇早到了半个小时，他呆愣愣地站在民政局大厅。
今天登记的人很多，进进出出的情侣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佟志宇看在眼里，心里揪着难过，两年前他和沈依诺不也是这样兴高采烈地领了结婚证吗？
沈依诺到的时候，就看见佟志宇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坐在长椅上，眼眶还红了一圈。
“走吧。”她站在他身前，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佟志宇抬起头，目光迷茫，好一会儿才重重点头。
因为他们没有财产上的纠纷，所以离婚证很快就办了下来。
沈依诺和佟志宇一前一后走出民政局大厅，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沈依诺只觉得很舒服。
她伸开双臂，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沐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沈依诺感觉眼前阴影一闪，不知道谁拉了她一把，整个人都跌进了那人怀里，入鼻满是淡淡清香，那味道似曾相识……
沈依诺抬头看去，正对上楼厉凡带着笑意的眸子，他在她额头上浅浅一吻，下一瞬一大捧香槟玫瑰被放进了她的怀里。
“一百零一支香槟玫瑰，祝你离婚快乐。”楼厉凡这番话是压低嗓音说的，所以除了沈依诺以外，其他人只当他们是刚结婚的小情侣，正在大玩浪漫，不少人停下脚步为他们鼓掌。
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楼厉凡眉眼间带着温柔，他淡淡地说：“我记得你喜欢香槟玫瑰。”
声音飘进佟志宇耳中，他恍惚了一下，他怎么不知道沈依诺喜欢香槟玫瑰？
“谢谢。”沈依诺点了点头，香槟玫瑰的味道和它的花色一样，都很淡，娴静而又温和，不似百合那般浓郁，也没有非洲菊那么艳丽。
她喜欢它的柔和，喜欢它的淡。
看着沈依诺小脸埋进花束里，脸上的笑容比花儿还要娇艳，佟志宇心中一动，认识这么久以来，他好像没送过她一朵花，他总觉得送花是件很傻的事情，而她也从没开口说想要花。
现在想起来，佟志宇觉得他真是错过了太多东西。
“你怎么来了？”沈依诺莞尔一笑，飞快地在那些花儿上亲了一下，连问楼厉凡的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
要不是在大街上，楼厉凡恨不得将她吃干抹净，天知道她现在这副温和的模样有多吸引人。
楼厉凡垂下头在她耳边沙哑地开口，无赖又无耻：“怕你跑了。”
沈依诺拿眼斜他，双颊飘起不自然的红晕，啐他：“不正经。”
“对自己的女人，不需要正经。”楼厉凡笑得有些贱，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将她和那一大捧花揽进怀里。
沈依诺翻了个白眼，他怎么又说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眼前着两人要走，佟志宇快走了两步，声音有些怯怯地叫了一声：“诺诺……”
楼厉凡比沈依诺先回过头，他看着佟志宇的眼神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一刀刀剜在佟志宇身上。
“诺诺……”佟志宇虽有些胆寒楼厉凡的眼神，可他不习惯改口，毕竟这个称呼他叫了六七年。
“佟先生，你和我以后互不相干，还不是不要叫得这么亲热比较好。”沈依诺垂下头，嘴角扯了扯，话音里带着陌生。
她叫他“佟先生”，佟志宇心里一窒，眼眶莫名酸胀起来，不知怎么一回事，他心里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谢谢。”沈依诺点点头，转身要走，却被楼厉凡拉了一下手。
楼厉凡牵住沈依诺的手，慢慢走到佟志宇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他说：“我有东西送给你，打开看看。”
佟志宇不明所以地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跟大拇指差不多大小的玻璃瓶，瓶内装着白色的粘稠物。
“这是什么？”佟志宇实在看不出玻璃瓶里的东西是什么，下意识问了一句。
“浆糊。”楼厉凡淡淡地回答，握着沈依诺的手往自己手肘上一搭，礼貌地微笑着解释：“我很感谢你浆糊蒙了眼，和这么好的妻子离了婚。”
整句话全是揶揄的味道，佟志宇脸色一沉，眸子一点点结冰。
“佟先生。”学着沈依诺的口吻，楼厉凡冲她抛了个飞眼，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他耸了耸肩，心情很好地提醒佟志宇：“以后有事没事，请不要来打扰我们家诺诺。”
“我们家”三个字被楼厉凡咬得极重，听进佟志宇耳中，就好像是响雷接二连三劈过来，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不甘心和质疑。
他们要在一起了，是不是？怎么可以？他们怎么可以在一起？
楼厉凡拥着沈依诺离开，沈依诺没有拒绝，两人相依离开的背影，让佟志宇在原地怔了好久，他想要伸手去阻拦，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阻拦什么？又以什么身份去阻拦？
两人离开佟志宇的视线后，沈依诺才从楼厉凡怀里挣脱出来，并和他保持着距离。
“谢谢你的花儿。”视线落在香槟玫瑰的花束上，沈依诺承认她有那么一瞬，很心动，所以她很感谢楼厉凡在这个时候出现，“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可以自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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