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落崖

江海涛一指点向水儿，顿时封了她的哑穴。Www.Pinwenba.Com 吧水儿直想破口大骂，却苦于哑穴被点，急得她眼泪都要流了出来。战龙道：“水兄，都怪我没什么本事，要不然就不会让你受这等苦了。”水儿横了他一眼，意思是说：你放这样的屁有什么用。

却听青衣少年道：“既然令兄妹决出了胜负，大当家的，那在下就把二当家的带走了，如果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仰慕剑宗武学，三年之后，剑宗会再次派使者前来。”江海波遗憾地叹息一声，道：“也只好如此了，二弟，祝你早日学得剑宗武学。”江海涛抱抱手：“大哥放心，二弟不会给江家丢脸的。”说着，江海涛扫一眼战龙和水儿，道：“大哥，这两个小辈偷窥我东海门机密，这件事决不能传出江湖，否则会给剑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青衣少年道：“二当家的说的不错，剑宗虽然每三年在外界选拔一名修道的人选，但是，按照金道长的意思，我们只和你东海门合作，此事一旦传出，如果天下武林人物都来蓬莱山求道，如何是好？还望大当家的料理好此事，二当家的，这件事就由大当家的去办吧，天色将晚，咱们该走了。”江海涛点点头，对自己的门下道：“本人要去蓬莱山求道，尔等就留在大当家的身边吧。”说完，江海涛随青衣少年下山而去。

江海波抱手相送，只等两人的身影不见，这才转过头来，望着战龙和水儿。水儿一脸恐惧之色，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江海波哼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讲？”水儿摇摇脑袋，又点点头，意思是，你不能杀我，我还有很多话要说。

江海波解开她的哑穴，道：“我二弟和剑宗使者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水姑娘，你有什么遗言要留，不妨说出来，我想法让门下通知你的家人。”水儿忙道：“大当家的，你真想杀我们啊？”江海波道：“不错。”

水儿叹道：“可惜，可惜。”

“你可惜什么？”

水儿道：“我是为阁下你可惜啊，你明明是最有机会进入剑宗求道的人选，却甘愿上二当家的当。”

“我二弟剑法高超，我也是非常佩服的。”

“可是，大当家的，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手中拿的是宝剑，二当家的定然胜不了你。”

“我知道。”

“你难道没看出二当家的心机吗？他故意先让你和三当家的拼斗一场，然后又趁你手持木剑之时出手，你岂有不败。”

“既然败了，夫复何言。”

“不，大当家的，以水儿来说，你并没有败，你完全可以追上二当家的，与他公平地打上一场。”

“算了，二弟去我去又有什么区别，反正三年之后我还有机会。”

“你想过没有，即使三年后你能进入剑宗，但你比二当家的晚修道三年，到时，你是初入门的童子，人家已成了道士，甚至道长也说不定，武学上现在你是第一，到时，你就远远不是二当家的对手了。”

童子道士都是道家级别。初入道门为童子，也即道童，道童之上是道士，道士之上是道长，道长之上是真人，真人之上是天尊。天尊是至高无上的。

江海波不由动容，低头沉吟。

水儿忙道：“大当家的，你不如放开我们，由我们前去追上二当家的，先与他打上一架，然后你再现身，到时，二当家的哪里是你的对手。”

江海波望了水儿一眼，突然哈哈大笑。

水儿奇道：“你笑什么？”

江海波笑道：“水姑娘，你说了半天，不就是想让我放了你们吗？”

水儿见人家看透了自己心事，讪讪一笑：“这是两全齐美的事，大当家的何乐而不为呢。”

江海波道：“东海门在武林中虽没多大名气，但我江海波却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既然已经认输，就不会再向二弟挑战，水姑娘，你不必为我费心了，倒是你自己，想怎么个死法，不妨明说，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水儿看看战龙。战龙道：“水兄弟，你……你要说什么吗？”

水儿道：“大哥莫怕，大当家的不会真心伤害咱们的，不过是想把咱们扔进海里洗个澡。”

战龙喜道：“真的吗，那我就不怕了。”

水儿眨了眨眼，对江海波道：“大当家的，你真的肯满足我们最后的要求吗？”

江海波点点头：“只要你们不求生，我便什么都依你们。”

水儿叹道：“既然逃不脱一个死字，我们索性大气些，大当家的，你瞧我的样子，满脸的泥土怕有几个月没好好洗洗了，我生时为丐，死后可不想上阎王爷门口讨饭，不如你把我们捆好，扔进大海中，让我们自生自灭也好，喂鱼也好，总是在临死之前洗了个干净。”

江海波点头道：“好，我便满足你的要求，来人，将这二人扔下大海。”

有门人过来，四人架起一个，爬上临海的岩石。

战龙大叫道：“喂，大当家的，你不是只让我们洗洗澡吗，快把绳子解开啊，这可不是闹……啊……”

战龙一句话没说完，身子就被远远地抛了出去，朝大海中坠落。

那声“啊”自是他在下坠之时的失声大叫。

却说战龙和水儿，像两块石头被投进了大海。

战龙虽然水性不错，但是，他双臂被绑，只靠着双腿的曲伸，如何能在大海里自由畅游。他双腿一曲，全力一蹬，脑袋冒出了水面，只见海水茫茫，浪滔滚滚，四下里却不见水儿的影子。

“水儿，兄弟……”

战龙与水儿结拜后，虽知她是女儿身，却一时没有改口。

战龙刚叫了一声，便被灌了一口水。他又沉了下去，心道：“可怜的水儿，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妙计良策呢，原来你比我还惨。”战龙双腿乱瞪，上上下下折腾了一盏茶的功夫，两条腿越来越软，越来越酸，终于曲伸不动了，喉咙里一咸，又是一口海水灌进肚子里。

战龙无力挣扎，慢慢地向海底沉着，沉着。

他只觉得脑袋越来越胀，胸腔越来越闷，一时间，父亲、去世的母亲、绿儿、林长龙等人出现在脑海里，接着又是水儿，后来，这些人都消失了，代之而出的是那个白衣仙子。

战龙的意识在一点点消失，突然，一个人从水中游过来，抱住他的头颅，一双湿润的嘴唇封住了自己的嘴巴。战龙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对方的嘴巴里传来，直灌胸腔，顿时气机畅通。他仔细一看，水中人竟是一位长发披肩的女孩子，玉颈间挂着一件小巧的饰品，似乎是龟首蛇身的样子。

战龙口不能言，急忙伸手去推，双掌正好按在女孩子胸前，只觉得掌心多了两团软软的东西，吓得又把手松开。那女孩一手圈在他的腰间，身子向上一弹，蹿出了水面，随即两人口唇分开。战龙仍被她环腰抱住，只见她长发披肩，面如圆月，明亮的眸子不时地闪动，看上去好不熟悉。战龙忙道：“多谢姑娘救命，敢问姑娘大名……”女孩哼了一声，道：“少废话，放松身子，不要挣扎，免得我费力。”女孩一开口，战龙听出来了，叫道；“你……你是水兄弟？”

女孩正是水儿。

水儿她不但姓水，也有一身的好水性，能在水下潜伏半个时辰，至于水下逃生的本领，平时也练了不少。绑绳一浸水便开始松软，于是水儿施出软骨法，两手轻易地脱了出来，趁机在水底洗了个澡，身子入水之后发髻打开，露出了那头柔美的乌发。

等她想起战龙时，正巧看到他在水中挣扎的样子，于是赶紧用口中传气的方式将他救了上来。

水儿一手托着战龙，一手划浪，转眼间便上了岸。

此时，夕阳西下，山下与海水中都铺了一层霞光，水花一溅，眩人眼目。

战龙坐在岩石之上，松了一口气，真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再看水儿，正两手扶着岩石，娇躯后仰，大口大口地喘息。随着喘息，她微鼓的胸脯也在上下起伏。战龙想起刚才在海中的情景，脸蓦地一热。他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读书甚多，加上府上有绿儿等丫鬟，耳触目染，对男女之别也略知一二，但水儿小他几个月，虽然闯荡江湖的时日不短，却对男女之嫌所知甚少。

水儿见他脸红，笑问：“海大公子，你怎么了，害羞的样子像个大姑娘似的。”水儿一说，只见夕阳映照之下，战龙的脸红得像布一般。水儿只当他害羞，也未多想，自己翘着一条腿，倚在岩石之上，哼着小曲，大有不亦乐乎的样子。战龙别过头去，不敢多看她一眼，因为此时水儿浑身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身子，她那纤细玲珑的腰肢更加真切。海风吹处，微微拂动她的秀发，使她多了一种飘逸的感觉。战龙暗道：她若穿上白衣，站在山顶，是不是也有仙子的气韵？又想到，如果自己这一生与她联袂踏波，遨游大海该有多幸福。想到这，战龙不由得想起那幅画来，叫道：“糟了。”水儿望向他问：“怎么了？”

战龙道：“我的画……画……”

那幅画原本在水儿的手中，水儿揣在锦袍里，还袍时便将画也还了战龙。战龙伸手一摸，掏出画来，只见那幅画上一片水渍，却并无损坏。”

“这画是什么质地的？居然不怕水。”水儿说着用手一摸。

战龙担心她取笑自己，不敢打开画，忙顺手揣进怀里，道：“只要没坏就好。”

水儿白他一眼，道：“真是痴人做梦。”

战龙一愣：“什么叫痴人做梦。”

水儿笑道：“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啊，每天老是胡思乱想，连做梦也全是人家的影子，这不是痴人是什么？”

战龙联想到自己的那个梦来，脸又红了。

幸亏此时，天色已暗，水儿已闭上眼睛，并没有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

战龙料知水儿累了，于是自己也倚在岩石之上，双目一闭，却一时并不能睡去。战龙脑子里满是那白衣仙子的影子，有时候觉得她就在眼前，轻风吹动她的衣角，猎猎作响，当真如玉树临风一般。战龙只一伸手，那影子便即幻去。

就这样，战龙迷迷糊糊，不知何时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天亮。

战龙伸了伸胳膊，见对面岩石下并无水儿的影子，再往四周看看，也是空无人迹。

咦，这丫头去了哪里。战龙奔上一块较高的岩石，朝远处望着，仍是不见水儿。唉，看来她毕竟活泼好动，此时不知跑到哪里去玩了。突然，战龙想起一事，他伸手入怀，摸到了那幅画，另外还有一些碎银和一件首饰。战龙松了口气，暗道：谢天谢地，这宝贝还在。看看那件首饰，认出是水儿颈下悬挂之物，似黑玉雕成。战龙不由得想起荒岛所见的两大仙人，其一不正是这龟蛇合体的化身吗？战龙暗道：难道水儿知道自己身体有病，送自己这件东西护身吗？想到这，战龙将首饰挂在脖子里。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