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于青没告诉梁飞奎爷的下落,反而笑得十分神秘,吊足了梁飞的胃口。
“叮铃铃——”兜里的手机忽然又一次响了起来,梁飞一看,哟呵,居然是市长啊。
“伯父,晚上好啊。”他笑眯眯的开口,语调略带痞气。
程于青直接翻了个白眼,对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各种看不顺眼,一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面?猥琐的,认真的,严肃的,嬉皮笑脸的……
回想着梁飞平日里比翻书翻得还要快的各种模样,程于青竟开始走神了。
“喂喂喂,青姐?”梁飞大咧咧的叫嚷声在她的耳畔响起,像是一道惊雷,吓了程于青一跳,她有些做贼心虚的把他凑到自己面前来的脑袋一把推开,心跳砰砰加快,好像重金属的鼓音,震耳欲聋。
开车的马仔很识趣的把阻隔板升起来,在心里默默的念着:非礼勿视。
“青姐,你刚才想什么呢?我这么个帅哥在你面前,你居然没看见?”梁飞略带幽怨的说道,活脱脱像只受了气的小媳妇。
“你管我在想什么?市长刚才打电话来有什么吩咐?”她巧妙的将话题从自己身上转开。
梁飞翘着二郎腿,斜睨着她,特讨打的吐出两个字:“你猜?”
“……停车!”程于青诡异的沉默了一秒,然后翘着阻隔板,向手下命令道。
“啊?”马仔有些意外,看了看车窗外的街道,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远离了市中心,刚穿过通往郊区的隧道,这种时候青姐怎么会吩咐停车?
“不说的话,我就把你扔在这里。”程于青双手抱在胸前,洋洋得意的威胁着梁飞,这男人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真以为捉弄自己不用付出代价吗?
梁飞赶紧举手做投降状,“OK,OK,青姐,算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这么残忍,像我这么英俊帅气的男人被扔在半路,万一遇到什么见色起意的女人,我的清白可就完蛋了,你舍得吗?”
程于青很想说,他也太自恋了,别说这荒山野地的不会有他想的这种女人出现,即使有,人家也不可能对他产生任何的歹意!
“你再多说一个字,别怪我心狠了啊。”程于青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意识到她的认真,梁飞哪里还敢故意挑逗她?“当我没说还不行吗?青姐,你不想知道戴陵刚才打来那通电话的目的吗?”
他邪笑道,笃定程于青会很感兴趣。
果不其然,她的注意力立即就被他的话吸引住,“说吧。”
“他说,希望我们把奎爷交给上头。”梁飞一字一字缓声说道。
这句话让程于青瞬间坐直了身体,冰冷的双眼掀起无数浪涛,“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我敢骗你吗?”梁飞笑眯眯的反问道。
程于青面露深思,猜想着戴陵这个举动的目的究竟何在!如果上头有魄力敢对付奎爷,这些年也不会任由他在平海市作威作福,隐隐有黑暗之王的架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戴陵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对付奎爷。”梁飞托着下巴分析道,眼眸中有一抹精芒正在不停闪烁。
闻言,程于青急忙转头朝他看去,“你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梁飞俨然成为了程于青的狗头军师,但凡有想不通的事,交给他,一定能够有完美的解决办法。
程于青知道自己太依赖他,可她不愿意亲手断了这份感情,她想,就算她和他永远不能真正的在一起,那么,她也希望他能够陪在自己的身边,和她同生共死,用朋友的身份,用好姐妹未婚夫的身份。
梁飞哪里猜得到程于青的心思,他一心想着戴陵的事,“他们没胆子第一个拿奎爷开刀,一旦动了奎爷,不仅是平海市,国内的所有黑道,都会大乱!这个结果,上头可不想看见,那样的代价,他们也支付不起。”
他的话和程于青最初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点我清楚,不过,既然不会对奎爷下手,戴陵又为什么要我们把人交给上头?”这不合常理,不合逻辑啊。
“当然是敲山震虎咯。”梁飞笑得意味深长,“青姐,咱们可是奉公守法的公民,碰到这种事,当然要按照上头的要求去做,保不定这次,他们还会送一面锦旗给咱们,表彰咱们不畏黑暗势力的勇气呢。”
想到这一点,梁飞难免有些得意。
“你的脑洞还能开得再大一点吗?”程于青嘴角一抖,很想知道他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
梁飞耸耸肩膀:“不信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和你赌?”程于青果断拒绝,看他笑得这么猥琐,就能猜到他的赌注一定不一般,她才不会傻到走进他挖好的吭里。
“真遗憾。”梁飞面露几分失望。
凌晨五点,梁飞和程于青抵达了关着奎爷三人的废弃大楼,这里是以前的开发区,因为开发商撤资,以至于工程全部停止,久而久之,也就成为了荒废的地段。
四周泥泞、弯曲的道路像是一条将整个工地包围起来的巨蟒,路灯昏暗的光线,忽闪忽闪的,两辆轿车迅速停下,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刹车声显得格外刺耳。
快他们一步押着奎爷三人到这里来的马仔,正打着哈欠,守着俘虏,虽然精神疲惫极了,可他们仍是不敢睡着,害怕会出现意外。
白花花的三具身体在凉风下,瑟瑟发抖,奎爷年轻的时候身体强壮,身手高超,可现在年纪毕竟大了,虽然有坚持体能锻炼,但在这刺骨的温度下,还是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有些头晕脑胀。
“哟,奎爷,猴哥,四眼田鸡哥。”梁飞挨个点名,刚下车,就冲他们挥了挥爪子。
有些昏昏欲睡的马仔立马打了个机灵,全都清醒过来。
“飞哥,青姐!”
程于青不太在意自己的名字被排在梁飞后边,这条道从来都是这样,信奉强者,梁飞现在的威信,是他用那双拳头打出来的,更何况,她不介意替他立威,甚至隐隐还高兴着,兄弟们对他的尊敬与崇拜。
“呜呜!”四眼不停的叫着,梁飞毫不怀疑,要是他没被五花大绑兴许会扑上来把自己咬成碎片。
“奎爷,你有想到有一天会落到我的手里吗?”双手随意的背在身后,他缓慢朝三人靠近。
巨大的工地上,随处可见凌乱摆放的钢筋、水泥,而他们三个则被马仔们绑在路灯下,雪白雪白的身体,与冰冷的电线杆紧紧的贴在一起,模样狼狈极了。
谁能想象在道上呼风唤雨的奎爷,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奎爷没有吭声,他的脸色异乎寻常的红。
“奎爷,我梁飞从来不会主动得罪人,这回的事,要不是你把我给逼急了,咱们也不会撕破脸,当然,您老也不用变得这么凄惨。”梁飞说得极其无辜,这话听着,活像他才是被逼无奈的那个。
程于青有些忍俊不禁,看着奎爷三人盛怒的样子,她的心情瞬间变得极其畅快。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一次,是他们输了!
“不过呢,我梁飞很懂得尊老爱幼,这样吧,奎爷,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放了你,怎么样?”梁飞大度的开口。
一旁的马仔们纷纷愣了,飞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良?
虽然心里疑惑颇多,可这帮人却识趣的没有问出来。
程于青也没说话,似乎是把主动权交给了梁飞。
奎爷打起精神,狠狠的瞪着他,这小子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他不相信他会轻易的放了自己,其中一定有炸!
“奎爷,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倒是给句话啊。”梁飞耐心有限,眉宇间已经悄悄浮现了些许的不耐烦。
虽然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可人的命只有一条,尤其是奎爷这种手握权利和势力的人,更是惜命,他用力点头。
不管他要什么,他都会满足他,等到自己得到自由,这笔帐,他会慢慢和梁飞清算!
就算没有读心术,梁飞也能够猜到他的想法,不过,他是那么傻的人么?会给自己留下后患?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弧线略显戏谑。
“我这人很公平,缅甸的事,青姐亏了的钱,奎爷,劳烦你连本带利吐出来,数额不多,只要五千万!”
这还叫不多?靠!他根本是在狮子大开口!
奎爷很不想答应,这笔数目就算是对他来说,也不小。
“另外,你还要做出承诺,不会再打那些地盘的主意,这回为了请到奎爷,我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这伤残损失费,奎爷应该不会不给吧?”梁飞的三个要求,听上去似乎很合理,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在坐地起价,勒索奎爷!
猴子哥张耀文听得怒上心头,妈蛋!这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吗?居然敢黑吃黑,敲诈他们?
“奎爷,你认为我的要求公平吗?”梁飞笑眯眯的问道,“当然,你完全可以拒绝,不过嘛,就是不知道奎爷你能不能接受得了拒绝的代价了。”
一丝杀气从他漆黑的眼眸中掠过,奎爷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拒绝,这个男人真的会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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