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去云南的准备工作,基本上做完,梁飞带着二十多人,坐飞机前往云南,负责运送武器的马仔,则走水路,躲开边境武警的盘查,避免不必要出现的麻烦。
“梁飞,到了那边去之后,你自己小心,有任何情况,马上联系我。”程于青在机场和梁飞依依惜别,就算她心里再怎么不情愿,让他去那个危险的地方,但这是他的决定,除了尊重,除了妥协,她没有别的选择。
梁飞亲了亲她的脸蛋:“我知道,帮派还有家里的事,青姐,就交给你了。”
这是程于青罕见的几次,没有因为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暧昧举动,而恼羞成怒,反而心里有些难受。
薛如雪三人,也在机场,梁飞和她们说了一阵话以后,已经到了登机的时间,他挥挥手:“走啦。”
“你路上小心啊。”戴思雨不安的说道,看着他带着马仔进入安全通道的背影,心里那股酸意,再也克制不住,猛地冲上鼻腔,眼眶迅速红了一圈,可她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掉下来,她不会哭的!他只是去办事,用不了多久,就能平安回来,她不可以哭。
“呜呜。”温筱柔则有些忍不住了,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飞机在半个小时后起飞,顺着那条数百米长的跑道,冲向云端,在那蔚蓝的天际,留下一道白色的冲气印子。
罗海在梁飞出发时,就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
他们在云南距离缅甸最近的渡口处,有一个窝点,梁飞乘坐的专机,只能到昆明,然后他得改乘汽车,来到这里。
云南和缅甸的交界处,是国家一直以来着重注意的危险地带,根本不可能有飞机,开往这里,只有火车和汽车。
罗海在前两天,就来到昆明,得知梁飞上飞机以后,立即从宾馆出发,和兄弟们一起,开车去机场,准备接人。
“四哥,你说飞哥这次来,要待多久?我们之后是不是也和飞哥一起回去啊?”跟着罗海来到云南的马仔,搓着手,兴奋的问道。
这个鬼地方,他实在是呆够了,如果是像昆明这样的大城市倒也还好,可他们潜伏的地方,鸟不拉屎鸡不生蛋,别说是娱乐活动,就连吃饭的饭馆,也得走上几十分钟,才能找到。
这些人在云南待了足足有一个多月,虽然打听到了一些线索,但过得那也是和野人没什么区别的日子,谁都想尽快回家,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
罗海坐在副驾驶座上,抽着烟,“该回去的时候,飞哥自然就会让我们回去,急什么?”
这点耐心都没有,还能成什么大事?
马仔也就是抱怨一句,哪儿想到,会换来他的责备,懊恼的垂下头:“四哥,是我说错话。”
“你放心,只要能够完成飞哥交代的工作,将来你吃香的喝辣的,飞哥是不会亏待你的。”罗海稍微缓和了一下口气,对手下这帮兄弟,他恩威并施,该严厉的时候,得严厉,不能让他们有犯错的机会,可该温柔的时候,还得温柔。
毕竟,他们还年轻,比起他来,都算是晚辈咯。
梁飞在下午四点多,才抵达昆明机场,他没带多少行李,几乎是空着手,从通道里出来,和周围大包小包的旅客不同,一眼就能让人从这密集的人群中,把他找到。
阿天和十名马仔,走在他的身后,一边贴身保护他,一边留意周围的动静,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飞哥。”罗海在机场外,冲走出来的梁飞热情的挥手。
他眸光微亮,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走上前去,“四哥。”
“飞哥,天哥。”罗海身旁的马仔也急忙和他们打招呼。
他主动打开车门,“飞哥,先上车,我在昆明可给你定好了接风宴,保证今晚让你好好放松一回。”
梁飞没来过云南,对昆明的风土人情也不太了解,把事情交给罗海,让他来安排一行人的吃住问题。
他们绝口不提有关刘雄和焱帮的事,好不容易相聚,提起那些,不是很扫兴吗?
罗海定的酒店是昆明市内,特别出名的一家海鲜酒楼,他包下了最大的一个厅子,用来招待梁飞。
“四哥,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土生土长的云南人啊?瞧这熟练的。”阿天坐在餐椅上,打趣着忙里忙外招待他们的罗海,他这副热情的样子,倒真有些主人迎客人的架势。
罗海憨憨的笑笑,从侍应那里拿来一瓶价值不菲的拉菲,放到桌上,“天哥,你别说,我还真想将来退休以后,到云南来养老,这地方,山清水秀,很适合我。”
如果他能有命活到退休,在这种地方养老,度过剩下的日子,倒也不错。
“会有机会的。”梁飞捧起桌上的高脚杯,抿了一口,然后才道。
这话像是安慰,却更像是承诺。
罗海心头一热,只觉得一股酸意,冲上鼻尖,“飞哥,有你这句话,我罗海就知足了!”
混他们这条路的,能有几个可以善终?但即便是谎话,他有这份心,罗海也是颇为感动。
好不容易聚首,这些黑道响当当的人物,在包厢里吃得够尽兴,够热闹,不少马仔喝得微醺,还想着要去续摊,来第二场。
罗海却拒绝了,把梁飞和阿天送到为他们特地定下的宾馆后,他摇晃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也回房睡觉去了,明天还要出发去边境,可不能玩得太疯。
昆明的夜晚,十分安静,梁飞躺在这间干净雅致的单人床上,没有半点睡意。
他摸出电话,给家里的四个女人,报了声平安,告诉她们,自己安全到了目的地。
薛如雪她们精神还很好,从手机里,完全听不出有半分睡意,想也知道,她们肯定和自己一样,在牵挂着彼此,又哪里能睡得着呢?
梁飞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熟睡过去,早上,又起了个大早,离开房间的时候,在一楼见到了比他起得更早的罗海,他坐在一楼的餐厅,和马仔们享受着中式早餐。
“昨晚喝得尽兴,怎么不多睡会儿?”梁飞懒洋洋的走进餐厅,罗海立马吞下嘴里的包子,主动替他拉开餐椅。
他在坐下后,懒懒散散的问道。
一名跟着罗海的马仔,立即说道:“我们早就习惯了这么早起来,都快不记得睡懒觉是啥滋味了。”
他们在云南过的日子,并不好,不是没钱,而是他们所待的地方,充满了太多的危险,必须要随时保持紧张和警戒,而缅甸那边每天天不亮,就会有船经过渡口,为了弄清楚焱帮和缅甸的交易路线以及他们的窝点、接头人,这些马仔几乎天天都得在天亮之前起床。
这句话,他说得满不在乎,可梁飞听在心里,却是有些难受。
“是我亏待了你们。”他沉声说道,眸子里满是歉意。
这些兄弟都是为了帮派在做事,做的都是些最辛苦,最费神费力的工作,他的确是亏待了他们。
马仔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会勾起梁飞的愧疚,面露几分怔忡,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这些小混混,是帮里最底层的人,说句难听的,要是和敌人火拼,冲在最前线,去当炮灰的,绝对是他们,谁想象过,大佬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就算是这些帮派中最不起眼的人,也有着人的七情六欲,梁飞这番话,直戳他们的心脏,说得这些大老爷们一个个感动得眼泪汪汪。
跟着这样的老大,是他们的福气!
“飞哥,为帮里做事,是我们的本份。”罗海忍住心头的感动,沉声说道。
“等云南这边的事情结束,我在平海市给你们办接风宴!给你们放假,让你们好好玩,好好疯。”梁飞勾唇一笑,话说得特别豪气。
马仔们立马兴奋的嗷嗷叫了起来,已经开始期待,回去平海市后的风光日子。
在宾馆吃过早餐,一行人启程赶往边境的镇上,越往边境走,车窗外的风景变化,就愈发大了,如果说昆明是一座繁华热闹的大城市,那么,这些地方,就是最落后,最贫苦的乡村。
从车里向外面看去,除了一座座大山,满目的树林,几乎看不到任何的高楼大厦,就连车行的这条公路,都是泥泞的,颠簸的。
阿天被晃得不行,差点泛起了晕车的毛病,罗海早就有所准备,从车里拿出晕车药,交给他。
“这些路太烂,不过习惯了就好。”
阿天吞了药以后,迷迷糊糊的,十分难受,也不想说话。但反观梁飞,他倒是没什么反常的反应,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欣赏外边的这难得的美丽风景。车程足足走了快四个小时,才来到那座出入小镇的必经大桥,这里是边防武警最看重的要道,在两边桥头,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带着重型武器的军警站岗、执勤,每一辆经过大桥的车,都要接受他们的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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