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巴掌

瑞源寺的布局很小，除了本座寺庙的方丈也就是五谷的师傅私人的竹园比较大之外，这是一个只能容纳九十多个和尚的小寺庙，孤峰就住在瑞源寺的最拐角位置，风晚晚一路小跑跟在五谷的后面，突然听到有人在哼哈练拳的声音。

很熟悉，虽然相处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但那段回忆里孙发生的事情早已经成为了风晚晚最深的印象。

风晚晚突然放慢了脚步，她看了眼快要走到的圆形拱门前，深呼吸一口气。

"……五谷住持，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有事么？"

"……唔"风晚晚捂住嘴巴突然哭出了声，是他的声音，是孤峰大将军的声音。

"有客人？"孤峰迈着沉稳的脚步往门口走去，只见一个身影娇小的姑娘手掩脸面，泣不成声："姑娘，你怎么了？这……"

孤峰挠了挠后脑勺，他一脸苦痹的看向五谷："住持这，这怎么了？这位姑娘是？"

风晚晚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她咧着嘴哭的非常难看也不在意，呜呜呜的一直看着孤峰说不出话来。

"哎哎哎，姑娘你别一个劲的哭啊，谁欺负你了，鄙人帮你报仇！"

风晚晚颤抖抖的举起手指着他："当然，呜呜，当然是你！"

"噗……"五谷突然笑出了声，拍了拍孤峰的肩膀："阿弥陀佛，还真是有缘，将军可还记得你一直说想见的小先生风晚？"

孤峰点点头，脸上带些悲伤："当初有位女英雄身手不凡将他和那么小的孩子一起救走，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真怕他们会出事，待孤某报过仇以后也没脸去见他们。"

"你报什么仇？"风晚晚带着浓浓的鼻音，她一拳砸在了孤峰的肩膀上："都在你旁边站那么长时间了你都没看出来我就是那个小先生么？"

"不可能！"孤峰听风晚晚这么说，瞪大眼睛退后一步，他又细细瞅了瞅晚晚的眉眼，熟悉间嘴上继续否认着："不，不对，小先生分明是个瘦小的男儿郎，你这……"

孤峰说了一半突然不说了，他抿着嘴看了一遍又一遍的风晚晚，突然脸色一青："你不会那时候一直是女扮男装混在三百万大军的汉子窝里的吧？"

对于这种有目共睹的事还有什么好狡辩的？风晚晚点了点头："聪明的大将军，就是这样，就算分小队走，也没有一个人发现～"

孤峰的胸腔剧烈起伏，他指着风晚晚，终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双眼含泪抿着嘴唇，声音些许哽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风晚晚这点小情绪差点又被带了起来，孤峰看她那一张还带着泪痕的小脸，就想起刚见到的时候，晚晚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恨恨的扭过了头用手指抹了抹眼睛："我先去平复一下，你们在院子里等会鄙人。"

"都是伤感之人～"五谷也颇有感触的捻起佛珠来，四十五度抬头望天："唉，想起来贫僧这么伤感还是师傅第一次云游归来看到他又老了的时候，现在啊，他不回来真是太好了。"

晚晚点了点头，啧啧两声："我可是听到了，你有把柄在我手里了。"

五谷脸色一变，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瞧贫僧这嘴……"

孤峰没一会便出来了，黝黑的脸上看不出痕迹，只是那眼睛红肿，让晚晚不忍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话不多说，唯有沉默。

"……虽恨沈狐，但是最恨的还是我自己。"孤峰也觉得自称鄙人太多别扭，对晚晚就略了那个称呼，他坐在圆木桌旁的凳子上，放在桌子上的手攥成拳头。

"是不是沈狐的那对儿女？"风晚晚心里莫名平静下来，她坐在沈狐对面想起了曾经在一起相处那么久的沈忆山和沈从容眼神便暗淡下来。

孤峰点头："说来羞愧，如果不是我贪恋女色，也不会害得弟兄们死在敌军的埋伏之下！单单留我一人独活！"

听到这里，风晚晚心中起了疑惑："女色？"

相处时间也不是很短，晚晚知道孤峰不是那种好色之人，那些军营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说将军也不带几个军妓，晚晚还怀疑过他跟将领之间有什么……

"是沈狐的女儿……沈从容。"五谷插话到："将军在你面前可能说不出口，他曾经救过沈忆山和沈从容姐弟二人，对沈从容一见倾心便想娶了她，哪曾想……"

"啪！哪曾想我一时大意，想着能讨到娇妻便让沈从容随意进了我的营帐，泄了军秘！"

孤峰狠狠一拍桌子，打断了五谷的话，他双眼爆满血丝，说的是直叹气。

"所以，是沈从容从你的营帐内拿走了什么，你应该有发现的才对？"风晚晚话语里带着怒气和怪罪，她看着孤峰有一股气不知道出在哪。

孤峰也知道自己会被风晚晚看不起，他摇了摇头："不，是行军簿，记载了我惯用的布军方法还有队形位置，寻路途径，一直好好的放在了桌子上，哪里想过她竟然那么快的就全部记下来，我带的军营里，怕有内奸，是没有毛笔和纸张的，就算是誊，也没有那么快……"

"不是，沈从容除了会一些小计谋，没有那么聪明，是沈忆山。"

"……呵呵，如果我那时候知道，换了行军法，也不会被把我方看透了的敌军一网拿下……"

"哼！"晚晚站了起来，抬起小手对着孤峰的脸上便是一巴掌："你个傻笔，只会逃避是不是？！现在想这些还有用吗？如果是个男人就别拉着这张半死不活的脸！"

孤峰脸上浮起红印，晚晚这一巴掌并不轻，他的嘴角也渗出血丝，五谷也不好去参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万一真打起来……再跑也来得及。

"我要报仇……我要为弟兄们报仇！——"刚刚还在沉寂低喃的孤峰突然愤怒的站了起来，他大声嘶吼着"报仇"两个字，一边跪在了地上："说什么也没用了，没用了，都死了，我的弟兄们，陪伴我征战沙场那么多年的弟兄们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