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梓睿并没有回答，他整理了一下衣衫看着那幅画。
“说吧，襄王爷想要得到什么。”
君少霆拿起挂起的毛笔，手指逗弄间，似乎在思索什么，在唐梓睿的眼里，他想了很久，想到唐梓睿已经没有了耐心，却还是在等他开口。
为了得到皇位，那么久都忍过来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王侯少了这份耐心。
“不是想要得到什么。”
君少霆突然低声道：“殿下，若是本王能助你……”他抬眼看向唐梓睿：“是否会落到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唐梓睿皱眉觉得不可思议笑出了声：“襄王爷也觉得本太子做的不对？”
唐梓睿想起了墨谭，冷着脸转过身。
“为了得到天下，没有什么是谁对不起谁的，也没有什么是做了会错的，你若是怕身败名裂，也不会给我看这个。”
君少霆低下头遂又抬起。
“明日进宫面见圣上如何？”
唐梓睿勾起嘴角挑眉，皇上不是重病了吗？：“……好。”
肇京最为繁华的大街上恢复了昌盛的模样，来往的商人百姓络绎不绝，传言都说皇上病重再次倒下了，但是肇京百姓的心里却是开心的。
因为皇上倒了，那些官府就没有空来整治叛乱，乱杀百姓了，他们也可以在这片生长长久的土地上继续待下去了。
方宗的病倒，或许大多数原因也是在这里吧？
方寒叹了口气，从小商贩的摊子上随手拿起一个糕点往嘴里一塞，那老板还没有发声，身后的布布连忙将银子付给了老板。
“没想到，殿……七公子，吃东西不付钱，还要让小厮掏钱？”
方寒心情正好，却来了一个找事的，他叼着糕点，皱着眉头正要看来着何人，却在抬起头的瞬间，惊的糕点都掉在了地上。
“月，月儿？！”
来人迈着细碎的步伐，左右一步从裙角之下露出了嫩黄色的鞋面，她身穿素锦衣衫，领口微立托着脸蛋有红似白，张开嘴唇笑意满满的注视着方寒。
“七公子，真是许久未见。”
话语不多，字字恳切。
方寒本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见自己，因为朝廷，因为皇上，因为两个人之间的缘分太浅。
直到林歌月站在了方寒的面前，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满心澎湃，上前紧紧将她抱住。
布布吓了一跳，林歌月身边的丫鬟也是。
这个拥抱，似乎刚刚好，林歌月心脏普通通的挑着，红着脸推开方寒，低声道。
“殿下……自重……”
想念促使自己这般迫切，方寒脸上的红晕也是一闪而过，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转脸一看，竟然有许多在指着看着的人，他在意的看着林歌月躲藏的模样，连忙拉起了她的手。
“跟我来。”
“……恩”
二人进了水戈楼，小厮也一同进入。
从来都是方寒主动追求自家小姐，自家小姐虽然也是对七皇子满心的喜欢，但是刚刚在大街上如此无力，倒是让丫鬟有点不高兴这个七皇子了。
方寒其实没有多少脑子。
他将林歌月拉到了水戈楼客房里，却是红着脸一句话也没敢说，站在那里只是看着林歌月的脸发蒙。
“我是真的……见到你了。”
方寒的一句话说的林歌月心头软了下来。
“臣女拜见七皇子殿下。”林歌月屈身一拜，方寒连忙将她扶起，双手相碰间，又迅速闪开。
林歌月身边的丫鬟咕咕翻了一个白眼。
刚刚在大街上还主动抱住了自家小姐，现在在这装什么高尚。
布布一瞧咕咕这样，瞪着眼睛指着她：“刚刚！你这奴婢竟然对着我家殿下翻白眼儿！”
咕咕没想到自己会被抓个现行，红着脸反口道：“你胡说！”
自家的丫鬟什么德行，主子最清楚，林歌月拉了拉咕咕的手。
“咕咕，别闹。”
方寒一听，笑了：“林小姐的丫鬟叫咕咕？我家这位，叫布布，合在一起不就是一种鸟叫声吗？布咕布咕~”
方寒学着叫了两声，林歌月掩着唇被逗笑了。
“就你贫。”
咕咕一听，突然醒悟过来的点了点头，怪不得自己本来是叫鸳鸯叫的好好的，自家小姐皇宴上回来就突然给改了一个咕咕的名字，原来是因为七皇子的小厮叫布布！
林歌月接收到咕咕哀怨的目光，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咕咕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家小姐现在整个人整颗心都在七皇子身上，对她也是那么温柔，便不再怪她。
“布布，你先出去一下吧。”
布布立刻点了点头，听从了方寒的命令，快速出去了。
林歌月看了看咕咕，咕咕瞪着自己不算大的眼睛看着自家小姐，似乎在用眼神告诉她：她是不会出去的！
“小姐是不是渴了？奴婢为您添水。”
咕咕眼色使得极快，走到茶桌前为林歌月倒了一杯茶：“小姐一路累了，快坐下来歇歇吧。”
“林小姐，请坐。”方寒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懊恼，刚刚他只顾着久别重逢，竟然连一个丫鬟能做到的贴心之事，自己一样也没有想到。
林歌月小小的瞪了一眼咕咕，坐在了凳子上。
“七殿下，你太鲁莽了。”
林歌月，端起茶壶，也为方寒添了一杯茶，峨眉轻蹙间开口便是数落了方寒。
方寒一愣，林歌月这般聪慧，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前些时日大闹到父皇那里的事情，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西乾一乱，四国必定攻占。”
咕咕的腿一软，连忙扶住桌子：“奴婢……还是出去吧……”
林歌月也是震惊的眨了眨眼，伸手紧紧攥住茶杯，知道咕咕推门出去以后，关上门，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只念君安，我们……”逃跑吧，林歌月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如果到最后会发生战乱，她一个丞相嫡女尚不能逃脱，何况是西乾七皇子？
本想着，见一面，哪怕是不能在一起，今世种种无缘罢了，能见这一面也是够了。
林歌月这般想着，泪水便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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