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说你会信吗？

总觉得这样的寻欢是在顾左右而言他，我低着头不再出声，知道这是在外面寻欢也不会太过分，我也就没有制止他的抚摸，直到他的手越来越过分我才有些惊慌的摁住他不断往下滑的手。

“别这样，这是在外面。”

“又不会有人来。”

“广告不拍了吗？”

寻欢在我背上落下个吻才说道：“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所以我们如果动作快一点的话是可以赶在开拍前结束的。”

半个小时后寻欢顶着一张无比正经的脸走向了摄影棚，而被留下的我虽然已经尽量故作镇定，却还是险些被汪凯和杨笑那暧昧的眼神给盯的落荒而逃。

广告的前半段拍摄的都很顺利，后半段时便出了问题，倒下的脚手架砸伤了那个广告女主角，好在寻欢站的位置够远，不然也少不得被砸的命运。

或许是见那个女主角被抬上担架时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杨笑一脸惊悚的在旁边说道：“凉夕姐，要不是你一直站在这里，我真要怀疑那个脚手架是你去推倒的。”

我摸着自己的脸惊讶的问道：“啊？我……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你自己看。”杨笑从包包里摸出镜子举到了我眼前，的确，镜子里的脸是掩盖不住的满面春风式的笑。

以前有人跟我说人的机遇很可能是别人的不幸引发的，这句话在很长时间被被我嫌弃的不要不要的，不过现在我总算明白这句话中蕴含着怎样的真理了，难怪那些想出名的演员有事没事的都要往拍摄现场跑，指不定哪个主角被脚手架砸伤自己就能取而代之了。

我有些犹豫的看着站在我面前的导演和汪凯，话我是挺明白了，无非就是广告很急，寻欢行程很紧，今天是唯一能抽出时间来的拍摄日，这是个天价代言，现在女主角没了，临时找不到其他模特，正好我穿着一样的衣服在现场晃悠，这一晃悠就晃悠到导演眼里去了。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一只广告而已，你出境的时间又不会很长。”汪凯非常有耐心的引诱着我，我当然知道他是怕广告拍不成影响他接下来的工作。

“……”再次摇了摇头，我现在最不愿的就是有更多认识卫凉夕的人知道我还活着。

导演站在一旁不断的往这边张望，汪凯搓着下巴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又说道：“你可想好，你不拍的话就要看着寻欢跟别人接吻了，虽然这个刚刚那个女主角没有你漂亮，万一下次换一个不说比你漂亮，但是和你差不多的呢？”

被戳到了死穴的我满脸黑线的看着一副势在必得样子的汪凯，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在乎，唯有吻戏这件事，还真是让我不得不去答应。

换了衣服画了妆，从一开始拍摄时我就一直在旁边看着，所以大致的剧情也都了解个差不多，又因为站在眼前的是寻欢，所以那种本该紧张不适的感觉我一点都没有。

寻欢笑着弯腰在我耳边说道：“某人一开始不是说什么都不肯答应的吗？真是好奇汪凯是用了什么方法就让你乖乖的妥协了。”

知道这是故意在逗我，我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一下周围的工作人员，见所有人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才把手伸到寻欢腰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我错了我错了，汪凯什么方法都没用，都没用行了吧？”

“你最讨厌了。”翻了一个大白眼，我不满的抱怨着。

寻欢丝毫不避讳身边的人拉起我的手放在了掌心里，无比认真无比正经的说道：“等会儿我有罪受了。”

女主角换成我觉得受罪了吗？我有些沉闷的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唉，拍吻戏的时候肯定是点到为止，也可能要拍好几次，我怕我停不下来，也不想停该怎么办呢？早知道刚才在更衣室里就该多待一会儿的。”

我觉得自己现在基本和煮熟的螃蟹没什么区别了，寻欢好看的眉眼是如此深情，说出来的话却又是这么的让人脸红心跳，这真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纯情大男孩吗？这简直是个****大流氓。

虽然毫无经验，但有寻欢的带领拍摄还是很顺利的，唯一不好的大概就真的像是寻欢所预感的那样，吻戏卡了好几次，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广告的制作周期很短，所以在我刚刚从和寻欢同居这件事情解脱出来打算好好去逛逛超市时才发现，这只广告已经登录了各大商场，卫视，就连广场上的大屏幕也不意外的在滚动播放，现在我才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

顾北初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推着手推车在超市里盯着LED显示屏发懵，虽然知道他再找我不过是早晚的事，我也明白知道真相后的他可能会比之前更加难以摆脱，但是这件事他是过错方同时也是受害方，说到底我对顾北初没有了情义也应该还有道义才对。

见面的地方约在了超市附近的一家粤菜馆，正巧是午餐时间，顾北初来到时我已经在店里等了十多分钟。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正巧是这个时间点应该不会一起吃这顿饭，顶多也就是在某个咖啡馆坐下喝杯咖啡聊一聊。

“我没想到你会约在中餐馆，以前不是一直喜欢法国菜吗？”顾北初四处打量了一下，最后才把视线定格在我脸上。

回以一个笑容我才说道：“人的喜好都是会改变的，我以前喜欢你如同上了瘾一般现在不也戒了？何况这些年待在国外才明白，那些东西再好吃也吃不出一种叫做乡愁的感觉。”

顾北初的眼睛不如寻欢的清澈，也没有苏云禾的深邃，更没有江慕凡那种眉梢眼角的讨喜，他的眼睛像是隔着一层薄雾，朦朦胧胧又很神秘，总是让人猜不到想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但是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好像只有他深爱的人才能拨开那些云雾走进他的眼中，也走进他的心里。

“……”或许不知道怎么回答，顾北初只是沉默的看着我不发一言。

重逢后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似乎都是这样的情况，他沉默的看着我，带着我不懂他也未必懂的情绪，其实我更习惯从前的那个顾北初，什么家教涵养什么绅士风度在我面前统统都被抛个精光，会在我吵闹时跟我大声争吵，也会在我喝醉撒酒疯时拉着我去浴室洗冷水澡，那个对我说着最狠的话也做着最坏的事情的他。

觉得话题似乎被扯远了，我收回视线转头看了一眼窗外，街上的行人都是如此匆匆忙忙，秋高气爽的天气即使如此怡人也不会有谁想要停下来或者是放慢脚步享受一下，就像从其的我也不懂一样。

“是什么时候知道夏蕊根本没有怀孕的？”

这才是今天见面的主题，我低头思考了一下才开始回答：“其实……我从没相信她怀孕这件事，那个时候去去医院找江慕凡时曾经在夏医生的办公桌上看到过她的病例。”

顾北初苦笑着捏了一下眉心：“你该告诉我的，卫凉夕，你应该要告诉我的。”

“我说你会信吗？”

“……”

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如今我学会了去控制很多东西，情绪，脾气，当然也会包括酒量，之所以决定要喝些酒大概是潜意识里觉得如果不借助着酒的力量那些事很难如此平静的说出口。

“不是别人，因为是卫凉夕，所以即使是真话也会被当做谎言，你从不曾相信我这个人又怎么会相信我说的话呢？顾北初，你一直觉得卫凉夕活在这个世上什么都不怕，强悍到能抵挡所有的伤害，但是身为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怕这种感觉？何况还是女人。”也许是酒起了作用，鼻子和眼眶都跟着酸涩起来，但是很难说出来的话也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顾北初眼中的雾气更重了一些，也许是我自己眼中的水汽太重，眼泪似乎随时都能挣脱眼眶给的束缚，我微微仰头看向天花板试图利用这个方式让眼泪重新回到它之前所在的位置。

“顾北初，你说过从前的卫凉夕总是在你面前最强悍也最骄傲，你哪里知道在你身边的她只不过是用吵闹来诠释了她的卑微与懦弱，就像是溺水的人得不到救赎一样，越是挣扎越是下沉，至于失去孩子，我想这或许就是命吧！因为是命，所以我认”

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顾北初伸手想要来触碰我的脸，手一直举在半空中，酒气上头的我甚至很想去握住那只手，感受一下曾经无比渴望得到的温情，好在我还没有醉，清醒的头脑及时制止了这一荒唐的想法。

“不要哭……”

顾北初只说了三个字，好一会儿我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原来眼眶里的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了出来，我一边笑着伸手抹去脸上的泪一边解释道：“不好意思，可能喝了酒情绪就容易失控吧，对不起。”

一顿饭下来顾北初基本上没有吃什么东西，大概也就我一个人吃的还算津津有味，有人说心情不好吃下去的东西很难消化，这样的说法在大多数人身上都是有可能发生的，生理和心理上的苦难在进行着搏斗时，人的经历会主导你的感知。

至此，我与顾北初之间的所有恩怨也总算是交代了清楚，再无隐瞒，至于他有没有什么隐瞒我的我不会追问，也不想知道，毕竟那些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停车场里，我保持着一个比朋友远一些，比陌生人近一些的距离站在顾北初对面：“好好开车，希望，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顾北初只是沉默的看着我没有回应的意思，没再多说什么的我转身往出口走去，这是兵不血刃的方法，不用歇斯底里，平静的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我，对彼此各自的人生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