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睁开眼睛就发现顾北初已经醒来了，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的盯着我看，丝毫不像是一个整晚需索无度的人，有些不习惯这种眼神，我试着挣脱开他的怀抱：“你都是睁着眼睛睡觉的吗？”
“我倒是想睁着眼睡觉，这样睡着了也能看到你，从我醒过来眼睛就没从你脸上移开，好像怎么看都不够。”不给我转身躲避的机会，顾北初更紧的抱住了我，被子下****的身体也贴的更紧密。
“你做什么？你手往哪放呢？快点起床。”
顾北初赖皮的笑了笑，一个翻身就掌握了完全主导的位置：“早晨男人都是敏感的，我等你醒过来等了好久了，都打算你要是再不醒我就用别的方法叫醒你了。”
我满脸的黑线，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感受了，尽管抗议还是被顾北初拉着在圣诞节的一大早做了些别的运动，所以很不幸等我们起床后已经错过了原本的早餐时间，我这才反应过来他送礼物的时候就不怀好意。
餐桌上我气呼呼的吃着早餐，顾北初时不时的就来招惹我一下，本来十分钟吃完的早餐被他搅和的吃了足足半个小时。
我挣脱开顾北初缠在腰上的手，又想生气又想笑的抱怨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怎么这么粘人呢？”
无论我怎么躲闪顾北初总有法子把我控制在他伸手便能碰到的范围内，就这样从餐厅闹到客厅，从客厅又闹到阳光房，最后就连我想去厨房看看午餐吃什么顾北初都寸步不离的跟着。
在厨房转悠着，阿姨已经开始准备午餐，我指着盘子里一些白色的块状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顾北初端着一盘樱桃递给我，我捏了一颗后继续看着那奇怪的东西继续问道：“你是不是也不知道道？”
“我知道，不过不想告诉你，你要是主动叫一声老公我就考虑……”
“阿姨，这是什么东西？我没见过。”不给顾北初说完话的机会，我就端着盘子走向忙活着的佣人阿姨。
“这个啊，这是白子。”阿姨手上的动作不停，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这么奇怪的名字的确是没听过，我更加好奇的问道：“什么是白子。”
阿姨突然看着我笑的一脸暧昧：“这白子就是鱼类的精巢，这种东西可是大补的，尤其适合男人们。”
精……精巢？我一脸惊悚，手里的盘子差点就这么飞出去，幸好阿姨及时从我手里接住，及时挽留了这珍贵有大补的食材。
“可别摔了，这可是夫人特意交代给少爷准备的。”阿姨像是抱着宝贝一样抱着盘子，嘴里还在小声的嘀咕着。
转身就看到顾北初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我满脸通红的往外走，顾北初继续跟在我身后幸灾乐祸：“我说我告诉你吧你偏要去问别人，问都问了害羞干嘛？那东西本来就是补肾壮阳的。”
我看了一眼顾北初的敏感部位才愤愤不平的说道：“你还需要补需要壮吗？”
“看来你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这也是一种对我变相的肯定把？”
这话的确是怎么听都像是在夸他，我就更有些气不过了，看了一下此时正坐在客厅里的许绾只好小声说道：“那种东西也吃，以后不许亲我。”
一把将准备上楼的我拉了回来，顾北初弯腰亲我一下：“东西照吃，人也照亲。”
我脸上的温度急剧升高，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气的，正想着要怎对付他时，门突然被打开了，顾晓拖着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走了进来。
顾北初看了我一眼才向着顾晓走去：“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顾晓没有看顾北初的脸，只是转头朝着我笑了笑：“嗯，我搬回来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晓的笑给我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许绾放下了手里毛线也走了出来，看了看行李箱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凝重了起来：“怎么把行李带到这里来了？你就是想跟你嫂子住的近一些也该把行李搬到你婆婆家那边去，怎么就搬回家来了呢？”
“……”顾晓沉默着没出声，自顾自的低着头在门口位置换鞋。
许绾上前制止顾晓脱外套的动作，语气有着少见的严厉：“回家住就应该先回自己的家，我送你过去。”
顾晓挣脱开许绾的动作幅度有些大，所以手臂碰到了玄关处的装饰墙壁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气氛有些尴尬也有些僵持，顾晓低着的头突然就抬了起来：“妈，我现在回不去了，苏云禾已经跟我离婚了，法院判决书已经送到我手里了，就在昨天晚上。”
这个消息对于整个顾家来说是如此的难以接受，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出声安慰，许绾突然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由始至终没有问一句为什么。
顾北初上前将顾晓的身子抱进了怀中，同样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或者说这一天其实大家都知道早晚会来，只是当真的来到时比想象中的要难以接受的多。
站在顾晓的卧室门口，犹豫了再三我才抬手敲了敲门，听到顾晓的声音我才伸手推开了门，顾晓正忙着整理自己的东西，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先在那边吊椅上坐一会儿，我把手上的东西放进衣柜里就陪你聊天。”
“我帮你吧？”
“不用，没什么东西，也就两套换洗的衣服，离开的时候整理东西才发现，那套房子里属于我的东西很少，但是属于苏云禾的东西基本上一件都没有，我也是这时候我醒悟过来，三年多的婚姻生活，我们连点回忆都没有，即使是不好的回忆。”说这话时顾晓脸上自嘲的表情看起来更多的是落寞。
今天是圣诞节，前半天我虽然觉得顾北初很烦，但是心情倒一直都不错，现在看到这样的顾晓心情的落差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我沉默的在脑子里思索着安慰的话，却觉得无从开口。
东西的确不多，整理好之后顾晓就坐在了我对面：“我妈她的表现你觉得惊讶吗？其实她是个心思特敏感的女人，所以自己的女儿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我自己一直死撑着，我要求的其实就是和苏云禾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哪怕他这辈子都不爱我，现在看来我单纯的有些可笑。”
抱起一个抱枕放在腿上，我懒洋洋的问道：“顾晓，现在恨他吗？”
“那你当时跟我哥离婚时呢？你恨他吗？”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心境，才摇了摇头：“不算恨吧！但是当时的确是存着决裂的心，老死不相往来的打算，其实我们两人的婚姻真的很像。”
顾晓突然挤到我身边坐下，宽大的吊椅其实再坐一个人也是完全可以的，只是很久没这么亲密接触难免让我觉得不大习惯。
揽着我的腰，顾晓把头枕在连我肩上：“夕夕，陪我待会儿吧！以前我觉得我有很多朋友，起码比你的朋友多，还都是真心的朋友，但是长大后才明白，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没什么朋友，我唯一的朋友就是差点被我害死的你。”
没多久顾晓就呼吸平缓的睡着了，也不知道她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脚尖轻轻碰了一下地面，吊椅就这样轻轻的摇晃起来，像是婴儿的摇篮一般。
这样的场景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过了，顾晓安稳的睡在我身边，从儿时到少年，再到如今的成年，我们经历过太多，怀疑，猜忌，反目，怨恨，再到如今的冰释前嫌，不过短短二十多年的生命，却百味杂陈，我在怜悯着顾晓，同样也在怜悯着我自己。
晚上觉得有些口渴，我下楼准备倒水喝，却在楼梯拐角处听到了顾明和许绾吵架的声音，从小我就没有见过他们吵架，当然，也许他们也吵，只不过是躲在卧室里吵而已。
打算快速的喝些水回去休息，许绾的声音却过于响亮，所以隔着这扇门我听到了我母亲的名字，这让我再也拔不动脚。
“我知道你还惦记着那个女人，你执意想要北初娶她的女儿我也认了，可是现在你自己的女儿发生这种事你为什么不能帮她？”许绾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可以想象此前应该吵闹了不短的时间。
“你闹够了没有？婚姻的事即使是做父母的也无法插手，我当初就不想同意这件婚事，云禾那孩子眼里心里都没有顾晓，从结婚那天开始我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顾明也少见的动了怒，但依然在尽量的压制着怒气。
花瓶摔碎的声音让我握紧了楼梯上的雕花栏杆，许绾带着哭腔歇斯底里的喊道：“你难道不是心里眼里都没有我吗？顾晓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当时北初要离婚你是怎么说的？他敢离婚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难道那个女人的孩子比你自己的亲生女儿还重要吗？我现在不过是让你去找苏景文谈谈，你就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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