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她该多可怜

2017-03-31 作者: 素手浣花
第114章 她该多可怜

感受着激情留下的余韵,好一会儿的时间我才慢慢恢复思考的能力,一把推开顾北初还埋在我体内的身子,我气呼呼的理论起来:“你刚才装的,你骗我。”

顾北初笑弯了眼睛,漆黑的发被汗湿,白皙的皮肤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这个样子看上去十分性感,忍不住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我脸红红的转开视线打算去洗澡。

顾北初却又一把把我拉了回来,带着浓浓男性荷尔蒙味道的身体将我紧紧的禁锢在了怀中:“没抱够,再抱一会儿。”

这句话他说的很真诚,这也导致我没有舍得推开他,这样难得的温情时刻的确是需要珍惜和好好感受的,我伏在顾北初的胸口,鼻间闻到的全都是他的气息,皮肤感受到的也都是属于他的温度,陌生又熟悉。

“我喜欢你喊我的名字,尤其是刚才差点哭出来的时候你一直都在喊着顾北初,顾北初,真像是给我喂了cuiqing药一样,要是给我选个死法的话我觉得死在你身上最幸福了。”顾北初眯着眼用下巴蹭着我的头顶,温热的手掌还在我的后背抚摸着。

有科学家说过男人的欲望一旦满足思考能力就会下降,下降程度是和满足程度成正比的,满足度达到最高点的时候脑子甚至会停止所有的思考能力,所以眼下顾北初在我眼中的样子就是一个没用脑子还在胡说八道的傻瓜。

晚点的时候我用电脑回看了苏云禾交代我要看的新闻,原来是聂家所有产业现在均已经陷入困境,只等着苏润的全面收购了,聂璇的父亲聂奇峰一气之下已经住进了医院。

手指挺顿在电脑界面上久久都没有滑动,顾北初去阳台接了一个电话回来之后就没有再说话,我知道他看到了我在看的新闻是什么,我没打算瞒着他。

关灯之后我背对着顾北初,说实话看到这个新闻我并没有我想象之中的解气与激动,尽管我一直在脑子里刻画着聂璇或者是气急败坏或者是悔不当初的样子,但这些依然都没能让我觉得得到什么安慰,失去的东西已经永远都失去了。

黑暗中也许没有了什么顾虑,顾北初从背后抱着我,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你不觉得我才是最应该帮你的那个人吗?”

“顾北初,你知道你在我眼里你和苏云禾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你说说看。”

叹出一口气,我往后靠了一些:“你是个好人,苏云禾不是,你有原则,苏云禾没有,你会因为我做错或者做对一件事决定对我的态度,但是苏云禾只会因为我的心情是开心还是难过而决定该怎么对我,最明显的就是你希望我成熟懂事,苏云禾却希望我永远都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幼稚不讲道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

顾北初久久的沉默着没有出声,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声是如此清晰可闻,就在我以为他或许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顾北初却更紧的抱住了我:“我现在无比庆幸的就是九岁那年跟你说了那些话。”

顾北初不知道,我的不幸其实就是他所庆幸的,如果有如果,如果那时候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苏云禾身上的话,也许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样,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车停在住院楼前的车位上,司机下车打开了车门,一股冬季刺骨的风夹着零零细细的雪花吹进了车厢内,我裹紧身上的大衣抬头看了看天,平城已经进入最寒冷的月份了,新年也快到了。

一早就知道了聂奇峰的住院房间号码,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从下了电梯开始我便在数着病房号码,知道数到了数字十三之后我才停了下来。

抬手敲了敲虚掩着的门,门内有轻微的咳嗽声,在得到允许之后我才推门走了进去,一个胖胖的老人正半躺在病床上喝水,在他身边没有陪伴的人,就连护工都没有。

不等我打招呼,老人上下打量来我一番便说道:“你长大了,卫小姐,不对,现在或许该叫你顾太太才对。”

聂奇峰会认识我这件事我并没觉得多惊讶,曾几何时整个平城多数企业都和百利财团有各种利益往来,认识我的人也大都是上流社交圈的翘楚。

我礼貌的点了点头:“虽然对您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但是按辈分我应该喊您一声聂伯父。”

将手中捧着的花束放在了一个空着的花瓶里,我又脱掉了身上的外套才坐在了病床边的凳子上,动手削起苹果。

聂奇峰一直都在打量着我,手里一直端着水杯却没在往嘴边放,好一会儿才有些唏嘘道:“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念小学,卫老先生也还健在,果然岁月不饶人,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结婚了,我们也老了。”

我低着头削着苹果,没有去看聂奇峰的脸:“聂伯父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刚才类似于叙旧的气氛一下子就因为这句话而沉寂了下来,苹果皮一直都没断,自然下垂之后形成了一些无比自然的弧度。

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聂奇峰,我又从他手中接过了水杯才追问道:“您知道吗?”

被我追问的无法再默不作声,聂奇峰才叹了口气:“是我管教不严啊!这些事的确是小璇做的过分了,你会这么应对也是应该的,可能是我上了岁数的原因,尤其前些年又失去了一个小女儿,所以难免纵容了她一些。”

“聂伯父,恕我多嘴问一句,您失去的真的是小女儿吗?您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

“……”

聂奇峰沉默了,抬头看向我的视线有些凌厉,虽然他上了年纪现在又是病中,但是这份凌厉丝毫没有为此而打折扣。

毫不畏惧的回视着他的眼神,我再次问道:“您也怀疑过不是吗?我找人调查过,那件事情一年多以后你曾安排医院将你两个女儿的病例调换过,这是为了什么?两人的血型不一样,但是都同时毁容了,所以活下来的那个说自己是谁你们谁都没有确认过,而是相信了她的话。”

聂奇峰还是沉默着,沉默的咬了一口苹果然后机械的咀嚼着,他不在用之前的眼神看着我,更像是沉入进了自己的回忆中。

“聂伯父,人不可能伪装一辈子的,这世上没有哪个人能彻底的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而永远不被识破,我能理解您,毕竟两个都是您的女儿,您肯定一开始也并不知道活下来的是戴琳希而不是聂璇对吗?”

他毕竟上了岁数,这么被我戳到了伤心处,又是在病中,所以已经开始爬上皱纹的脸上这一会儿开始被眼泪肆虐了,有些话我已经无法再若无其事的问出口。

空气是压抑的,沉闷的,我不能切身的感受到他那种痛苦却也不可避免的被感染,除了沉默的递着纸巾我不知道是该冷艳旁观还是说些安慰的话。

好长的时间聂奇峰才逐渐控制住了情绪,声音却还是有些哽咽:“我对不起我们小璇,我那乖巧的孩子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呀!”

“伯父……”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对我的两个孩子我都是不合格的,但是当时我已经年近五十,我不能无后而终啊!你说的对,人不可能一辈子伪装成另一个人,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开始怀疑,毕竟琳希和小璇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孩子。”

“所以您有所怀疑,才去调查了两人的病例,事实和您想的一样,死去的是聂璇而非戴琳希,对吗?”

聂奇峰沉默着没有再出声,我忍耐了一番却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聂伯父,您太自私了,虽然我不该这么说,但是我觉得您需要有一个人跟您说这些话,两个都是你的女儿,但是聂伯母只有聂璇一个女儿不是吗?试想一下,死去的女儿身份被人顶替,就连墓碑上都要刻着别人的名字,爱人也被抢夺,她该多可怜?”

“你刚才在说什么?”不等聂奇峰回答,门口的位置就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我和聂奇峰都是一愣,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之后才把视线转向门口的位置,聂璇的母亲,聂奇峰的原配夫人潘明美就站在门口的位置,只是不知道我们的谈话她听去了多少。

我站起身来之后潘明美就上期抓住了我的双手,脸上是震惊又凄苦的表情:“孩子,你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的,不是,我们家小璇好好活着呢,我们家小璇没有死对不对?”

“您是她的母亲,您觉得她还活着吗?”

有很多回答方式,直接的,委婉的,但我选择了这之中最发人深省的,我不相信一个母亲会感觉不到一直待在身边的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毕竟这不是从小养大的孩子。

潘明美被我的话打击的不轻,哭哭笑笑起来:“是呀!我能感觉到的,我该感觉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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