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难的是什么?

2017-03-31 作者: 素手浣花
第139章 难的是什么?

“明天就要恢复正常的工作了,真是不舍得这么悠闲的日子。”顾北初下巴枕在我的肩膀上,声音里慵慵懒懒的语气带着些撒娇的意思。

这个样子的他很像是大号的宠物犬让人无法招架也无力抗拒,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才说道:“不工作的话怎么赚钱养家呢?不养家我和大公主万岁爷就要饿肚子的,所以你辛苦一点吧!”

顾北初哼哼唧唧的赖在我身上撒娇,还张嘴咬了我一口,不疼却带着些麻麻的感觉:“我们明天搬回清溪吧!单独住习惯了跟爸妈一起住还是有点别扭的,想亲热还得看时间。”

一开始我还有些抗拒回来顾家,但是眼下顾北初说要回清溪住我反而觉得有些不舍了起来,沉默了好一阵子我才问道:“姑姑是不是还要过一段时间才回去?”

“嗯,大概吧!”

“姑姑好多年都没回来了,你这个做侄子的不应该留下来多陪陪她吗?”

顾北初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握着我的肩膀就把我转成了跟他面对面的姿势,一双好看的眼睛开始上下打量起我来:“你确定要留下来陪她?每天都要被她刺激两句,还有可能挑点你的毛病。”

的确,这个顾雨辰好像是天生的嘴不好,说什么话几乎都是带着攻击点数的,一句话出口要不让别人掉点血或者生命值的话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这段时间我没少被她刺激,明知道我不爱听她也还是照说不误,就连顾明她都敢时不时的去挑战一下权威,把一个中年丧夫无聊透顶时刻作死的形象展现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如果是因为顾雨辰的话除夕夜过后我可能就要求回清溪了,之所以留下也是因为这几天的相处我和夏尔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还有万岁爷和大公主,我们四个现在在顾家就像是一个小团体,无论走到哪里基本上都乌乌央央浩浩荡荡,现在我一走势必要带走两只狗狗,这样顾家就只剩下了一个夏尔,多可怜啊!

我还在考虑着,顾北初有些轻佻的抬起了我的下巴:“还是我替你说吧,最近和夏尔相处的挺好,所以不舍得回去对不对?最近你们两人两狗十二条腿走路都快成一个节奏了。”

“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我又不瞎还能看不出来?夏尔最近吃的鸡腿太多了。”

我双手揪着顾北初衣服上的扣子,迟疑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要不我们还是等姑姑带着夏尔回了法国之后再搬回清溪吧!行吗?”

我知道顾北初会答应我,但我还是用了征求他意见的态度和语气,也不是造作,只是觉得相处之道的话也许会因为一个询问词而变得有所不同,果然顾北初无奈的笑了笑点头应允了我。

年假结束,所有人都回归了工作岗位,萧腾因为今年新婚,所以已婚的同事自愿帮他值班让他和顾晓过了个消停的年,后来顾晓告诉我,在他还是未婚男青年时几乎每年都帮已婚的同事值班。

大年初九,平城的街道又恢复了熙熙攘攘,天气也明显开始回暖,我和萧腾穿过好几条车根本开不进来的街道又经过一大片农贸市场,在听了一路的鸡叫鸭鸣又看过了大大小小各种鱼虾之后才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

我扶着一棵光秃秃的柳树不断的恶心着,刚才经过卖鱼虾的地方我就一直恶心,这会儿虽然空气新鲜了恶心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退。

萧腾去买了水递给我之后又盯着我看了好几分钟之后才说道:“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一边喝着水漱口一边摇头:“不是,就是闻不惯。”

我深知自己的身体所以对于有可能怀孕这件事我基本上连想都没想的就否认了,也许是最近过年吃的东西太好,稍微活动一下身体就显得很负担。

“跟顾晓一个德行,所以说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就是比人家金贵,吐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我掐着腰呼哧乱喘:“还得走啊?我还以为到了呢!”

萧腾转头看了看这栋老旧破乱都不足以形容其沧桑的建筑物说道:“是到了,可是我们也不能在楼底下把人家喊下啦吧?所以得爬楼。”

“爬楼?他家住几楼?”

“七楼。”

“……”

这种老式的住宅楼都是不配备电梯的,不仅如此,本就窄的楼道里因为堆放着各种杂物显得就更加拥堵了,这边放着一些破烂的桌椅板凳那边堆放着烧水的炉子,关键是还有些笼子里有养的鸽子,四楼直接是用绳子拴了两条小狗,连落脚都显得有些困难。

萧腾只是说要带我来找一位高人,我不明白他说的这个高人有多高,但是我觉得能住在这么高还是没有电梯的楼层里也的确低不到哪里去。

门铃早就已经坏了个彻底,只留下一个空盒子挂在墙上,萧腾伸手敲了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洪亮的声音:“门没锁。”

在萧腾推开了这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之后我本以为能从脏乱的楼道里解脱出来,但是眼下我却完全傻眼了,只因为这扇门后的房间似乎比楼道还要脏乱,并且什么东西都有,杂乱无章让人目不暇接,脚下更是一不小心就会踩到什么,在我进入这栋楼时的反应还是怎么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现在已经变成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住了。

客厅里并没有人,可见刚才喊话的那人嗓门有多大,循着地上勉强能放下脚的通道我和萧腾走到了阳台改建的一间房,因为外围全是玻璃材质,今天外面的太阳又极为强烈,拉开布帘的时候强烈的光线让人条件反射的就闭上了眼。

“找老头子什么事?”

听到说话的声音我这才睁开眼慢慢的打量着说话的人,相比起外面来说这间改造的阳台似乎要好那么一点点,但也真是只是好了那么一点而已,不过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这里面有一个整洁的玻璃柜子,外面被擦的一尘不染,里面更是整齐的一眼就能看清所有的东西,是一套旧警服。

说实话这个人不像是警察,更不像是好人,因为他的胡子几乎都快赶上帕瓦罗蒂了,不过当他转头看向我的时候我却觉得全身都跟着激灵了一下,这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全部都是洞悉世事的精明强干与凛然正气,即使他粗狂的外表也丝毫遮掩不了他那种正派的感觉。

“您好,马警官,我是……”

不给萧腾说完话的机会这位马警官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别再这么喊我了,我已经退下来了,倒是你,这身警服穿着,应该怎么称呼?”

萧腾做了自我介绍之后才稍微错开身子又把我的身份和来意介绍了一遍,被这样打量着定力不足的我难免有些不自在,还是认真的点头招呼道:“您好,马老先生。”

这个退休的马老先生叫马军,我这才明白当初接手车祸那个案子的人就是他,也是他第一时间提出了异议,丝毫不认为这场车祸就是单纯的车祸。

“像,很像。”马军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说的像是什么意思,指的就是我和母亲的长相相像。

在看着我沉思了很长时间之后马军才叹气说道:“这件事可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怎么现在又想起追究来了?”

“想要知道真相而已。”我直白的表达着自己的看法,没有做丝毫的隐瞒。

“真相?当年法院的判决书你应该已经看过了,那个就是真相。”

我不打算妥协,尽管有些激动却还是强自镇定用平静的口气答道:“如果我想要的是法律意义上的真相那么今天您就不会见到我了,我之所以来找您就是因为我想要的是事情的真相。”

再次审视打量了我许久之后马军才从那张小桌子前起身,我这才发现原来他之前是在这里做着木雕,难怪外面客厅的地上会有那么多的木屑。

等待是焦急的,十多分钟后马军才用最里面的一间应该是卧室的房间走出来,手中抱着一沓牛皮纸的档案袋,而我的掌心一下子就被汗湿了,不知道即将等待着我的答案会是什么。

“我从警三十多年,这个案子不是我接触的最大的,但却是最难的,这个难你自行理解吧!”马军没有直接将牛皮纸递给我,反而有抱着不撒手的意思。

我和萧腾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上去无比简单顺利的案子会让他觉得难。

马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萧腾,有些怒气冲冲:“长这么个脑子,我看你也就只能做个片儿警。”

他还真说对了,萧腾的确就是个片儿警,好脾气的萧腾倒是没介意这些,看的出来他对这个马军很是敬仰,不然不可能被人这么说还能傻笑着挠挠头。

马军那两条几乎都快长到一起的眉就这么皱着:“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但是上面突然命令禁止再追查,就连嫌疑犯的口供其实都是后来补上的,这些你们肯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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