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本座要在宫里除掉慕轻雲?”
“那你……”
“这几个月贵妃卧病在床,当然不知道紫衣卫已查到,有人用少女和钱财跟周国王爷阿木古郎换取战马和兵器,慕轻雲今晨天不见亮就亲自前往北原郡调查此事,想要揪出幕后之人。”
贵妃听了神色一愣:“怎么可能?小贱人之前还参加了早朝,怎么可能去了北原郡?”
“贵妃莫不是忘了易容之术?”黑衣人嘲讽道:“那人的言行举止确实与慕轻雲极为相似,可惜身上少了一分浑然贵气。”
“你的意思在北原郡动手?”
“不!”
“不?”
“本座要在慕轻雲去周国对付阿木古郎时除掉她,然后再嫁祸给周国!”
“不可以!”贵妃厉声怒斥道:“你这样做分明是挑起两国纷争,为了小贱人皇上必定会亲自前往周国,到时候势必会伤害到皇上,本宫绝不同意!”
“是么?”黑衣人冷哼一声:“贵妃别忘了,绝尘宫的宗旨就是颠覆司马家江山,如此一来既除掉了慕轻雲,又完成了先祖师的遗愿,这可是一箭双雕的绝妙之计!而且皇上死了,身为皇长子的淳王就顺理成章地继承皇位,贵妃也就成了尊贵无比的皇太后,岂非更好?”
贵妃不停摇头:“如果皇上不在了,本宫也绝不独活!”
“想不到素来心狠手辣的贵妃居然还是个痴情种!可惜据本座所知,皇上一直深爱着慕轻雲的母亲,为了她至今空悬后位,都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怕到最后贵妃会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是本宫的事,与你无关!本宫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皇上,否则别怪本宫翻脸无情!”贵妃脸色霎时变得阴冷森寒,直盯着黑衣人的美目中闪烁着凛冽杀意。
看着执迷不悟的贵妃,黑衣人眼底一丝嘲讽稍纵即逝,快得贵妃根本毫无察觉:“既然贵妃坚持,本座就卖你个人情,在北原郡动手便是,不过此事还要贵妃协助才行。”
若非留着你还有用,本座捏死你就象捏死一只蚂蚁一眼简单,简直是不知死活的贱人!
“你不是自持武功高强么,除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贱人还需本宫协助,真是天大的笑话!”贵妃的一脸讥讽。
一道黑影掠过,眨眼间黑衣人已到了贵妃面前,纤纤玉手毫不留情地掐住她的颈部,同时蕴含了七成内力的左手一挥,重重击在现身想要救贵妃的男子胸口,男子颓然跌倒在地,噗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不自量力!”黑衣人森冷阴寒的双眼直盯着呼吸渐渐急促,神色扭曲苍白的贵妃。
“别以为你跟老宫主有那么一丝关系,就敢在本座面前一再无的放矢,信不信本座照样会杀了你?”
“你,你……”贵妃睁大双眼惊恐地看着黑衣人:“放,放手……”
眼见着贵妃呼吸困难,脸色逐渐变得灰白,黑衣人这才松了手,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回到座位坐下。
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极力平复内心的恐惧,贵妃看也不看一眼地上重伤的男子,面对着浑身散发出冰冷戾气的黑衣人,虽然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可长久以来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品行让她不甘服输,下颌微微抬起:“说吧,本宫如何协助你?”
看了看贱性不改的贵妃,黑衣人眼底飞速划过一抹鄙夷:“你这样……”
这边密谋着歹毒诡计,而离开京城的轻雲等人一路快马加鞭不曾半刻停歇,直到天黑以后才在一处树林停下来。
“清儿,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墨炫将一只亲手烤的野兔肥腿递到轻雲手中,然后挨着她坐在铺了他外套的地上。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一行人不但易容成投亲靠友的落难人,连称呼都改了,都尊称轻雲为小姐,逐月和舞影是丫鬟,司徒璟昱和辅国公的嫡次子楼海阳是家丁。
而墨炫坚持当轻雲的表哥,并称呼轻雲为清儿,清同轻,同时轻雲的母亲名讳中也包含有清字,轻雲也就没有反对,再说以墨炫的秉性反对也没用。
“谢谢!”轻雲接过兔腿细嚼慢咽,墨炫不时递上水,一双饱含缕缕柔情的黑眸在夜色中格外璀璨。
司徒璟昱和楼海阳值守上半夜,看了一眼对面献殷勤的墨炫,司徒璟昱面无表情,背靠树干闭目休憩,楼海阳却眸光深邃,闪烁着意欲不明的暗芒。
元宵节后不久,顺郡王嫡次孙身患不能传宗接代隐疾的事突然被人爆了出来,接着宣威侯嫡次子背着家人在外养的外室大着肚子上门吵闹,要求侯府给其名分,而内阁梁大人嫡次子荒诞奢靡无度的秘密也让人抖了出来,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三人至今都还不敢出门。
眼见着平时颇为交好的狐朋狗友接连出事,刚开始他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察觉有人在密查他时,才警觉那几个人出事绝非偶然,几经追查,原来全是墨炫在暗地里搞鬼。
一番思索,再加上那段时间贤王时不时地找他过府一叙,他幡然醒悟一切都因九公主而起。
原本他对九公主并无好感,认为她不过是温室里的一朵娇弱小花,即便之前绝尘宫受到的重创和紫衣卫一事,他也认为是皇上在幕后策划,目的自然是为维护九公主的威仪,所以在他心里,九公主不适合做他妻。
如今,看鼎鼎大名的神医墨炫对九公主如此殷勤,甚至做出那样不为人齿的事,他反倒有兴趣掺上一脚,不为九公主,只为男人的颜面与墨炫一争高下。
温柔照顾着轻雲的墨炫当然不知楼海阳的诡异心思,更不知自己一时的冲动居然引来了一头狼,以致后来懊悔不已,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而负责值守上半夜的逐月和舞影围坐在轻雲左右的不远处,神经高度戒备。
夜渐渐深沉,满天星斗在漆黑夜空中闪烁,清冷月光透过枝桠斑驳地照在众人身上,轻洒上一圈银色的朦胧光晕,四周静谧如水,偶尔传来马儿的喷鼻声。
“睡吧,有我在了。”
墨炫本意想拥她入怀好睡得舒服些,可轻雲婉转拒绝,也只好作罢,却体贴的在她背靠着的树干上垫了个软枕,然后为她盖了一床薄毯,虽说现在是春天,但丛林的夜晚气温仍然很低,她体质阴寒,受不得凉意。
仰望着夜空中的残月和繁星,轻雲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担忧。
看着面色淡然平静,然双眉微蹙的轻雲,皑皑月光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清辉,显得格外淡雅媚人,猜透她心思的墨炫压低声音宽慰道:“放心吧,你已作了周密的安排,他们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放心不下。”轻雲收回目光清言道:“毕竟敌人太过狡猾奸诈,若我思虑稍有差池,就会危及到父皇他们的安危,尤其三哥五哥带着那么多银钱,有人难免生出觊觎之心,这一路定是极为凶险。”
紧紧握着她微凉的手,墨炫瞥了一眼休憩的司徒璟昱和楼海阳,微微侧身附在轻雲耳畔低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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