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做妒妇的感觉(1)

2018-04-15 作者: 灭绝师太
第一百一十八章 做妒妇的感觉(1)

可有的时候,不是怕,就可以不失去。

瞥一眼寝宫里如胶似漆的一对人影,她缓缓垂下了眼敛。

自从风蔓萝入宫,萧逸庭大概就再也没有正眼瞧过她吧?

与风蔓萝的美貌相比,她自然是没什么好瞧的。

心里又烦又躁又混沌,她为自已这种异常低落的情绪愤懑,却无法可解,亦无处发泄,更无法离开。

因为她自己说了,她是他的兄弟,他的朋友,他的婢女,她得照顾着他和他的阿蔓,得听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感受。

“云丫头,你见过比阿蔓更美的女子吗?”

“没有。”

“你知道失而复得的感觉有多么美妙吗?”

“不知道。”

“你说,我和阿蔓是不是很相配?”

“是。”

“你是朕的好朋友,阿蔓丧失了一些记忆,头脑有些不清,你帮朕好好照顾她,好不好?”

云不染打落牙齿和血吞,艰难的应了声好。

于是,一切都变悲剧。

她得看着那个叫阿蔓的女人与他你侬我侬,与他亲亲热热,与他耳鬓厮磨,与他不要脸的打情骂俏。

不要脸!

云不染在心里恶狠狠的骂。

她终于知道做妒妇是什么感觉了。

如被火烧,如被炭烤,如被蛇咬,那颗心,反反复复的腌渍在嫉妒的盐水里,眼看就要变黑变毒。

当你讨厌一个女人时,连她的气味都不能忍受。

其实风蔓萝有很迷人的体香,人人称羡,独她觉得刺鼻难闻,风蔓萝亦有很迷人的微笑和声音,别说宫里的男人,就连皇宫里的公狗见到她,都会伫足狂吠不已。

想到公狗这两个字眼里,云不染恶狠狠的把自己骂了一顿,她怎么可以这样呢?人家风蔓萝本来就是萧逸庭的原配呀,她才是那个后来者,是那个第三者,哦不,这皇帝的女人成百上千,她是不是该称自己为,第千者?

她一个现代独立自强的新新女性,是脑子进了水吗?竟然为这第千者神思不属黯然神伤?

云不染悄无声息的立在帘帷之后,手里握着萧逸庭的一件外衫,越抓越紧。

帘幕外,有侍女的窃窃私语声隐约传来。

“从来没见皇上对谁这么好过!这个风蔓萝,皇上以前就很宠爱她吧?”是冬儿的声音。

“以前倒也没发现他这么在意她,可能……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吧,在自己身边时,未见得怎么在意,失去后才知珍贵,若是失而复得,定然欣喜若狂。”是涟漪的轻吁感叹。

“姐姐说得对,所谓的神仙眷侣,就是说皇上和蔓妃这样的人吧?一个俊若谪仙,一个美若天仙,都是天上的人物,可真是让人艳羡!一直以为皇上对云妃就够好的了,不曾想,遇上蔓妃,马上就把云妃娘娘扔到了一边,唉,帝王心,容易变。”冬儿很为云不染感慨。

“其实也不一定是变,”涟漪轻声说:“云妃聪明绝顶,是难得的人才,皇上对她,更多的是欣赏,而不是男女之爱,但对蔓妃不一样。”

“你说的也对哦!”冬儿微叹一声:“蔓妃这样的绝色美人,连艳冠后宫的烟皇后都比不上,更何况云妃?她的姿色,终究单薄了些,还是你看得透彻一点。”

云不染听到此句,心里又是一黯,转而又自嘲的想:你不是不喜欢他吗?如今他不再缠着你,不是正好衬了你的心意?这会儿又是伤哪门子神?

心一横,一掀帘走了出来,两个侍女看到她,吓得脸都白了,这宫里,最忌讳奴才在背后乱嚼舌头根,两人看着云不染一点点走近,齐齐跪了下来,颤声叫:“云妃娘娘恕罪!”

云不染轻笑着扶起她们:“你们不过说了大实话,又哪里有罪了?快起来吧!”

冬儿苦着脸,小声说:“娘娘,奴婢并无他意,只是……为娘娘抱不平!”

“是呀是呀!”涟漪连声附和:“娘娘为大萧屡立奇功,理应得皇上恩宠,倒是那蔓妃,只凭着姿色上位……”

云不染轻声打断她的话:“这话说得不妥,以后不要这样的说,以免落下口实!我什么时候盼过恩宠?如今难得清闲,你们该为我高兴才对!”

两侍女喏喏连声,云不染说完亦觉无趣,在这种情形下,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味,当下不再说下去,放轻脚步,正想出去透透气,帐内却传来萧逸庭的声音:“云丫头,过来一下!”

云不染身子微僵,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萧逸庭正搂着风蔓萝在美人塌上吃葡萄。

这个季节原是没有葡萄的,可风蔓萝爱吃,他便差人从几千里外的番国快马加鞭运来,因与番国是敌对关系,素来没有贸易往来,这葡萄便来得更加艰难,甚至有可能是兵士们流血牺牲换来,以至于云不染每次看到那些葡萄,总疑心那里面的汁液是鲜红的血浆。

但是,风蔓萝喜欢。

只要她喜欢的东西,萧逸庭一定想方设法弄了来,而她偏又花样繁多,吃穿用度无不要求尽善尽美,虽然失去记忆,公主范儿却是十足,与人家那种作派相比,云不染好像就该是天生的丫环命,活该被呼来喝去。

但萧逸庭对她有救命之恩,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只得做牛做马来回,所以,对于沦落到牛马的惨境,云不染并无太多怨言。

“今儿的葡萄有点酸,阿蔓喜欢吃甜的,你拿去剥了皮,加点糖在里面送来。”萧逸庭微笑着吩咐。

云不染嗯了一声,依言照做,不多时又端了回来,放在茶几上,风蔓萝正搂着萧逸庭的脖子撒娇,美人撒起娇来也好看,又萌又可爱,不似她,若是卖起萌来,只怕也要吓死人。

“阿蔓,葡萄送来了,快吃吧,腌得久了,便没有葡萄味了!”萧逸庭拿勺舀了一颗,巴巴的送到她嘴边,风蔓萝却撒娇摇头:“突然又不想吃了,也不知剥葡萄的人手干不干净,想起来有点恶心呢,不如拿去倒了吧!”

“这……”萧逸庭看向云不染,云不染一脸的木然,也不用他再吩咐,端起葡萄走出去,全部倾倒在木桶里,刚要洗了手离开,里面萧逸庭又叫:“云丫头,洗净了手,再剥一次吧,阿蔓又想吃了!”

云不染只当没听见,揩干了手,去马厩牵了马,径自出城散心,纵马在野外奔驰,深秋的原野一片荒凉败落,黄叶纷飞,她勒马伫足,心中说不出的憋闷,将手握成喇叭状,对着远处大吼:“啊……”

身后有人幽幽的说:“云丫头,你生气了吗?”

她悚然回头,萧逸庭牵着马站在她身后,一脸的关切与歉然:“对不起,云丫头,阿蔓失去记忆,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多担待些,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我们还是好兄弟好朋友,不是吗?”

云不染很想一个大耳光抽过去,尼玛,没见过这么折腾好兄弟好朋友的,可是,古人云,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者,人家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就是偶尔会使唤她做一些剥葡萄之类的小事罢了,话又说得这样漂亮,她若是大发雷霆,岂不是显得很小气?

为了显示自己的大气内敛,云不染咬牙,弯唇,笑:“没,没生气,就是在宫里待得久了,觉得闷,出来玩玩罢了!”

“那一起吧!”萧逸庭忽然向身后打了个唿哨,风蔓萝跟几个侍卫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云不染心里又是一阵发堵,就不能不要这么阴魂不散吗?

这情形有点诡异,人家一对神仙眷侣共骑一匹马,甜言蜜语你侬我侬,她傻子一样跟在后面,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大灯泡,有些事,若是不听不看不想,眼不见心也不烦,可她却避不开,面前上演的一场真人恩爱秀,看得她心里火大得要命,越看风蔓萝越觉得可恶,简直就想像揍祝三娘那样,把她痛扁一顿才好!

不想想到什么来什么,正散着步,前面的拐弯处突然出现一双人影,竟然是南宫烨和祝三娘。

两人共骑一马,有说有笑,看起来恩爱非常,见到萧逸庭,两人很有礼貌的下马问安,自从南宫烨失忆之后,与萧逸庭之间再无往日那种亲密,一直疏离而客套。

云不染本来心里就不好受,看到南宫烨,越发觉得心内灰暗,她蔫头耷脑的缩在马背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只当什么都没看见,前面问安完毕,便各走各的路,不想经过祝三娘身边时,云不染的马突然受惊一般厮鸣,马蹄高高扬起,直向祝三娘的头顶踏去。

这下事出突然,云不染几乎要被甩下马背,自顾尚且不暇,又哪里能管得了别人?

但听祝三娘惊呼连声,狼狈后撤,南宫烨怒喝一声,挥掌拍向马首,那马立时毙命,祝三娘逃过一劫,云不染却没有那么幸运,被高高的甩下马来,因为手臂曾经受伤,虽然痊愈,却不敢太过用力,脸直接与地面亲吻,左边脸立时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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