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易门

聂青深深地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莫轲，一指在莫轲身前画着复杂的图案，随后喃喃低语并点在莫轲眉心。

莫轲剑眉星目，只是身体有些消瘦。

当莫轲醒来时，那场斗法已过去了两天一夜。

夜色正朦胧，一团火堆在这夜空下略显孤独。

噼里啪啦，火光乍响。莫轲睁开眼便看见一个中年大叔围着火堆，烤着香喷喷的鸡腿。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随后他有些胆怯地看了眼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相貌堂堂，黑发盘簪，一身道袍颇为陈旧，双眼极其深邃。

“饿了吧！”，聂青将烤好的鸡腿递给莫轲。莫轲此时肚子咕咕作响，顾不上别的，接过鸡腿，刚要咬下一大口，一没注意便被烫到了，连忙吹了几口气慢慢地吃。

聂青看着莫轲，不由的陷入了回忆。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少许，聂青开口问道。

“莫...莫，我...叫什么？”莫轲停下手中的鸡腿，有些茫然地看着聂青。

“你叫莫轲，记住了。”

“将他记忆封印究竟是对还是错...”聂青暗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迷茫。随后他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我叫聂青，以后你就叫我聂叔。早些休息，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从今往后，那里就是你的家。”

莫轲有些迷茫地点了点头。

“此封印术着实不凡，他的过去，推算出来竟然...没有师姐...”聂青眼中闪过一抹凝重。

这一夜，两人躺在地上，望着星空，各有所思。

天刚刚破晓，莫轲朦朦胧胧地睁开眼。聂青轻抱着他便化作一道流光飞去。

这一飞不要紧，却让还有些瞌睡莫轲顿时清醒。他吓得直打哆嗦，紧闭眼睛，双腿发软，双手死死地抓着聂青的衣服。“哈哈哈，轲儿，别怕，等你修炼以后，也可以像聂叔这样。来睁开眼睛，看看四周。”

莫轲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微微睁开眼。他脑海中，仿佛有人模糊地对他说，男子汉要勇敢。

天易门，位处天虞山。

天虞山脉位于神州之南，连绵不绝，山下多河流，山势陡峭，凡人不可攀登。山中山林密布，各种珍禽异兽数不胜数。山顶更是灵气缭绕，为修炼宝地。

天易一派，创派至今已有数十万年，虽远不及一些极其古老的门派，但实力却能排在道家门派前列。天易门主峰被八座山峰包围，依八卦方位分布，为八卦一系一峰，分别是乾峰、坤峰、震峰、巽峰、坎峰、离峰、艮峰、兑峰，主峰则是天易门掌门居所。

莫轲随着聂青飞至天虞山时，已被此处景物吸引，全无惧色。山中青林翠貌，飞岩瀑布，云雾缭绕，不时有鸟叫虫鸣，不乏白鹤往来，实为人间仙境。

两人来到山门上，走过长长的石阶，大约行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来到一座极为雄伟的大殿。

只见门前牌匾上刻着龙飞凤舞般三个字。“此处是道极殿。”聂青轻声介绍。

大殿之内，两侧正向排开，各有四座，正中央有一正座，是天易门掌门及各系门主之位。

然而此刻，坐着的却只有五人，其余的门主近一年来相继莫名其妙地死去。从泽系门主开始，偌大的天易门不仅没有任何线索，反而不断有门主死去。

中央正座，正是天易门的掌门，道箫子。其余四人乃震峰王朝宗，离峰方旭，艮峰石莽，兑峰秦胥。

道箫子扫了一眼莫轲，向聂青说道：“聂师弟，事情办得怎样了？”

聂青沉声回答：“找不到其他各系门主的任何线索，但我找到另一物，值得主峰用周易大阵推演。”说完，他轻拍储物袋，一片黑色的树叶飞向道箫子。

道箫子接过黑色树叶，点了点头。

王朝宗颇为气愤地开口，“究竟是何人，竟敢暗杀我天易门门主？”王朝宗本就长的魁梧，说话时的样子更是吓人。莫轲被他说话的样子吓到，退到了聂青身后。

道箫子暗叹一口气，“此事，我自会追查，不知聂师弟你身旁这人...”

聂青看了看莫轲，“此子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看着与他投缘，便带回来，想收在门下。恳请师兄同意。”

道箫子神情平静地回答道：“恩，他通过玄运石就可以留下。”

“掌门师兄，我这就带他过去测试。”聂青说完，便带莫轲离开了大殿。

就在聂青离开后，艮峰门主石莽轻声开口，“掌门师兄，我用周易之术，推演出那小鬼过去颇为普通，未来更是简单，何况资质如此普通，却被从不收徒的聂师弟看上，加上我始终怀疑聂师弟周易之术远在我等之上，就这样留下是否...”

道箫子闭上眼，缓缓开口，“还需要用聂青...。”

修真炼道第一讲求天资。一位资质出众的弟子，就极有可能带门派开创新的辉煌。毕竟，天资高，修炼速度自然而然快，甚至在危机关头，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也不是不可能的。同样，一个天资不高的弟子自是不会引人注目。

天易门不过分讲究清规戒律，但收徒极严。天易门弟子不多，若无特殊关系，只收天资出众的弟子。

若是通过收徒重重考验之后，还需在通过玄运石！此石不知天易门祖师得自何处，可以分辨出修士是否适合天易门，天资是否过人，以及适合哪一脉系。

莫轲随着聂青来到主峰后面一座古朴的道观内。聂青笑着朝莫轲点了点头，“进去吧！”

“恩！”

道观内，只见一个老者双眼闭合，席地而坐。

聂青朝老者一抱拳，“师叔，他是来测试的！”

老者并未开口，黄光一闪，却已经移开了几个身位，露出背后的一颗黝黑的石头。

“轲儿，把手放在上面。”聂青说道，眼中满是鼓励的神色。

莫轲鼓起勇气，慢慢地把手放在石头上。他感觉一股极冷的寒流在从手中传来，忍不住直打哆嗦，寒流转眼即逝。寒流消失之际，石头亮起了微弱的青光。

青色，属于巽峰。聂轻再次一抱拳，“多谢师叔！”

正当聂青准备离去之时。“等等，这小鬼有问题！”老者骤然睁开眼，浑浊的眼球盯着莫轲，缓缓说道。

聂青当做没听见一般，头也不回就带莫轲离开。

老者叹了口气，缓缓闭上双眼，耳边一直回荡着聂青的神识传音，“他是莫易之子！”

哪怕老者注意到了，方才玄运石亮起的青光下有一抹红芒，也没有阻止聂青。

天易门，巽峰。

一座刚刚搭建完的茅屋前，聂青对莫轲说道：“轲儿，以后你就住这。从此，你就是天易门的一员了，好好修炼。”

莫轲心中不免激动万分，他想到聂青来去自如的潇洒，更看到聂青挥手间就把茅屋搭建好的通天本领。

“我定要好好修炼，做个仙人！”，莫轲暗中鼓励自己。

“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此事，莫大哥与师姐并不知晓...单凭我的能力，若是失败...他资质不高，却推演出与道经有缘。即是如此，哪怕此门功法普通，教他就是了！”聂青暗道，他轻捏鼻梁，似乎极为疲惫。

翌日，天尚未破晓。聂青便喊醒莫轲。

“一日之计在于晨，尤其是我们修道之人，更为注重早上。”

“轲儿，我们修士，因修炼功法不同，可以分为很多种。其中以修道、修魔者居多。

我们天易门正是修道。天易门没有那么多清规戒律。当年，我们天易门两位创派祖师便不是道士。故而我们只讲究三皈。三皈者，皈依道，皈依经，皈依师。其他的并不重要，你记住了么？”

“恩。”莫轲睡眼朦胧地回答一声。

“修道一说，我们天易门认为在于本心。本心在，道便在。何须在乎清规戒律，所以本门门归只有寥寥数条，重道尊师当为首。”

“下面我要传你炼气期修炼的功法，你要听好，并记住，懂了么。”莫轲一听，似乎提起了兴趣，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聂青接着说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道当取法于地，究源及道所本之自然。道之理则，分无、有二面。道常无，无名无形，先于天地鬼神，而为天地万物之始，道常有，生天地万物，具无穷之用……”

聂青涛涛不绝地讲，似乎全没有想过莫轲听不懂。

“轲儿，你可记住。”

莫轲一脸愕然地看着聂青，“没...没有！”

“……”聂青自是再费一番口舌直至莫轲明白。聂青教他的是人界流传极广的《道经》，据说创立之人一身修为通天彻地。

不过，自那之后并没有人能将道经修炼到高深的境界，其中自是不乏一些门派的天才，他们修炼的效果反不如一些普通的功法。遂使这门功法被道家淘汰，沦为凡人的热爱，但凡人无法理解其内的奥义，自是无用。

“今天就先到这，你要尽快背熟这篇功法。还有，这张图给你，尽快记住上面的穴道。”

“恩。”莫轲在天易门的第一天便在背功法记穴道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