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颜心道她们家虽然不像御膳房，一个厨子只会做一道菜。但也差不了太多，尤其这还是私房菜，各人肯定不会随便教旁人的。所以，真要带，岂不是要带一串人去？天道宗早就不进新人了，为此各位尊者收亲传弟子都很谨慎的。而且，带了厨子，回头她娘肯定得寸进尺，还要带伺候的丫鬟、仆妇。真带那么多人去还不知引起多少人在背后议论纷纷呢。而且，那得花多少玄石养啊？
于是她断然开口，“兰心，这几天你就去厨房学艺。不要不舍得真金白银，一道菜咱们给一百两银子。并且告诉这些厨子，你学了只是去天道宗做给我吃，断然不会抢了他们的饭碗也不会外传。”
兰心忙点头，“二小姐，我知道了，一定在离府前都学会。”
如此，便不用带厨子了。自然也堵上了程氏想再多带些伺候的人的主意。她心头忿然，等到散席之后宁将军带着男宾去了外院，她对宁舒颜道：“回头去了，我跟着你姐住。”小女儿最难摆布了，一点不像大女儿那么贴心、顺从。
宁舒颜捧着她的灵果汁正在用玄力均匀加热，闻言没有理会。
宁舒敏道：“娘，我还不是亲传弟子，没有带家人去天道宗定居的资格。而且就是师兄、师姐的家人也都不住在尊者府，而是按照各自的修为聚居。您的修为，就只能住在公共坊市。”顿了一下她又道：“您能去，都是因为颜颜能干，又托方药师的福，在公共坊市购置了三处产业。那三处产业按大小能让六个人上户，如今已经上了颜颜和兰心，谢娘娘母子。就只剩下两个名额，是留给您和爹的。”眼下之意，您还是老实在公共坊市呆着吧。而且，别想着带什么用惯了的人去伺候了。就只剩下一个名额了，要是占了她爹以后怎么安置？
这些，昨晚宁舒颜就和她姐说过了。这会儿宁舒敏只觉得，颜颜真是太了解娘了。
程氏道：“可刚才，方药师都说可以带人了。”
宁舒敏道：“人家说可以，但咱们得自己知道分寸啊。颜颜当初去，都是依附的柳大哥呢。”
程氏看一眼不吭声的小女儿，“你都带他回家了，还分这么清做什么？”
宁舒颜心道：要不是不能分开久了，她怎么可能这会儿就带方大神回来？
“娘，齐大非偶呢，天道宗不知道多少人在戳我脊梁骨。您为我想想吧！要不要来点儿，美容养颜的？”宁舒颜举起手里还没有动的一大杯灵果汁道。
要求遭拒，程氏心头犯堵的道：“你自己喝吧。”说完想了下又道：“你说过去了天道宗给我弄驻颜丹的。”
“记着呢。”别的不说，驻颜丹丝毫不成问题。
宁舒敏倒了一半灵果汁去喝，“说起戳脊梁骨你怕什么？反正有颜夫人挡在前头呢。师祖于她，那才叫真正的齐大非偶。”
程氏好奇地问道：“颜夫人是方宗主的人？”
“是啊。说来也奇怪，师祖就已经是不太耐烦见人的性子了，她比师祖更甚。她在天道宗快两年，见过她真实面目的除了承天殿的人，大概不超出两手之数。”
程氏问宁舒颜，“那我去了不用给她请安咯？”
“嗯，不用，我都没当面给她请过安。她从来不会接见人的，就是几位尊者夫人和她也只有数面之缘。”宁舒颜暗自懊恼，真是一个谎言必须用无数的谎言去圆。
不管程氏对这位颜夫人有什么看法，她嘴上倒是不会多说的，言多必失嘛。万一说了什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把人给得罪了不得了。那可是方宗主的女人！
不过凭宁舒颜对她娘的理解，应该不会有什么好话，是好话她就会直接宣之于口了。再结合她之前盘问方大神骨龄，以及之前每每说到‘他都多大岁数了’云云，她应该是不看好年岁相差太大的婚姻，哪怕是玄者的。不知道等她有朝一日发现方大神比的五是五百而不是五十会有什么反应。
程氏想了想又道：“你们爹这会儿肯定是叫了宁舒武过来一起在问询伐经洗髓的注意事项。不是说让那位地阶八级的马副统领做么，那还拉着人家方药师和柳大夫问什么？你们俩去，带着方药师和柳大夫在京城的几处名胜古迹好好游览一番。总不能让人家方药师上一回门，一直就跟病人打交道吧。还有柳大夫，被我相请便不远万里而来，也得招待好人家。不成，敏敏六岁就离家了，颜颜也从来没出过门。让你俩带客人游览忒不靠谱。我打发个对京城熟的人给你们赶马车。”
宁舒颜点点头，“成！晚一些多半外婆要过来看娘的，我们到时候再回来。”外婆肯定得等到老祖从宫里回去，程家的事有了下文才好出门。
程氏点点头，“之前方药师给我的那颗解毒丸挺有效的，其实我大概可以不用等着你们外婆登门，我回去程家一趟，也好和家里的人告别。”用饭后，方穆宸给了一颗通用的解毒丸让程氏化在水里服下，所以她这会儿越来越精神了，再吃药也就是去除余毒以防后患了。
程氏让人套了一辆小马车，备了礼物急吼吼的回娘家去了。宁舒颜姐妹俩目送她的马车走远，当姐姐的道：“我怎么觉得娘回去不单为了告别，她还为了向舅舅、舅母显摆呢？”
因为将军府败落，小女儿又吃了娘家不少灵丹妙药，这些年程氏在兄嫂面前不太抬得起头来。如今她要去大陆圣地休养了，自然得回去显摆显摆。当然，拜别父母也是真的。不管兄嫂如何，这些年父母还是一如既往疼她的。所以，她打点的礼物也多是给二老的。有一部分就从方穆宸带来的礼物里挑的，很拿得出手。
宁舒颜笑而不语，她娘是很容易看穿的一个人。其实也没有太大毛病，就是骄纵一些、自私一些。人无完人，对她要求不要太高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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