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真正在细节上对水路进行精密的寻找。
车子一路蜿蜒前进,抵达卫龙说的地方已经是晚上十点,君尊改乘坐的宝蓝色普通轿车,沾满了灰尘。
经过一条尘土飞扬的路段,前面柳暗花明那般,出现了干净整洁的阳光小道。
透过冷夜下的池塘,对面是是高低起伏,连成一线的村庄小平房。
要不是卫龙说明,君尊是不会考虑到这样的地方里藏着他的宝贝。
他不敢靠近,只是做了精测的考量。
下了车,悄然靠近村头,他将手上小小针孔嵌入路边高壮的大树里。
这样,他回去也可以观察到出入的人群中,有没有他的宝贝和石万古他们。
朝着黑夜吐出一口气,他笔直挺拔的身躯靠着大树,耳边,不时传来家狗的犬叫。
入夜的村庄很安静,偶尔有小孩的鸣哭才能看见有光亮起。
寒风刮在他脸上,刺痛的滋味如同他心底蠢蠢欲动的冲动。
他不敢贸然前去寻找,却不舍得离开。
不知道他的宝贝,在那些小矮房的哪一间床上躺着,她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睡得安详吗?
对,石万古应该不会告诉她,他们疼宝贝,那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能确定这一点,让他心里安了许多。
站了一夜,晨曦微露,村里的人们开始起来务农。
君尊眯了眯眼,这才不舍的悄然上车,在不被人发现里开了车离开。
他怕打草惊蛇,让石万古狠下心,带宝贝躲藏到什么山洞受尽苦难。
他必须观察,耐心等待时间接走她。
回去后君尊还没有眯眼,就接到君家那边的管家电话,说奶奶病忽然间大病晕迷。
丢下手里的工作,他不得不赶去医院。
奶奶一直昏睡不醒,似乎自我封闭,催眠着不让自己醒过来。
那天在订婚宴上不是还很好吗?几天时间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
走出病房,君尊单独见了兰姨。
其他的人他不信任,只有兰姨才是真正关关心奶奶的人。
兰姨一见他就哭,一个劲的掉眼泪,就是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兰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奶奶不会这么容易被一个订婚宴击倒。”
“不能说,老夫人待我恩重如山,她嘱咐过君少爷问了也不能说……”
“说!不说我怎么知道怎么揭开奶奶心结让她醒过来呢!”君尊话语严肃,但没有那么冷冰冰。
他来君家吃上饱饭和好菜,全都是兰姨偷偷留出来,他还不至于对她发脾气。
“二少爷,容兰姨大胆奉劝一句,别在找夏小姐……了。如果不想让这件事情公布于世,最好你们就此收手。她也还不知道,只要少爷不再继续,对她才是最好的结局。”
君尊指尖刺疼,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皱了皱眉。
“少爷如果真的爱她……就该知道离开她才是最好的结局。既然她已经不在,你们此生永不要再见,彼此折磨煎熬了……”
“兰姨,我只想知道奶奶发生了什么事情!”
知道少爷在转开话题,兰姨只能微微叹息一声。
“这件事情给老夫人太大打击了,要是少爷你执意要这样,老夫人无脸去见君家列祖列宗。少爷你们……这是要让她老人家死不瞑目啊。”
“我说过奶奶不会被这件事情打倒!”
“少爷……”
“兰姨,难道你也希望奶奶这样昏睡不醒吗?”
兰姨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握着双手,笑了笑。
“是,如果醒来还要继续面对如今一盘散沙的残局,还不如这样沉睡下去。眼不见为净,总比活着生不如死的好。”
“是不是跟爷爷有关?”
君尊口气凌厉的避开他和宝贝的事,反问兰姨。
“我不知道,少爷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就让老夫人原因睁开眼醒过来,您在问她吧。”兰姨低头,轻轻的说。
君尊知道在追问下去兰姨也不会说。
他没有办法,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拿兰姨当出气对象,就放了她回去照顾病房里的奶奶。
站在空荡豪华的苍白病房外,看奶奶如同植物人躺着。
他心底有一股狂狷的怒气,在与另一股绝望的支离破碎相互撕扯。
爱情,亲情,血缘,阴谋,内斗,家族利益争夺……
这些词带着一幕幕漩涡,从他眼底的透明玻璃窗里来回旋转。
最后他狠狠一拳头垂在玻璃上,闭着眼睛一阵晕厥。
向来冷静从容的他,忽然全都失去了理智,像是大海里独自漂泊的浮木。
没有任何依靠,没有任何资源,周身处处还隐藏着未知的凶险。
***……
除了每天观察着村口流动的人群,君尊成了职业狂人。
每天都要接了无数讨厌的应酬和工作来麻痹自己。
每天皮笑肉不笑纵横在商场里,在无数商业鳌头之中,孤独骄傲,像个面具人那样游刃有余。
仅仅一个月时间,三月底他就攻占了沈家专属的一半独家行业权限。
他用公平竞争手段让沈家客户心甘情愿入股,投资他独资营运的个人企业。
不足两个月时间,君尊可谓是出尽风头。
他将近年来叱刹风云,一家独大的沈家硬生生用实力分歧出来,成了三家独大,自己手下霸占来了两股势力来均衡。
这一场没有任何硝烟的战争,君尊用天时地利的时间凌迅无比大造势。
一击必杀。
活生生把大年过后还没有准备好的沈家逼得措手无策,节节败退的眼睁睁看君尊猛势吞没。
而这些,只是君尊的第一步计划。
三月最后的寒春陡峭天气,君尊最喜欢呆在花园别墅的后院里。
这里有他和宝贝利用年初那几天空闲时间,亲手种植的几十种花朵和天然绿色植物。
除了上班和工作,他剩下的时间都呆在这里,谁都无法触碰。
就连九姨那天不小心来修理一下枯黄的叶子,也被他第一次在别墅里发怒。
他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白日是纵横商场的冷冽无情,回到家里,他越来越沉默寡言。
一个人呆在室外,他会摆两张椅子。
一个人吃饭,必须摆两副碗筷。
一个人喝酒吃水果,都要准备两份,一份浓烈,一份夏小七喜欢的红酒。
一个人去买东西,要买夏小七喜欢的双份。
他会在下班的时间,做夏小七喜欢做的事。
一个人睡觉,对着夏小七的枕头说晚安。
醒来,说早安……
……
有时候白桦他们会看见少爷坐在花园里一整夜,轻轻的说话。
偶尔,也会看见少爷弹了其他,温柔吟唱着一首从没有听说过的情歌……
他变得不愿意与别人交流。
一个人怀念,孤独的等待……
天亮了,他会去公司,拐着弯买豆浆油条。
他记得宝贝总埋怨他从不给她这样,所以他每天都在一个人微笑,做了这些事……
***……
“少爷有人要见您。”
白桦突兀的嗓音打断君尊沉默的面容。
他从黑色沙发中抬起寒彻的蓝眸,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冷眯了眯眼。
“我这就带她上来。”白桦心疼,叹息着退身带人上来。
不多时,办公室外传来高跟鞋敲地板的声音。
带着女人特有的香水味,随之扑进办公室内。
君尊皱眉,突出一个冷冷的单音。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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