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通知大人,说我已经抓捕到了那两凶徒。Www.Pinwenba.Com 吧”鲁师爷偷偷用余光扫了一眼轻松随意的陈匡,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一个看来挺机灵的捕快道。
“是。”捕快听到鲁师爷的心中大喜,这可是在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啊,表现好点的话,说不定就能得到县令大人的赏识了。
看到捕快利落干脆应了一声,转身就走,鲁师爷见状,心中很是赞赏,不过生怕陈匡小福子两人看出什么,假装一声清咳,回头问道:“我看公子风姿不凡,胆识过人,饱读诗书,山阳县和附近县的书生秀才我也大概熟识,不过公子面生的要紧,不知道公子从何而来?”
“本公子自本公子来的地方而来。”陈匡存心恶心鲁师爷,很是彪悍的回了一句。
“……呵呵,公子真是会说笑。”鲁师爷讪讪一笑,却也失去继续找陈匡谈话的兴致了,一众人闷头赶路前往县衙,清晨的道路上响起一阵阵脚步声。
客栈到县衙的路倒也不远,不过心怀鬼胎的鲁师爷为了给马畅足够的时间布置,故意走慢了点,倒也耗费了些许时间。
陈匡跟在鲁师爷身后进了县衙,一些清晨起得早的百姓看到这一情景,大呼又有好戏了看了,纷纷呼朋唤友,互相转告,几十号捕快官兵押解进县衙,这等情况可不多见,对于寻常百姓来说,错过了这等好戏,人生就会少了些许值得吹嘘的乐趣。
看到陈匡两人走进了公堂,得到消息的马畅及时的布置好了一切,左右两旁的衙役一忤水火棍,数根水火棍同时击中地面,发出阵阵声响,口中整齐的呼喊“威武!!!”,这一番架势下来,若是寻常人,肯定会心中一虚,气势上先弱三分,不过陈匡可不吃这一套,依旧写意的站着,很是好奇的打量着马畅,小福子却是没有像陈匡那般站着,跪了下去,并不是小福子被这一番架势吓到了,而是小福子乃是奴籍,不得不跪,不然那就是藐视公堂,罪名可大可小,而陈匡身份是读书人,大正律令读书人有特权见官不跪,这是陈国公颁布的律令,用陈国公的原话来说那就是:“这读书人若是跪习惯了,日后见到不平谁还敢出来吱声?”陈国公这一律令跟大正太祖当年“为官奴颜卑膝者,永不录用”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被陈匡好奇的打量着,马畅有些挂不住了,觉得威严被挑衅了,“啪”的一声一拍惊堂木,打着官腔。
“禀大人,在下乃是读书人,大正律令,可见官不跪。”陈匡收回打量马畅的目光,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回了马畅的话,要不是出门前,陈国公严令他不许打着国公府的名号搞特殊惹麻烦,陈匡哪里会理会马畅。
“谎谬,本官乃一县百姓的父母官,山阳县谁人见了本官都得下跪!”马畅对陈国公颁布的“读书人见官不跪”很是不感冒,在马畅看来,为官就要有为官的威严,没有威严如何服众?
马畅这一番话刚落,前来的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顿时发出一阵嘘声,有几名起得早结伴正欲游玩的书生闻言,心中更是不快,这是赤果果的挑战读书人权力,一名胆子大的书生高声讽刺道:“县老爷好大的威风啊!”话音刚落,在公堂外看热闹的众人纷纷附和,虽然此时还是清晨,天才刚刚放亮,不过看热闹是老百姓的天性,公堂外看热闹的百姓也是不少,一时间场面好不热闹。
“啪啪啪”马畅被那大胆书生高声讽刺,心中甚是不满,现在这群被他看不起的百姓正指指点点着自己,马畅更是恼怒,连续重拍三下惊堂木,巨大的声响传入议论纷纷的众人耳中,众人一看,县老爷发火了,当即乖乖闭嘴不言,自古以来都是民不与官斗。
“堂下何人?”马畅看到鲁师爷频频示意自己冷静,不要耽误正事,强压着心中的不快,例行公事的询问。
“姓陈名匡。”
“何方人士?”
“京都”
马畅听到陈匡自称是京都人士,心中微微一诧,不过心念一转,认为陈匡是赶考的落榜的书生,到处游学,逢人就自称是京都人士,这样的读书人马畅也见得不少,微微一诧后便不放在心中了,倒是一旁的鲁师爷闻言,心中一突,他可是见识过陈匡的威势的,含怒一喝,能把自己唬的一愣,不会是什么世家子弟,权贵之后吧?跟马畅不放在心中不同,鲁师爷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陈匡。
“本官问你,你昨日可是路经县城外的一家酒肆。”
“酒肆?”陈匡有些疑惑,旋即想起了自己昨天确实是路过酒肆,还闹出了矛盾,手刃了两名匪类,难不成……陈匡有些玩昧的看着马畅。
“是与不是?”看到陈匡没有回答,玩昧的看着自己,马畅生怕陈匡说自己没有路过酒肆,又重重一拍惊堂木。
“是经过了一家酒肆,挺破旧的。”
马畅听到陈匡没有否认,心中一喜,连忙追问道:“那酒肆里除了你们两人,可曾还有三人在喝酒?”
“有。”陈匡说完低下头看了一眼沉思着的小福子,嘴角微微一扬。
看到陈匡还不知死活的笑着,马畅心中冷笑一声,一拍惊堂木,喝声道:“大胆陈匡,你可知罪?”
要是寻常的百姓人家,估计会被马畅这夹带官威,气势大涨的一喝,吓的心中惶惶不安,不过陈匡可不怕他,朗声道:“还请大人明示,在下何罪有之?”
“昨日有人来衙门击鼓鸣冤,状告你二人残杀本县百姓。”
马畅话音刚落,公堂外的众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有人大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行这等凶事,有人指指点点着陈匡,说这书生虽然长的颇为健壮不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但也不像是残杀百姓的凶徒啊,一旁有人闻言,立即反驳道:“你怎么就知道这书生两人不是那等凶徒呢?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旁边的众人闻言,也是觉得有理。
马畅看到公堂外议论纷纷,却没有喝止,这些人的议论对马畅没有坏处,而且公堂外众人议论的越是热闹,陈匡心里承受的压力就越是大。
不过马畅的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就听到一个声音有些沙哑的人道:“这县老爷说昨日有人击鼓鸣冤,可是我昨日不曾听到衙门有鼓声响起啊!”
议论纷纷的众人果然被这八卦性十足的一问,吸引了注意,一个个交头接耳,纷纷开口道:“是啊,我也没听到。”
“是啊,你听到吗?”
“没有啊,昨天没有击鼓声啊!”
“什么情况,县老爷不是说了昨天有人击鼓鸣冤的吗?”
“真的没有,昨天我几乎一天都在附近,压根就没有听到。”
“就没有一个人听到吗?”
“我看是县老爷睡觉睡糊涂了,记错了!”
“这位老兄说的在理,我不过我觉得县老爷更加像是在忽悠那书生。”
马畅差没被气歪鼻子,你大爷的,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找本官的茬是吧,听到公堂外越来越离谱的议论,马畅实在是不能淡定了,不能再任由这群愚民继续议论下去了,连忙拿起惊堂木一顿猛拍,大声大喝道:“肃静。”
不过八卦的正爽的百姓可不鸟马畅,马畅大怒,朝手持水火棍站立在公堂两旁的衙役使了一个眼神,能站在公堂上手持水火棍的衙役都是比较机灵的人,看到马畅示意,哪里不明白马畅的意思,当即整齐的击打地面,齐声喝道:“肃静!!!”
效果果然比马畅的一顿猛拍厉喝好多了,公堂外众人被这一唬,想起这里是县衙,登时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看着事情的发展。
马畅稳了稳心绪,喝声问道:“陈匡,你可认罪?”
“在下并无罪,为何认罪?”陈匡自然不会中了马畅的语言陷阱。
“还敢狡辩,带证人。”马畅看着陈匡,心想今日你就是白猫也得变成黑猫!
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大汉被带了上来,大汉估计是个没见过什么场面的庄稼人,登时被威严的公堂气氛唬的心中一颤,连忙跑到陈匡右边,对着马畅跪下磕头道:“草民见过县令大人。”
马畅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别人恭恭敬敬看着他脸色的态度,和颜悦色对大汉道:“你不要怕,昨日看到什么尽管如实说出来,本官会为你做主的。”
大汉有些怯怯的抬头看了一眼陈匡,看到陈匡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一颤,不过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把心一横开口道:“昨日草民看到那酒肆的老板端来酒食,然后旁边三个喝酒的大汉中,起来了一个,走到这位公子的桌子边,然后这位公子不知道怎么的跟那大汉吵了起来,后来这位公子的仆人就突然暴起伤人,打死了那个大汉,趁其余两人没有反应过来又杀害了那两人,酒肆老板本来想要逃跑的,却被这位公子拿起长刀捅死,杀人灭口,然后这位公子和他的仆人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附近没人看到,就径直往县城而来,草民当时也是被吓坏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心想好险没被发现,正欲快点离开,可是想到那四人没有人帮忙收敛尸首,暴尸野外那该多可怜,一时不忍,就壮着胆子上前,不曾想到还有人没死,那人给了草民一块银子,叫草民带他救他,草民心想,反正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带了那人回家中包扎伤口,那人伤势稳定住了,捉着小人的手呼道一定要来县衙找县老爷您报案,草民想想出了人命,必须得报案的,就留那人在家中,前来报案了。”大汉一口气说完,就死死低着脑袋。
“陈匡,这下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讲?”马畅听完了大汉的陈诉,质问陈匡道,态度和对大汉俨然不同。
“哈哈,”陈匡抽出折扇,没有打开,就用右手拿着轻轻的击打着左手掌。
“大胆,公堂之上,岂能嬉笑打闹!”马畅很是不满陈匡的举动。
“大人,不知道你可曾听说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陈匡没有蠢到直接呼喊自己没有杀人,也没有跟马畅继续纠缠杀人这个问题的打算,直接反问道。
听到陈匡这句话,马畅又不傻当然知道这是说他冤枉陈匡,当即反问道:“你认为本官是在冤枉你?”
“那得看大人怎么想了。”
“大胆,居然敢诽谤本官。”
“在下几时诽谤大人了?”陈匡很是无辜的耸了耸肩。
“这……”马畅语塞,总不能说是我自己认为你在诽谤我的吧,不过马畅为官数十年,跟各种人打过的交道也不少,知道不能跟着陈匡扯皮下去,直接无视陈匡的胡搅蛮缠,质问道:“本官问你,你昨日可有路过那酒肆。”
“有。”
“可有停留吃酒食?”
“有。“
”可有和那三人说话争执?”
“也有。”陈匡想了一下,确实有跟自己说话,争执嘛,想抢我狗肉,抢不到还抽刀砍我,也算争执吧!
“那可有杀害那三人和酒肆老板。”
“那三个大汉是在下杀的,不过是他们先见财起意,串通酒肆老板在酒食中下药想要毒害在下两人,被在下识破了,他们恼羞之下拿刀想要杀了在下两人,至于那酒肆老板,在下还不屑于对他出手。”陈匡知道马畅是存心找自己麻烦的,干脆说出事实,承认胡恩三人是他杀的,不过他这话主要是说给公堂外的看热闹的百姓听的。
“谎谬,残杀百姓就是残杀百姓,还扯出什么匪类见财起意,”马畅直接无视了陈匡的辩解,喝声道:“本官励精图治,山阳县哪来的劫财匪类,不过是你的推脱之词罢了。”
马畅这话一出,正看热闹的众人同时发出一阵嘘声,山阳县是什么情况,在场的百姓书生自然知道,虽然葫芦寨对本县的百姓秋毫不犯,不过葫芦寨那些事迹,山阳县的百姓可没少
听说,要不然金桑子的大名怎么能拿来止小儿夜哭。不止看热闹的众人,就连公堂上的衙役和鲁师爷也心中埋汰马畅,这个水吹的实在是太没有水准了,纯属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马畅被这一阵嘘声弄得甚是狼狈,老脸不禁一红,又看到陈匡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副看猴耍戏的模样,不管陈匡有没有这样看自己,反正马畅认为陈匡就是一副看他笑话的模样,之前压抑着的情绪登时全部爆发出来,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色厉的怒目一瞪宣判道:“犯人陈匡及其仆人,与人一言不合,就打杀对方,凶残至极,草菅人命,目无王法,证据确凿,先收押进牢,来人啊,押下去。”
众衙役闻言,就要上前捉拿陈匡两人。
“谁敢动我!我乃陈国公之子!”陈匡一声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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