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间的范文喜已经歪在椅子上睡着了,身边大人们的欢笑,丝毫不能将他从酣睡中惊醒。Www.Pinwenba.Com 吧
小孩子就是困觉多,吃饱喝足后能做的事情,基本上就是睡觉,既是本能也是一种需要。
大人们实际上也是如此,假如没有外界强力刺激或约束,大多数人吃饭后第一反应就是睡觉,看来,孩子们童真的表现就是成年人的基础需要。
李文化同姐姐说笑间,转头发现范文喜睡着了,就对妻子何婷说:“快将喜喜抱到床上睡!这样会把身子骨睡扭了。”
接着,他又对门外站着的姐姐歉意道:“唉!我这脑袋喝点酒会转向,愣是没发觉喜喜睡着了!刚才何婷还在逗他玩呢!”
何婷起身离座,趋步到范文喜身边,伸出双手弯腰将他抱起来,瞪了一眼丈夫后,就笑着对李文芳诉道:“文化总和我说话,他是喝点酒话就多,扯得我都忘了咱家喜喜什么时候睡的觉?”
看到范文喜睡着了,李文化不禁也连着打了几个呵欠,有些困了,在学校里,他一家人早就养成了午饭后睡一会儿的习惯。
到姐姐家里来饮点酒,加上不停说话制造出来的兴奋劲,把睡意硬是压在了脑袋深处。这时,倒被范文喜这个小孩子给勾出了昏昏欲睡。
见何婷抱着喜子往西厢房里送,李文芳怕孩子影响他们两口子的休息,忙张罗着将范文喜夺过来,抱到了东厢房自己的卧室中去,一边回头叮咛他们也快点睡觉。
她知道城里人午饭后必睡觉的习惯,农村人这种习惯并不普遍,她与范爹很少午饭后就休息,但是她一家人晚饭后,一般会很快上床休息。
大约,农村人都是如她一家人的睡觉习惯,她知道石头村范围内的人是这样作息的,于是,她想其它更远更广地方的农村人,也应该如此。
农村人到了晚上,不像城里人有许多灯红酒绿的场所可以流连消遣。
农村人出了自家门后就是漆黑一片,即便不惧黑暗的人,也会被这种黑乎乎挤出一身的孤独与忧愁。
于是,与其这样的难受,还不如早早上床做个好梦,结了婚的男男女女们更可以在黑暗中,任情放纵自己身上压抑的火。
即使那些未婚的后生或姑娘们,也可在梦中与各自的知己一述白天藏在心里的热闹话语。
有胆大敢偷腥的男子或开放得无所顾忌的娘们,更能抓紧时机苟且个天昏地暗。
李文化听得姐姐的关心,也就顺势向她应了一声,转而招呼上何婷,进东厢房睡了。
等自家尊贵的客人安静下来后,李文芳与范爹各自搬了个小竹椅安坐在院中。
今天的日头不算大,但天气很不错,目视的范围内皆是碧蓝的天,间或,有片洁白的絮状云彩飘过头顶,搅动得心驰神往,仿若身在仙境,乐不胜收。
两个人不约而同抬起头,环视头顶一圈,感觉天空中那种自然风采来得正是时候。
“家临贵客,天降祥云。”范爹不由得哼起从别人嘴中听得的妙词。
“就你那小学不到的文化底子,还有脸显摆呢!我上的学都比你强!”李文芳抿住笑容,做出一副轻视的神态刺丈夫。
范爹更加得意:“那你也说两句让我听听?别看你弟弟是个文雅人?但你可没沾文化人的边,我就没听过你嘴里喊出过什么大道理来。”
说着,范爹笑眯眯刺妻子:“整天听你喊叫的只是,起床吃饭了、喂猪仔去、割猪草去、饭熟了等,尽是吃喝话。”
“你真是上辈子欠吃,馋的你一天到晚就知道个吃字,你前世肯定是猪托生的,要不咋就只剩下嘴巴了?”说完,他忍不住笑起来。
同时他心里暗喜,自己可算把老婆损到了七寸要害。
李文芳听完就急了:“你才是猪生的!讲吃怎地了?你不吃饭?顿顿也没见你少吃,经常是饭还没熟,或者是孩子还没回来,你就饿得要偷吃。”
说完,她冲丈夫板起脸来:“下次再见你提前吃,按盗窃处置,用擀面杖把你的手打肿,用鞋底子扇红你的脸,看你还偷吃?”
这句话刚完,李文芳又气咻咻接着说:“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吃饭,不吃饭还算是人?鬼还要吃阴饭呢!不懂说话,以后少说这种没大脑的话。”
说着,李文芳停下来,冲西厢房里看一眼,又数落范爹:“亏弟弟他们睡了,听见了还不得笑你是个神经病?我弟弟是个文化人这不假,但他吃起东西来不照样狼吞虎咽?哼!真是没脑筋!”
范爹被老婆一阵反击,适才的窃喜便又溜走了,他有点沮丧,毕竟,老婆说的是事实。
只是,他本能中有点不服:“那你弟弟也比你强,人家一张嘴总让咱们佩服,咱们搭个话,自个感觉就不能上台面。”
李文芳白了丈夫一眼嗔怪道:“我也没说比弟弟强,就你总想压住我,好当家里大掌柜!”
转而,她警告丈夫:“告诉你!这可没门!咱家永远都是我说了算,你就甭打那主意。除非你像我弟弟一样有那份出息,我就认。”
说完,她将眼睛紧紧盯住丈夫看了一阵子,直到范爹涨红了脸,才坏坏地笑出声来。
范爹知道自己委实拧不过她,心里只有认栽。他想缓和两人间的争执,就忙指着在院墙边正啃肉骨头的白虎,喊妻子:“文芳!你看!咱家虎子吃得多香。”
李文芳看了一眼白虎,心中一阵柔情,收回眼,温温地注视着范爹说:“白虎多像你,就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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