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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公馆。Www.Pinwenba.Com 品 文 吧钟修齐办公室。

姚开平：“日本人将粮食、棉花、棉布、煤炭、西药等列为战略物资，各厂商收购销售这些东西都要到张三蛟的东亚共进会备案，由他们批准。以后我们只能从租界的洋行购进这些东西。”

钟修齐：“东亚共进会——张三蛟。黄金荣、杜月笙都不甘心做汉奸，张三蛟他这个黄、杜手下的门徒竟敢当汉奸？”

姚开平：“他想发财，想当老大。黄金荣称病不出，杜月笙去了香港。现在日本人抬举他，让他做了市面上的老大，鸦片烟馆的生意都归到他的手里。他自然也要为日本人做事。”

钟修齐：“我早就看出来，此人不甘为人下，对黄、杜并不忠诚。我们以前只和黄先生、杜先生来往，这个人一直耿耿于怀。他现在借着日本人的势力做了老大，肯定会对我们使绊子。”

姚开平：“爹爹，我记得你说过，黄、杜二人虽非善者，但做事都尚有底线，其中一条就是决不当汉奸。黄金荣能把大世界腾出来开粥厂，杜先生更是坚决抗日。听说日本人原本是请黄金荣出头当共进会会长的。渡边去拜访黄先生，黄先生装病故意尿到裤子里，尿水顺腿往下流，一直流到渡边脚底下。人们说黄金荣一泡尿冲走了日本人。”

钟修齐：“呵呵，黄金荣能当着来人撒下尿水，杜先生做不出这样的事。开平，就按你的想法办。你找费沃德，提出赠送一些股份给他和那个德国人拉贝。以后，我们两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他们找你，你往我身上推。我呢，倚老卖老，小病装大病。我们就坚持一条，决不出任伪职。”

姚开平：“我知道了。出让股份这个事，我考虑个方案，你看过了，我就找费沃德。还有，你的腿病我们还是找个西医再看看吧。”

钟修齐：“这是老病，看不好的。这个事就这样。还有个事，我对圣英和那个李青云总有些不放心。我听秀娣说，她们两个经常从医院跑出去参加一些抗日分子的活动。她们还带着枪。把她们的枪收了吧。”

姚开平：“收了也挡不住她们到处乱跑。还是让她们带着枪，她们都练过枪，带枪比不带枪好。”

钟修齐：“你妈咪总跟我说圣英和李青云在一起不会有好。我思谋着让她们去香港。可是——开平，叫我这个当长辈的怎么说你呢？你们若是有个孩子，她还会到处乱跑吗？”

姚开平：“爹爹，我知道了。”

钟修齐慢慢站起来：“人老先老腿。钟家的人没有活过六十五的。我今年已经六十二了。我是三十八岁那年得的圣英。我的两个儿子都没有成婚就为国家牺牲了。我为国家献出了两个儿子，不想再为国家献出女儿了。我还想看到我的下一辈。开平，你说我是不是私心太重了？”

电话铃响，姚开平接电话：“啊，马主笔，你说什么，有人往你家院里打枪，还扔进恐吓信，威胁你明天不许到报馆上班。嗯，肯定是日本人干的。那你明天就不要去了，在家休息几天，你指定别人先代替你的工作。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在家也可以写文章，指导他们——对，钟老先生也在跟前，他也是这意思。好，我请他接电话。”

钟修齐接过话筒：“这个、这个，就按开平说的办。你不要这样讲，我向来不赞成轻言牺牲。报纸暂停几期也可以的。我们给费沃德说说，他同意派兵保护了再出版。你在家好好休息。”钟修齐放下电话，沉思着说：“开平，你和《大美晚报》那个美国老板谈谈，把我们报馆的这些人和资产都并到《大美晚报》吧，以后，我们集中精力做好工厂。”

姚开平：“好的。我明天就去跟他谈。我们确实分不出精力再操心报社的事，而且费沃德也不会派兵保护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