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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驻上海领事馆。Www.Pinwenba.Com 品 文 吧大平办公室。姚开平和大平在喝茶。

姚开平：“大平君，谢谢你。我估计这次送钱的人也该到那里了。我跟他们说了，将我太太和宋小姐赎出来后，到了县城，就拿着特别通行证找皇军军官，说他们是领事馆的特工。让皇军派人护送你们回来。”

大平小方：“我给领事馆值班员交代过了，下边打电话来问，就让驻军派人将钟太太护送回来，可惜那些金条了，等我们打下武汉，抽出兵力剿灭这些土匪，把金条再要回来。”

姚开平：“大平君，现在各地的富人都往租界挤，我的生意很好，二十根金条也就是我们一个厂一个月的利润。我告诉你吧，我们因为你们发动战争还发了一笔横财，那个被炸死的扈显扬，临死前没有将他的三家工厂留给他的白俄夫人，而是通过律师都托付给了钟先生。说等他的女儿长大了，将家业交给他的女儿。前些时候，扈显扬的那个白俄夫人和他们唯一的女儿都死了。三家工厂现在全由我们经营。我们给三个厂长约定，他们能让工厂挣钱，就让他们经营，利润五五分成。如果发现他们经营亏损，我们马上卖掉工厂买房产。三个厂长现在都用心做生意。三个工厂，月月盈利都很可观，现在对于我来说，钱，不成问题。我们最担心的还是安全。大平君，需要钱，你吭一声。以后你和三井先生回国述职，需要给国内上司带什么礼物，你写个单子，由我们来办。”

大平盯着姚开平说：“谢谢你，开平君。你们生意方面的情况我听说一些，可我没有想到你们的生意这么好。三井领事也说你是商业天才。”

姚开平：“说实话，单就做生意，我是蛮有信心的。不过现在的处境哪能让我专心做生意啊。”

大平小方依然盯着姚开平：“齐有田向三井领事报告，上次在湖州，你的人遭劫的时候根本没有反抗，明显是和新四军事先约定好的。三井领事跟我说，这只能说明你的工厂里有共党分子，不能说明你是共产党。”

姚开平：“齐有田这个人太恶毒了。拍着心口想想，我并没有得罪齐有田，可他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呢？你也知道，共产党号称是无产阶级政党，工厂一向是共产党活动的重点，三井先生说得对，我派去的那些人中混进共产党完全有可能，我的厂里也可能还有共产党。但说我通共那是笑话。在共产党那方面看来，我是写过自首书，出卖过同志，是共产党的叛徒。共产党对叛徒的处罚是十分严厉的。以前我的上级叛变以后，他一家老少、连带在他家打牌的客人都被勒死埋到地下。战前，我为什么会向杜月笙的后援会捐钱？杜月笙当年也杀过共产党，可是八路军在平型关伏击了皇军后，他还买了一批防毒面具送给了共产党的八路军。我们向杜月笙捐了钱，顺便也通过他向共产党方面求情，请人家放过我。杜先生说，共产党方面答应不再追究我写自首书、出卖同志的事。去年，共产党在上海成立办事处后，也派人找我借过钱，我也借了。当时，齐有田还逼着我送给他们十只手枪。我们做生意的，哪路神仙都不敢得罪的。”

大平小方：“开平君，我相信你。你退出政治是对的。在商界，输了，赔的是钱。在政治领域，输了，丢的是命。”

姚开平：“大平君，我倒没有想这么多，我以为做政治，不管入什么党派，不管跟哪国人做事，只要跟上一个好的顶头上司，也可以做。不然的话，我就做不下去。你别看我表面上没有脾气，其实我内心很倔强。我讨厌政治组织内的绝对服从。我倒觉得美国的制度不错，不管上级下级，大家有理都可以喊叫出来。”

大平小方：“开平君，你更适合做生意。至于齐有田，我和三井领事心里都清楚这是个小人。不过，齐有田有一些想法，确实值得重视。比如，他建议我们利用国共两党和国民党内部各派之间的矛盾分化中国的抗日力量。”

姚开平：“所以三井先生就相信他了？三井先生也太容易相信人了。你转告三井先生，对齐有田这种反水分子，可不能太相信。”

大平小方：“我和三井先生都瞧不起这类小人。我们用这种人也是不得已。如果中国的君子肯同我们合作，我们就不用这些小人。开平君，齐有田确实仇恨你，他不但说你通共，还说你和国民党地下组织有联系，说你脚踩三只船。”

姚开平：“他说我脚踩三只船，我其实哪只船也没有踩，我的两只脚都在我的船上，我只是看风使舵。我是个生意人，哪一方面都不能得罪。因此，我虽然和各方面都有关系，但从不参与他们的行动，更不参加他们的组织。黄金荣、杜月笙都与钟老先生有交情，都想收我为徒，都被我婉拒了。我也没有参加他们的抗敌后援会。我太太确实参加了他们的一些活动，抗日热情十分高涨。我太太还和我闹过气，说我心里只有生意，对抗日不热心，骂我入了一次大牢，变得胆小怕事。齐有田冒充共产党引诱我太太参加一些抗日活动，反过来又说我太太参加抗日活动，要逮捕我的太太。我们没有办法才送她们到杭州，从杭州去香港，结果却被绑票。大平君，我怀疑齐有田才是脚踩三只船。我怀疑他和共产党、国民党暗中也有联系。不然，他怎么知道皖南新四军的情况？别忘了，渡边先生是死在他的手下。这个人最早做共产党，后来反水做国民党，在国民党里，他原属CC，后来反水投到戴笠名下。这样不断反水的人你们可要当心！”

大平小方：“开平君，你说的有一定道理。”

姚开平：“大平君，我还有个想法，等我太太平安回来了，我想到湖州那边的安吉建一个丝织厂，专门生产销往南洋和欧美的高档湖丝。”

大平小方：“可以，为什么不建在湖州呢？”

姚开平：“安吉是我的家乡，在那里建厂可以让我的许多乡亲进厂当工人，改善他们的生活。”

大平小方：“建厂很好，让年轻人进厂当工人挣钱，他们就不参加抗日活动了。你写一个计划书，我和你一起向三井先生汇报。我支持你办厂，开平君，我们日本不可能通过战争在短时间内占领全中国，但中国也难以收复失地。三井领事已向内阁建议今后将中国工作的重点转向占领区的巩固和建设。蒋政权如此腐败无能，我们如果在占领区发展经济，使民生有所改善，必将得到民众支持。在此基础上，再向前进攻，以这样的方式，逐次推进，必能最终占领全中国，进而实现日中一体，东亚共荣。我完全同意三井领事的意见。”

姚开平：“大平君，你想得多，想得深，我想不了那么多，也想不了那么深，可我也想，不管什么时候，人们总要穿衣服吧。等我太太一回来，我就在安吉建厂。我太太回不来，我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