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的工作就是这样,有课时大家进进出出,各忙各的,半天也讲不上几句话,但哪个时点办公室的人都没课了,就要热闹一番,你一言我一语,无话不说、无题不议,特别是身边的不平之事更是议论的中心。Www.Pinwenba.Com 吧这段时间大家议论最多的自然是这个不得人心的新校长,刚才议论了一阵子,大家仍然言犹未尽,好在她们这个办公室的人都敢说话,不然就只能憋闷气了。
一个人的年纪不仅可以从音容相貌去判断,还可以从他的讲话措辞、态度、神情上看出来,不是你说自己多大就是多大,少说一两岁能蒙混一些人,可你少说了六七岁、七八岁,就别想蒙人了。年龄说谎,就像偷东西一样:往小里偷不打紧,就好似有人偷了个纽扣,没人会在意,一旦偷大发了,偷了一万大元钞票,不抓你恐怕你也胆突,除非你是个惯偷。若是把年龄造假上纲上线,特别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少报谎报年龄,那就是欺世大骗,就像小偷明明是偷了一根大金条还不承认一样,那可是个大错,这应该就是普世价值观吧。
没看见,随着时代的发展和人的观念的转变,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姐弟恋,且总还有人要说上两句;本来当事人随便编个理由都能蒙过去,可这违背自己心里的德行承受能力,没人愿意这样做。姐弟恋咋的了?又没碍着别人。不隐不瞒,不躲不藏,求的就是心里坦荡荡,安心过日子,爱的也是这份诚实,活的就是这份塌实。
可有的人偏不讲诚信,也不怕心虚,也许在他的心里就没有心虚二字吧。他总要投机取巧,怎样有利自己就怎么干,不怕别人看不出,只信你看出了也没辙:大权在握,看谁敢把老子怎样!至于你要有什么想法,那是狗抓耗子多管闲事!都这把子年纪了,那么多盐不会白吃;不就是改了几个数字,那还算事吗!什么比多戴几年乌纱帽强?什么比多挣几年银子好?什么比权利私用过瘾?这下可好了,用不着推迟退休年龄,就能多戴几年红顶子,多美啊!这么看来,这人还真是个“大人才”。可在如此人才手下工作是不可能有好日子过,想想看,连自己的年龄都不想面对的人,能没有私心?
要说这官人,也都是左右肩膀扛个脑袋、两条腿支撑着肚子,与常人没什么差别,要说有那么点不同,就是有些官人的脑子里私念太重,工作中公私不分,把责任转换成权利,干活时要名利双收,为了所谓的政绩或业绩不惜去干有悖常理之事。条条大路通罗马,关键是工作中你走哪条路:是阳光大道,还是阴暗小路。当权力在官人手里成了获取私利、张扬自我、表现美化自我、高调宣传自我的工具时,他就脱离了群众,不受欢迎。放着宽阔的民主大路不走,偏去走哪独裁**的小路,那是倒退,不得人心。
新华职校的老师们曾经是很幸运的,因为他们有过一个民主开放的年轻校长,让他们轻松愉快地工作了十年,也懂得见证了民主办校的意义;但是,他们也是不幸的,这新校长的到来改变了一切,他就像一场瓢泼大雨,一下子冲走了学校浓厚的民主气息,他又像潮湿的黄梅天,让人难受也得忍着。自从他跨进校门的那一天,大家的感觉就是“黄梅雨里一行人”,一看见他,就“愁见滩头夜泊处”。26岁当校长,到了退休年龄还是校长,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你说江浙人有什么特点?”小徐老师余兴未尽地问起文老师。
“这很难说,每个人的个性形成因素应该很复杂。”文老师一下也说不准,“也许国人都认为江浙一带的人细腻。”
“说白了就是小气吧。”小徐老师说的直接了点。
“小气的人哪儿都有。”文老师不爱听了。
“那你觉得这新校长呢?”小徐老师斜着眼问,她自己是广东人。
“我觉得广东人也不大方。”文老师没正面回答,“其实小气和大方不是绝对的,应该是因人而异,不能对号入座,更不好生搬硬套去下定义。”文老师的观点还很辨证。
“不过与北方人相比,说江浙人不大方倒也成立。”汪老师是北方人。
“那还要看你是不是真正的北方人,如果你的籍贯不是北方的,那是不是还有差别?如果你在南方生活了这么多年能不变吗?”文老师边说边关电脑,“我今天早几分钟走,回去办点事。”
“我也有事,也回去了。”小徐老师把台面收拾干净。
5分钟后,两个年轻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三个人。
“小文是不是不高兴了?”许老师觉得不对劲儿。
“不会吧,不过她就是那的人,小徐的话也说得太直了。”汪老师也觉得不妥了。
“小文说的也有些道理,地域或区域对个人性情的养成还是有影响的,但是也不能排除后天的个人修养。”林思说,她也是北方人,可她的籍贯是南方的。她总说自己是北方人、父亲是四川人、母亲是广东人,但她老妈从来都不认为孩子是北方人,所以林思小的时候就说不清楚自己是哪里人,她觉得自己身上有三个地域人的特点,当然也有遗传之因特点。
“小文的男朋友怎么样了,她后来有没有说什么?”许老师转向汪老师,她们俩是办公室里与小文聊的比较多的。
“她说是说过几次,只是说不清楚那边的具体情况,总是觉得俩人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互相的电话明显少了,打电话时心里总有隔膜,说不上几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闹点别扭也不算啥,只要你心里有他,就要主动些、宽容点。”许老师说。
“小文也表示过她可以让他,毕竟是多年的朋友,还是很留恋。但她也说她这个男朋友不省心,已经不是第一次与别的女孩子走的很近,尽管最后都各自走远了,可还是闹得她很不开心,若不是她宽宏大量,可能也各奔东西了。”汪老师说。
“如此说来,这两个年轻人也没稳定下来。”许老师听出问题了。
“如果都在一起,也好说,可如今一年也见不上几面,就难说了。”林思也觉得难,“古人云:‘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现在的年轻人交往的范围广,可变性大也是自然的。”
“是呀,从前的年轻人谈恋爱哪像现在说变就变、说分就分,还高姿态地说什么恋爱不成,交个朋友也行。”汪老师觉得是不是在找借口。
“今非昔比啊。”林思说。
“小文的妹妹告诉说她的男朋友至今都没离开那个‘同学’,两个人还一起去过上海两三次。那女的还挺厉害,她的男朋友好像还怕她。”汪老师又说,“有一次她妹妹看见他俩在一家饭店吃晚餐,刚巧她们公司也在那儿请客户吃饭,她就过去跟他打个招呼,他本想客气一下,让她一起坐坐,没想到那女的理都不理,还故意不停地使劲吃,见她那个无礼样,她妹妹也没法多说,只好退下。”
“要是这样,事情就难办了。”林思说。
“好男孩哪儿没有,我看这学期新来的1班的班主任就不错。”许老师说。
“哪一个?汪老师问。
“就是那个个子高高、白白净净、戴眼镜的那一个。”许老师描述道。
“就是那个来找过小文好几次,不是说班上的学生,就是找她打羽毛球。”林思想起来了,“那小伙子不错,小文上他们班的课。”
“噢,打球那个我知道,我就看见他来过好几次。”汪老师想起来了,“不过小文没想那么多,她说放假后先回家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她就不回来了,她不会轻易放弃的。”
“唉,好事多磨,看来还真是这样啊!”许老师感叹起来。
“哟,一开门就听见你在叹气,是不是又病了?什么好事多磨啊?”一听话音就知道进来的是夏老师,她有严重的鼻炎,声音很独特。
“还好,这几天没吃药。”许老师赶紧说道,“不过你这段时间可是精神多了,还瘦了不少,是不是去做减肥理疗了?”她记得夏老师说过要去试一下。
“哪有那闲功夫啊。”夏老师说,把那“啊”字拖得很长,好像真的很忙。
“忙什么呢?”汪老师问,她们俩的孩子都在国外读研,应该没什么可忙的。
“嗨,你不知道,有个朋友全家回老家了,硬要把狗放在我家,那是大型犬,可不好侍奉。钟点工又不管,我一气就把她辞了,全都自己干,你说能不累吗?”夏老师无奈地说。
“这是好事啊,”许老师抢着说。
“还好事呢,我每天吃晚完饭可有事做了,”夏老师拉了把椅子坐下说,“早上他遛狗,晚上我遛,回来还得全面打扫卫生,不然味就很大,有时还要给狗冲凉、吹干、喷香,一忙就是两个多钟,累死我了。”
“怪不得你一下瘦了这么多,没想到这养狗还能减肥呢。”许老师似赞似叹地说。
“我们家有个小狗,也挺累人的。”汪老师边说边在电脑上找出相片:“看,这就是我们家的‘多多’。”
“这狗,这狗......”许老师说不下去了。
“你是想说它不好看,是不是?”汪老师说完就笑:“多多是不漂亮,不然就不叫这个名字了。”
“为什么,还有个故事不成?”夏老师问,她家这大狗可没故事,就是给朋友帮个忙,可没想到却让困扰她自己那么多年的一身肿块差不多减了一大半,她本来就挺高,这猛地一看,都有苗条之感。一分劳动,一分收获,这养狗也有益健康呢。
“我们去买狗时窝里就剩下它一个了,”汪老师一本正经地说起来:“卖狗的说,你们先拿回去养几天,等有好的了我们就通知你们回来换。”
“看来这狗真是公认的不受看了。”许老师可算有机会补上一句话。
“我们都不想空手而回,就说我们养几天再决定吧。”汪老师的语速慢下来,像是在做决定。
“那你们想了几天才决定要它的?”林思问,她认真地听了好一会儿,还看了半天多多的照片。说心里话,这小狗太不幸了,长得不是一般的难看:看它那一身微卷凌乱的杂毛,定是串了种,还灰不灰黑不黑的,也说不上是什么颜色;脸上有点说不上白的白毛,又差不多给从头上耷拉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再看它那快看不见的眯缝成的一条线眼睛,和那嘟嘟在一起的小鼻子小嘴,怎么看都像没长开的小萝卜。曾经听汪老师说她家的狗吃的是进口狗粮,可那毛却一点光泽都没有。之所以吃进口狗粮,是因为它一次吃国产狗粮过敏,差点送了性命,汪老师只好去“拉动外需了”。如不是碰上汪老师一家,这小狗可能早就不在了。落到了教师之家,它可是真正的好命狗。
“我们当天就决定了,”汪老师好像就等着有人这么问,故把“当天”两字说的很重。
“喔......”三个人都没想到。
“别看多多长的不好看,甚至有点丑,可它整天一步不离地跟着我们,好懂事,生怕我们不要它了。”汪老师又拉出几张多多的照片,一看就知道它是只京巴狗狗,过去的人都叫它们为“哈巴狗”,就是小狗之意。现在京巴狗不耀眼了,可从前人家可是远渡重洋,从海那边来的“友好使者”,听说祖籍还在古罗马帝国呢。到了咱们这边,京巴小狗狗也很受宠,曾经是贵妃杨美人和慈禧老佛爷的掌上明珠。
“这样,你们就心软了?”许老迫不及待地问。
“不是心软,是有同情心,”汪老师纠正道,“估计多多都给多次退回过,是卖不掉多出来的。”
“我说这名字怎么有点怪。”夏老师知道城里人都爱给狗狗起洋名字。
“见它跟我们那么亲,就觉得有缘分,所以当天就决定留下它,不换了。”汪老师说完就拿起水杯一口气把剩下的水都喝光了,爽!
“我就觉得京巴狗好看,就是宠物狗长相,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人都不爱养了。”许老师没养过狗,也许真的不明白。
“物以稀为贵,什么东西多了就不受重视了啊。”林思这又是话里有话。
“你呀,别想那么多了,”夏老当然师知道林思是什么意思:“看看多多,还真是好事多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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