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布白名单,是表扬捐款的人,除了党员,另一张白名单上就写了那么几个名字,还不如不贴。Www.Pinwenba.Com 吧看似在表扬捐款人,实则更像是在责问校长:你的组织能力是不是太差?你的人气指数是不是太低?你的方法是不是太损?你的人格魅力是不是零?一校之长,一个领头羊,若是没有人格魅力,那是最大的悲哀:是他自己的悲哀,也是大家的悲哀。
许老师就悲哀了好几天,她捐款的事在办公室里被说笑了好几日,她也自嘲说自己立场不坚定。
“黑名单有那么可怕吗?”林思过后问她,“大家抬头不见底头见,谁不了解谁,你怕什么?”
“我怕你们都捐了,剩下我怎么办?”许老师还是太爱面子了。
“你呀,就是沉不住气,等上班后再说也不晚。”林思没想到她连办公室的人都不问问。
“我一着急就顾不上了,哪还想那么多。”许老师说,“我这人是没有主心骨。”
“那你至少也该给我们通个话,看看这边情况怎么样啊。”林思说,她们都没捐。
“不瞒你说,当年离婚时我也没个主意。”许老师如今日子过得很顺心,也就不介意说说从前的事,有时没人问,她也会说上一句。
“有一次好像听你说,你离婚是因为出了小三。”林思想起上次的话还没说完,就问起来。
“那时还不叫小三,叫外遇,”许老师边说边想,见屋里又只有她们俩,也不回避再聊聊过去的事。“记得有一天他出差了,说是要去三天,过了晚饭后,来了个女的自称是他的同事,说要找我说件事。听说是他的同事,我还很热情地招待她,可没想到话没说上几句,她就哭了,说我们家的那位如何如何,她现在又怎样怎样了。我当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她后来又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她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等我回过神来,想起她那哭哭啼啼的样子,我猜这事也许不是空穴来风了。那几天一直头晕,上课都恍恍惚惚的,他再不回来,我都挺不住了。”
“你问他了吗?”
“没马上问,我怕那是真的,”许老师说,“可过了两天,看他像没事人一样,我忽然想,也许他还不知道。到了晚上,那女的又来了,听他们说话,好像也不像同事。我不想再听她说,就出去了。等我一个小时后回来时,那女的已走了。我把灯打开,见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就知道那女的说什么了。”
“他是不是不知道?”
“没错,他确实不知道,而且也不相信,不过他也不争辩。我那时真希望他和我吵一架,说那不是真的,说那他与那女的一点的关系也没有;可看他那丧气样,我确信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那天晚上我们都没睡觉,他在沙发上坐到天亮,我在书房里熬了一晚,天一亮,我就去学校了。”
“那后来没去做一下那女人的工作?”
“这人还真不可貌相,别看她年纪很轻,可很有主意,她说孩子她要定了,让他看着办,之后,她就请假回家了。还说他处理不好,她就回来去他们单位闹。”
“他们不是一个单位的吗?”
“她瞎说,她是某个公司的文秘,他去她们公司采访时认识的,后来就来往没断。她虽然年轻,可长的算不上漂亮,与众不同的是她那两只细细弯弯的月牙眼睛,配上那尖尖的瓜子脸,还真听有点狐媚气。”
“他是不是没告诉她他已经有家了。”
“不会的,他这个人还是很诚实的,不会骗她,不然她怎么会找到家里来了。”
“那倒也是,记者大多都还坦诚大方。”林思分析道。
“她走了以后,事情也难见好转,如果那孩子出世,事情就严重了,他的工作就保不住了。趁着单位还不知道,要想个万全之策。”许老师似乎记的很清楚。
“那还得去做那女的工作。”
“开始是这样打算的,可无奈除了她联系我们外,我们联系不到她。”
“她是要错到底了。”
“又过了几个月,她又提出了离婚的最后办法,这也是意料之中的。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总是要给我们父母知道。我父母本来还希望他父母出面调解,可他妈妈身体不好,一听这事,一气之下就犯病住了院,她主要是怕她儿子把工作给丢了。”
“他们家有几个孩子?”
“三个,上面有两个姐姐。他是独子,是家里的希望,而且他还很孝顺,他要是出了事,他妈先就挺不过去。所以这事也指望不上谁能帮忙,还得我们自己尽快拿出办法。”
“没找找朋友或同事帮助吗?”
“那时哪敢说出去,再说人家打定主意要你离婚,那就没有转机了。”许老师摇了下头。
“她是不是想要钱?”
“不是,我们说了要多赔偿她,都给她拒绝了,她就是想要人。”
“他想离婚吗?”
“开始不想,可时间不等人,后来就知道整天喝酒,问他怎么办,他都不说话了。”
“这男人就是没出息,就像酒后驾车,明知是违法的,可还是头脑一昏,就去以身试法,根本不想自身的社会责任。”
“是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出了事又担当不起,就是没有责任心。”许老师叹气了。
“后来是你提出离婚的吗?”
“不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不会提的。可后来那女的不停地联系他、威胁他,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做出决定,哎。”许老师长又叹了一口气:“说是决定,其实不说都知道是什么结果。对一个有事业心的人来说,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是呀,开除公职是很难面对的。”林思说,她知道,现在的人丢了工作不算什么,可那时的人如果弄丢了工作会让人瞧不起,更何况是为这种事,那可是大丢面子。
“我看他还是有点看上那女的了,至少她非常年轻,他绝不排斥她。”许老师说这话时语气很鄙视。
“对那些年轻漂亮、心术不正的女孩,就要离她远一点。”
“话是这样说,可老牛吃嫩草是很多男人的通病。”许老师说的一点也不夸张。
“是啊,现在离婚率高,多是小三闹的。”林思说的还真是一种普遍现象。
“我真没想到这辈子会遇到这种事。”许老师接着说,“这人怎么会变得那么快?当初一点想不到会如此,真让人防不胜防。”
“看你这么随和,还真不像有戒心的人。”在林思眼里,许老师就是心地纯真不忘感恩的人。哪怕你帮了她个小忙,她都念念不忘,想办法回报。
“这男人啊,还是花心,为了个女人,什么都不在乎。”许老师这话也不偏激。
“这造物主啊就应该让那些朝三暮四的人碰下壁,让心术不正的女人相貌丑陋些。”林思想让许老师轻松一些,等会儿还要上课。
“我看他还是喜欢她,她比他小七八岁呢。你看,那上了年纪的人都牙口不好,吃菜都爱吃那嫩叶菜,喝汤都爱喝鲜肉汤,说是易消化,对身体好。”许老师笑着说,她也许还真没说错
要说许老师,她在学校也曾经是讲台上的顶梁柱,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一年教高三,可能是劳累过度,一天在操场上升旗时,她竟晕厥倒地。后来送医院的结果说是颈椎病,是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导致头晕昏厥。这是典型的职业病,特别是高三老师,下了讲台,就埋头桌前改卷、做题、备课、整理资料,忙得一团转,根本舍不得时间活动筋骨,时间久了,难免生病。而许老一连教了好几届高三,“倒地”也是在劫难逃。来新华职校前她也在沙田职校干过,那时赶上本组的科组长退休,要她接任,她以身体不好为由婉拒了,可答应为学校分担困难,连教三届高三,那工作量是可想而知的。合并到新华后,又去教高三,就是铁打的身板也要打晃,她这一晃就直接倒在地上,而这从天而降颈椎病还非常难治。她后来休了几个月的病假,这病也没好到哪里去,经常头晕恶心,在电脑上打不了几个字就头痛,可能是神经又受到压迫了。这还不算,让她懊恼的是,当时光顾看病,也没想过工伤的事,等到发现出问题时,都说不清楚了。在休病假时她以为不过就损失点钱,可实际远不如此。后来评职称,她才发现影响超级大,大到她都放弃过申报。她休了那么多病假,要扣很多分,她哪有竟争力?虽然后来历经磨难总算过了高级,可级别还是不高,工资也受影响。她知道,这回碰上《专业技术岗位评定》,又得受影响了。正应了那句话:一步没赶上,就步步赶不。好在她想得开,身体为重,那些身外事就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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