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二 荡气回肠的时代大歌

2014-08-19 作者: 樊新旺
序二 荡气回肠的时代大歌

申跃中

近年来,新旺同志把县作协工作搞的风生水起,十分活跃,作代会都开过三次,这其中的繁杂与忙乱,可想而知。Www.Pinwenba.Com 品 文 吧但他忙里偷闲,挤时间抓紧个人创作,并取得了可喜的收获。

说他创作收获之可喜,也决非顺情说好话的溢美之词,而是现有多种体裁合成一集的大作在此。这不仅说明其创作的数量,可贵的是他在散文、小说等方面在质量上的重大突破。

这些年,文坛常把较好的散文冠之以“美文”,正像媒体主持人常把登台亮相,长得漂亮的女人说成美女一样。然而,时间一长,一些文学编辑为了取悦作者或引诱读者,也常把并不怎么美的文章,说成“美文”;正像在大庭广众之下,很多主持人为取悦女人,把本来长得不怎么样甚至是丑女,也高呼“美女!美女!”真叫人肉麻!现在我敢说像新旺现在的散文,如《母亲的麦秸垛》和《母亲的土炕》,要说是美文是当之无愧的。这两篇散文,我是在《保定晚报》上看到的,其实就是拿到国家级的《散文选刊》上,也不失为上乘之作。

请看作者对童年生活的回放,回放他对孩子般的想象:“故乡的麦秸垛,神迷了我童年的眼光,它仿佛一个神奇的大黄蘑菇,又好像大地母亲高高隆起的乳房……大地不正像母亲一样,将自己的筋脉通过麦秆麦糠,化作玉液琼浆,输入人类的肚肠?那一个个大黄蘑菇似的麦秸垛,不正像一个个硕大的乳房?我们在上面翻跟头、数星星看月亮;掏麦洞,捉迷藏……”作者以孩子般的童心童趣,抒发着深藏在心底的恋乡恋母之情。因为只有童心童趣其情才真,其情才醇,其情才圣洁,才千丝万缕连绵不断。

对着黄色的大黄蘑菇——母亲的麦秸垛,作者写道:于是,从这头到灶膛,母亲的脚印就重复地叠印在这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她背着筐头,撕拽下麦秸,走到灶膛,八印的大铁锅下,麦秸儿噼啪噼啪地作响……当寒流袭来时,它供我们做饭暖炕;当阴雨连绵时,它为我们引燃生活的晴朗;春夏秋冬,雨雪风霜,母亲的麦秸垛,为我们延续着生命的时光……

联系下一篇散文——《母亲的土炕》,其实它是《母亲的麦秸垛》的姊妹篇,它是它的延长。倾听作者又开始了孩童般的歌唱:一盘土坯炕,是我诞生和成长的地方。在这盘土炕上,温暖着我们贫寒的时光,土炕的这头,是风箱鼓动的灶膛,那头,一截儿烟囱,矗立在房顶上。几十年来,母亲在灶膛里填着柴草,咕哒咕哒拉动着风箱。她在锅圈上贴着饼子,在锅底给我们熬着菜汤……歌词是这么质朴无华,韵律自然流畅。听起来竟令人醉心醒脾,荡气回肠(看,我被他的散文诗感染的也压了韵脚)。因为他唱的并非一般的俗曲小调,而是时代的大歌。你听:如今,我住进了高楼,安睡在席梦思床上,但我的梦,还时常在母亲的土炕上滚动和飞翔。悠悠岁月,地久天长……虽然,父母已经离世,但每年除夕,我还毅然地返回故乡,在烧暖的土炕上,守望着生我养我的爹娘……

我看明白了,原来这两篇散文诗的重大意义,写的是在我国工业化、城市化的过程中,由农业文明过渡到工业文明人们内心不断产生的一种阵痛,对工业文明的到来不适应或无所适从甚至是对未来迷茫和把握不定。简要地说,就是对农业文明唱挽歌。

文学是人学,是人的心灵学。那么,人是什么呢?伟人说,人是社会关系的综合。人的社会关系,包括家族关系,亲友关系,上下级关系,男女关系等等,总之是根据一定的利益关系,结成一个人生的关系网。能耐大的人,结个大网,能耐小的结成一个小网。每个人都是在他的网里生活。现在,我们按在这个“网”的话题上来谈谈新旺的中篇小说《村架传说》。要说这篇小说有其重要的创新和突破,首先是它的“网”状结构。作者就是根据人们网状的生活圈子,来构思他的小说的。把小说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放在他的网状结构里。并把人与人之间的历史联系,即过来的恩恩怨怨,益害冲突,作为网的经线;把人与人之间的现实联系如矛盾冲突和利害关系作为纬线。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经纬的交叉点上。就在自己这个独特的点上,时刻接收着各方面的利害信息,对应着各方面的挑战和应战。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小说的缘起霍家媳妇山里红和田家老太太,只为两角钱那么点事,能闹得这么轰轰烈烈,搅动村、乡、县上下几层人不得安宁么?就是因为这件事撞到网上了。因为网是牵一丝而动全网的。乍看起来山里红和丈夫霍四喜,只是没多大本事的一般农家老百姓;而田家老太太有四个儿子,两个是国家干部,其他是外出工人。当他们得知老娘为两毛钱被山里红一个嘴巴打倒,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在本村又当然被认为奇耻大辱,可山里红不但不道谦,不服软,还说刺恼话。于是,村里人感到有好戏看了。山里红和霍四喜表面很弱势,却为什么敢给田家叫阵,因为他有两个大靠山,一个是村长陈大雨,另一个是电工田老坏。而正是这两个与田家在县国土局当副局长的田青洲,早有未了的仇怨,更不说田老坏与那山里红私下里还有一腿,而田老坏的小舅子是公安局的一个科长,村长陈大雨还是通过他大哥陈大水认识了县里管公安的焦书记。

当然,田家人多示众,整整齐齐的四条汉子,除大哥不在本地,另外哥儿仨当然都要为老娘出这口气。作为国家干部的田青洲,一开始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他还让中间人从中调解。但只因山里红不断放出一些挑衅的话,终于拦不住两个弟弟,在没有人在场的情况下,把山里红暴打了一顿,田青洲本人也为给母亲出气,上前踹了几脚。但在妻子朱美花的劝阻下,并没有打得太厉害。当然也打得死猪般地瘫软在地。当村长陈大雨和电工田老坏得知这消息,心中大喜,马上报了案。他二人下决心:这一回一定都要把田青洲搬倒!

至此,在霍田两家的矛盾冲突中,村里的人们,有向灯的,有向火的,有趁鼓打雷的,有趁火打劫的,有唯恐天下不乱的。

报案之后,乡派出所长申大海,就成了解决这一民事纠纷的中心人物。然而,在申大海身边的乡党委书记张天智,与田青洲关系甚好,张天智不仅为其出谋划策,还亲自为田家找有恩于申大海的周保全关照此事。

山里红伤势的轻重,是判断这一案情的证据。其伤势的鉴定固然要出于县法医之手。而王法医是田青洲的同学,那个张法医是田家老四的结拜兄弟。于是在整个案件的调查审理过程中,双方都不于遗力的去活动,运作和打点。

当今我国司法尚有不少需要改革和完善之处,在民间早有很多关于“大檐帽”的顺口溜流行;加上自古以来,老百姓就深信“人托人能上天”。只要有门路的就要走,没门路的扒窗户过也要走。宁肯把功夫和金钱花在托门子和扒窗户上,也不肯省钱输掉官司去丢人现眼。当小说写到双方用尽一切招数,等他们极尽托人赖脸之能事,最后,不论县里的焦书记,还是派出所申大海,都力主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经过申大海艰难的调解,终于较为合理的结束了这场民事纠纷。如果双方都不托门子走关系,可能也就是这样吧!但是,如果只有一方面托关系,另一方根本就不走关系,会怎样呢?那可就不好说了。正因为小说真实自然地反映了生活现实,才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和强烈的时代特征。这都是与小说的网状结构分不开的。至于其中关于人物的塑造、语言的运用等方面,也有鲜明的特点,这里就无暇多叙了。

总之,小说是优秀的名副其实的现实主义作品,应为作者在小说创作中这一新的收获而高兴而祝贺!当然,作者在文艺创作上兴趣很广泛,除小说散文之外,在诗歌、游记、曲艺或影视剧本等方面。也都有新的收获和尝试。

今后,随着作者生活的积累更加丰厚,笔下更为成熟,我们有理由期待他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此文作者为清苑县郎庄人,享受国务院津贴的著名作家。主要代表作有《社长的头发》、《挂红灯》和《中和人家》等。)

2012年9月16日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