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贵妇用事实证明,即便是成不了皇后,她照样可以在后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Www.Pinwenba.Com 吧
赵珏握拳咳嗽一声,“还是爱妃来说吧。”
顷刻间,赵珏便忘记了梨花带雨的李芷,白菜虽然清爽可口,却怎么比得上山珍海味。
“听人说,督主曾经是官宦子弟,且有一青梅竹马的表妹,可是?”贵妃虽是在问谢景然,但目光全是在赵珏身上,白皙细嫩的手被赵珏攥在手里,贵妃娇媚一笑。
“回娘娘的话,没错。可惜,在八岁那年被人给卖了,十年来音信全无。”谢景然提起李芷,面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就好像是个完全陌生的人。
贵妃将手从赵珏手中抽出,“哦?是这样啊。可是我怎么听说,这宫里也有你的表妹?督主看起来不解风情,没想到情妹妹倒是不少啊。”
即便谢景然没有提前知道贵妃想要干什么,也会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口口声声说是“听人说”,实际上还不是把所有的事都打听清楚了。
以谢景然对贵妃的了解,最好不要在贵妃面前耍花样,不然她会让你死的很有节奏,可惜李芷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贵妃。
“人有亲疏远近之别,奴婢只记挂着那位失散的表妹,至于宫中这位……奴婢可受不起。”满是对李芷的嫌弃。
听到这话,贵妃对着赵珏灿然一笑,“看来这位表妹是入不了你的眼。”这声音里带着的一种愉悦只有谢景然听得出来,至于赵珏……他只顾着眼前千娇百媚的贵妃了,哪里注意得到他心中那朵油菜花整被嫌弃着。
贵妃假意叹口气,“本宫原本是想着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来着,现在看来,却是本宫自讨没趣了。”贵妃就是贵妃,即便是叹气都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美感,尤其是在利令智昏的赵珏眼中。
“娘娘宽厚,奴婢妄加猜测,娘娘是为荔枝的终身大事担忧吧。”谢景然不仅要黑李芷,还要坑她,“恕奴婢多嘴,娘娘好意将荔枝赐给奴婢,奴婢和荔枝都会感念娘娘的大恩,但知道的人会跟奴婢一样认同,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嫉心胸狭窄,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宫女呢,如若不然怎么会将她赐给一个太监。”
“哦?那你觉得该当如何呢?”
“荔枝从小便心高气傲,五岁生辰时便说过,要嫁给这世间最厉害的英雄,其他任何人她都是看不上的。”谢景然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想来这世间最厉害的英雄非司空将军莫属了吧。司空将军年轻有为,且品质高洁,配荔枝再好不过了。荔枝进府以后,定然与司空将军琴瑟和鸣,这样既成全了娘娘的心意,又让荔枝以后有了依靠,何乐而不为呢,娘娘您觉得呢?”
谢景然又补充了一句关键的话,“司空将军可是性情中人,娘娘不必有其他顾虑。”
贵妃终于肯给谢景然一个眼神了,那绝对是赞赏有加,“你说的没错,绿芜,传本宫懿旨,将荔枝赐给司空文星为妻。”
殿内一宫女轻声应答。
谢景然知道自己的这建议十分合心意,接着便趁着贵妃高兴提自己的事了,“不敢欺瞒娘娘,我那失散多年的表妹也终于找到了,可惜失忆了,奴婢想要跟娘娘求个恩典。”
贵妃瞟了谢景然一眼,“谢公公不愧是东厂的督公,连本宫都要算计一番。”不得谢景然答话,便毫不在意地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恩典?看在你甚得我心的份上,便成全了你。”
“想来娘娘应该清楚,我那表妹本是良家子,被人拐卖已入奴籍,奴婢心中甚是愧疚,想求娘娘做主给表妹恢复良家子身份,等哪日奴婢与表妹成亲定然感谢娘娘的恩德。想来荔枝姑娘也会为之欢欣雀跃的。”
其实谢景然根本不必提姜蜜,也不必请贵妃给姜蜜恢复良家子身份,这种小事东厂随便什么人出马便能办得妥妥当当,谢景然只是想借此给姜蜜提提身份,即便以后有人来找茬也得看他敢不敢落了贵妃的面子,给贵妃没脸便是给皇上没脸,当然这只是其一;其二,也是想羞辱李芷,这不仅能让谢景然高兴,也能让贵妃高兴。
这事儿对贵妃来说丝毫没有难度,还能继续给李芷添堵,她也乐得成全谢景然。
“谢公公这表妹真是好福气。”贵妃这话到不全是恭维,虽然谢景然极力掩饰,她也能从他细微的表情中察觉出端倪,再加上密探查到的东西,她便猜的**不离十了。
贵妃为何这般对李芷,那得从李芷进宫说起了。
虽然谢景然不愿意承认李芷所谓的“聪慧”,但的的确确她有着几分小聪明,跟宫里的人精比起来,自然只能算是小聪明了。
受谢氏所累,谢景然和李芷都充入宫中为奴为婢,得罪曹公公的只是谢氏,两人从官宦人家变成了奴仆已经足够了,且曹公公哪有那么多功夫关注俩孩子在宫中怎么样,所以虽然刚进宫便被人欺负,但那也是在没有人特殊关照的情况下。
明显化名为荔枝的李芷就比谢景然吃的开,这个宫女姐姐,那个侍卫哥哥,嘴巴甜得很,没过多久,李芷便能去太后宫中打杂了,而谢景然依旧在杂役房,同样是打杂,地方不一样,差距自然是不一样的。
就不说,李芷每次怎么趾高气昂,怎么炫耀哪个哪个贵人打赏了她什么东西,同样都是宫人,以为自己高贵多少。
李芷习惯于欺负谢景然,她以为谢景然还是那个任她欺负且不敢告状的表哥,哪想着一巴掌便被武功小有所成的谢景然扇翻了,咳咳咳……不该宣扬暴力。
她便偷偷躲在废弃的宫殿里哭泣,害怕被其他人瞧了去,实在太丢人了,心高气傲的李芷怎么受得了。
巧的是,贵妃偶然间路过此地,看李芷可怜便轻声安慰她,甚至还跟太后讨了李芷去。
从此李芷就跟一步登天一样,想要报复那一巴掌的仇恨可谓是蓄谋已久。
先不提,李芷和谢景然的那些恩恩怨怨,只说贵妃对李芷是赏识的很,可以说没有贵妃就没有李芷,可是李芷就是个白眼狼。
干瘪女娃长得亭亭玉立了,那心思也活泛了,想要抢贵妃的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贵妃一根手指便能碾死她。
贵妃对待情敌只有两种法子,一种是死,另一种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像李芷这种背叛她的人,怎么能让她死的干脆。
做主将她赐给谢景然,一方面是让她难堪,还有什么比嫁给一个太监更难堪的呢,宫中的腌渍事儿多的很,谢景然也未必干净的很,另一方面也是借谢景然的手折磨他,她早就得知谢景然同李芷那些恩恩怨怨。
至于为什么是妻,而不是妾,若是当一个正常人的妻恐怕是幸事,且是以她的身份“罪臣之亲眷”,但若是一个阉人的妻,恐怕她恨不得钻到砖缝里去;为妾可以躲在家里不出门,但为妻可不行,必要的应酬可是必须的,且以谢景然睚眦必报的性子,折磨不死她也得疯了,她就不信京城里贵妇的口水不会把她淹死,想想便觉得解恨。
“娘娘为何又同意将那贱人赐给司空将军了?难道是因为……。”绿芜一边给贵妃梳头,一边问道。
贵妃冷笑道,“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的的确确是谢景然对李芷的嫌弃取悦了贵妃,呵,连娶她都觉得恶心呢,至于谢景然说的那些威胁的话,她压根没放在心上,即便是有人说她心胸狭窄容不得宫女又怎样?但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贱人得罪谢景然,谢景然已经明摆着对李芷表现出嫌恶了,她又如何能扫了谢景然的兴呢。
至于司空将军,贵妃早听嬷嬷说过,那什么司空将军就是个疯子,他的的确确没娶过亲,实际上根本没有好人家的女儿敢嫁给他,曾经有许多断手断脚,缺眼睛少耳朵的女子被将军府的人用草席一卷丢到了乱葬岗。
有些龌龊事,贵妃明白的,所以她也更加期待,李芷会被这位司空将军折磨成什么样子。
另外提一句,有一次宫廷晚宴上,司空文星曾对着李芷露出隐晦不明的笑容,已为人妇的贵妃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以前还会护着李芷,既然李芷不仁,便休怪她无情了。
明亮的屋子内,李芷坐在床沿上,紧紧地攥住衣服的裙摆,脸上闪现愤恨和绝望,以及一丝希望,她在期盼谢景然是嘴硬心软的,嘴上说不会放过她,说不定……说不定……想想便知道怎么可能。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期盼,小时候无论自己怎么欺负他,他都不会给自己告状,这是不是说明,他终究还是对自己这个亲表妹还有情义在的?
李芷也知道,自己这么对谢景然,他定然不会让自己好过的,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这么坐以待毙?她不甘心,她怎么能嫁给一个太监,她才十六岁,大好的年华岂不是就这么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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