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别让自己太卑微

郁暖言走回到房间里，整个脸色都是煞白的一片，心脏被人揪的生疼，她想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她恍惚了一下，接着踉跄的走到柜子前，衣服拿出来，又拉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的手脚都有些紊乱，想将衣服叠一下，可是整双手都在微微的颤抖，她抿着唇，努力克制着心中撕裂的痛感，将衣服随意的往箱子里一扔，收拾掉自己平时的一些小物品，然后换了身衣服便拎着箱子走出房门。

刚走出来，便看到站在门口有些失魂落魄的葛旭，隔壁杨莲莲的房间里传来葛母的安慰声和杨莲莲的哭泣声，葛父坐在一边不住的叹着气。

郁暖言的心里一阵的悲戚，朝着葛旭看了一眼，咬了咬唇，便直接越过他下楼。

“暖言——”葛旭低低的叫了一声，手下意识的就要去拉郁暖言的胳膊。

“别碰我！”郁暖言狠狠的甩开他，接着深呼一口气道，“阿旭，我们完了！”

郁暖言说罢，面色已然变得有些生冷，她咬着牙，一步一步的朝着楼下走去，葛旭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绞痛，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理由去留住她，留住他挚爱的女人。

“暖言——别走！”葛旭再次抑制不住的叫了一声，声音哽咽。

房间里的杨莲莲听见葛旭的这一声唤，心里一阵的悲戚，这个时候她才恍然过来，葛旭是真的变心了，已经不是爱着她的葛旭了。

一直以为葛旭和她分手是碍于家族颜面，一直以为葛旭对郁暖言的爱也只是看着她漂亮的迷恋，一直以为他对的心底终究会有自己的影子，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了。

三岁的时候被葛旭的姑姑收养，葛家虽然不是名门望族，但是在当地也算是有一定地位，当时的她一进葛家的门就见到比她大三岁的漂亮的小哥哥，那个小哥哥一直宠着她，爱护她，对她百般呵护，她以为，那就是爱情。

她也曾经说她长大了要嫁给葛旭，葛旭也觉得由她陪在身边没有什么不好。

葛家的人看着两个人走的近，也并没有怎么加以阻拦，可是心理上的担忧不是没有，再后来的有一天，葛旭突然告诉他，她该长大了，而他也会考外地的大学，他会永远如妹妹一般的疼爱她。

妹妹一般，多么可笑。

后来就出现了郁暖言，葛旭甚至打电话回去说要带郁暖言回家过年，他忍受不住了，所以执意来到了眠城，她观察着郁暖言，也观察着葛旭，虽然葛旭曾一次次的警告她不要伤害郁暖言，可是葛旭难道没想过她也会受伤？

因为葛旭受伤，葛父葛母便来到了眠城，她让葛母帮助自己，因为她知道葛母一直最疼爱她，她一定会帮助自己。

但是事实上却并不是如此，是她傻了，痴了，他以为爱上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她也以为爱情藏在心中既是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也依然坚如磐石不动，可是她却最终没有看清自己，看清葛旭。

她的爱情原来一直都是一场自以为是的追逐，因为葛旭不爱她，甚至可能从没爱过她。

她深呼一口气，甩开葛母冲到门口对着郁暖言的声音低低的喊了一声，“暖言姐——”

郁暖言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头也不回的朝着楼下走去，不知道是箱子重还是她心里痛，她的脚步一阵踉跄。

“暖言姐，你不能走，这一切都不是阿旭的错，是我……是我不好，我昨晚在阿旭的茶里下了药，所以才……暖言姐，你别走……我……我错了！”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承认自己原是那么丑陋和不堪的。

郁暖言抿了抿唇，真是好拙劣的借口，就算是被下了药，但在吃了那些药以后，还是有一段时间的清醒的，男人的心理不坚定，意志步顽强，任何的借口都是拙劣的。

郁暖言缓缓的转过身，看着楼梯口面色凝重的四个人，抿唇一笑，最终视线落在杨莲莲身上，“莲莲，其实就算你处处和我过不去，我在心底也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女孩的……哪怕是现在，我也这么觉得……可是女人的心都很小，我也不够坚强到，能有勇气原谅背叛……对不起，我走了！”

走下楼梯外的时候，一阵冷风呼呼的灌了过来，郁暖言的身子一个哆嗦，外面的雪还在下，很大，地面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白色，很白的颜色，没有经过任何一点污染的白色。

可是为什么此时的郁暖言却觉得这片白色是那样的假，只是为了掩盖地面的丑陋不堪的虚伪色调，是的，虚伪的，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虚伪。

深呼一口气，身上穿的还是太单薄，不然为什么心里面凉飕飕的，像是灌入了大片大片的冰刺，扎的她不住的颤栗。

站在路口边，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喊他，是葛旭的声音，她微微一怔，正好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她一扬手，用尽力气将后备箱打开，在葛旭冲到车前的时候她已经坐上了车子对着前面的出租车司机说了句，“开车！”

出租车司机启动车子，随即问了句。“去哪？”

郁暖言抿了抿唇，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现在这个城市对她来说是那么陌生，好似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她该去哪，她还能去哪？

她侧过脸看着窗外纷扬的大学，看着路人在雪飞中步履蹒跚，看到眼色迷离，随即她深呼一口气到，“去火车站！”

“姑娘，你这是要回乡么？姑娘，现在是春运期间，火车票恐怕难买，不过你也可以去看看……”司机好心的提醒着，郁暖言哽咽了一下，没有说话。

正如司机先生所预料的那样，火车票预售时间是十天前，而现在别说是今天的票，即使是十天以内的票都所剩无多，郁暖言想了一下，最终还是订了一张六天后预售的火车票。

站在售票大厅门口，她有些茫然，六天后，那她现在，该怎么办？她该去哪？

她深呼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找个便宜的旅馆入住，拖着行李箱的她走在雪飞中，看上去很是萧条，萧条的让人有些心疼。

“暖言——”一阵带着哽咽的声音传来，郁暖言的身子微微一怔，可是却没有回头，那个声音太过温暖，让人留恋，可却也让她不敢再留恋。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阿旭，如果你是个男人的话，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应该负起责任！莲莲……莲莲应该是第一次！一个女孩子将第一次给了你，你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爱她！所以别跟着我了！”

郁暖言说罢，拖着行李箱继续向前走，葛旭心里悲戚，上前一把拉住郁暖言的胳膊，“暖言，我知道我有错，我知道我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现在，跟我回去好不好……我父母和莲莲……已经走了……暖言，跟我回去……如果你不想理我，不想见我，我会马上搬出去……暖言……”

“阿旭，别这样，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理性决绝的男孩子，所以别让我为难好么？也给我们彼此……留最后一点自尊！”

郁暖言说罢，甩开葛旭的手，原来若真的爱，便不能忍，郁暖言这个时候是真的体会到秦疏影当时的感受了。

只是她比秦疏影似乎更加不堪，因为她连个住处都是没有，甚至做不到秦疏影那般的决绝，她果真是太懦弱了。

“暖言，就算你怪我，就算你恨极了我，可我们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分道扬镳，暖言，我们需要谈一谈，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好不好？”

郁暖言抿了抿唇，背脊陡然挺的很直，可是只是一瞬间，她便整个的松了下来，不管杨莲莲是下了药还是葛旭乱了性，至少杨莲莲还是个处-女，可是自己，自己有过那样不堪的过去，甚至还流过别人的孩子，相对于葛旭一夜的不忠，那自己又算什么？

她是没理由和立场去怪葛旭甚至去怪杨莲莲的，因为本身她就配不上葛旭，葛旭，若你知道我曾经是怎样一个女人，你还会爱着我么？你还会要我么？

“不必了！阿旭，别让我为难，也别让自己太卑微！”

“暖言——”

葛旭仍然抓着郁暖言的手不放，正待还要说什么，突然一个男人的厉喝声音传来，“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害死了大哥！”

郁暖言和葛旭都是微微一愣，侧过脸，便看到几个男人冲了过来，接着郁暖言被一手推倒在地，葛旭也被几个男人包围着拳打脚踢。

郁暖言坐直身子，便看到那个为首的男人好似有点儿面熟，正脸过来，惊了一跳，那不是那天拦着她的那个叫“二子”的人么？他要干什么？

郁暖言还来不及多想，整个身子就被那个二子一把拽起来，接着一个巴掌就朝着郁暖言的脸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