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瓶
“别……别杀我……我只是那个阿美花钱请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趴在地上哀求。
冰冷的硬物被尧儿控制着,依旧顶在那家伙流满冷汗的太阳穴上。我一脚踩上了他的背,恶狠狠地警告他,让他识相。
“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抢过尧儿手上的“家伙”,一把捅上他的后颈动脉。
我一手用“家伙”顶住他的后颈动脉,一手戳了戳他的太阳穴。
他的冷汗沾在了我的指尖。不听使唤的手居然甩了他一个耳光。
“别啊!我什么都说!”他很担心我会做什么,从刚才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变成胆小的连声求饶。果然,这种家伙,就是靠不住。
这个世界上,总有这样脱离人类道德规范轨道的物种,拥有魔镜的皇后,看似好心的送苹果的老婆婆,殊不知那却是染了巫毒的劣质产品,松懈的这一秒却要同时揣测下一秒会否永久黑暗,会否陷入敌人的诡计。
就像是魔咒的物种,令人生厌。
还是防着点的好。
“阿美为什么要抓我们?”
他沉默。
于是,我的脚就轻踏在了他浸满汗水的后背,随着一秒一秒地过去,没有一字一句的回答,我用的脚力也越发重了。
“她说要赢面子。下**,然后……”
我更用力了。他不敢往下说了。
我把脚挪开了。
正当他想起身时,尧儿握住了他的手腕。
她感到了他青筋的搏动。
她把那家伙按在了树上,她也贴上前,替他整理好衣领,拨了拨蓬乱的金发。
他似乎很畏惧尧儿这样对他,一直偏着头。
“你走吧。以后,摸清了人的底细,再去动手。”尧儿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
他神情大窘,像是受了鬼的惊吓。可尧儿这般对待他,又怎能与鬼相提并论。
莫非是我们称霸门的八门派太过于闻风丧胆了吗。
应该不至于吧。
尧儿拉起他的衣领,再一次替他整理着,距离拉近得恰好。
伪装的就像一对情侣在街头耍花腔。
这样的举动引来了路人的注视,而她投出的异样的目光却令路人不敢多望,加快脚步离了去。
人行道上就剩我们三个人了。
我拿出“家伙”走到那家伙面前,用指尖勾起他的下巴。
开始各种眯眼挑衅……
“不过是一个矿泉水瓶,你就吓得什么都说了。既然你已经说出来了,你觉得你还能有利用价值吗?喽啰。”我轻蔑地笑着。
在这样一个变化无穷,充满危机和心计的空间里,我已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我,哪个是为环境所逼而改变的我。
有的为了金钱,名誉,权力;有的为了交朋友,为了有个声势,为了有个靠山。
层出不穷的目的,在这其中甚至有因为打赌输了而来跟我搭讪。
我开始厌恶这样的世界。原本我们是那样的纯洁,善良,可是却因为欲望和贪婪而毁了这个本该属于大家的美好的世界。
“有。”他低下了头,可我感觉不到一丝想要求饶的欲望。
还是说,欲望太不浅显。
我让他说了。
他只是告诉我,今晚阿美要去七七的帮派偷袭而已。
“阿美那家伙瞄上七七了。”我将无处可发的怒气积聚在我泛起白色骨节的拳头上,可是潜意识在那即将爆发的一瞬间制止住了我这样不理智的行为。
转化为伪装的从容。
我使了眼色。告诉尧儿要去找栀羽了。
于是尧儿转身与我离开。
因为时间好像快来不及了,我便开始拉着尧儿一路小跑。
小跑时,回头看见他已经害怕得坐在了地上,那样狼狈又那样可笑。
轻蔑得连嘴角也上扬了。
……
如约而至。
陪栀羽逛了一个下午。
准备要去栀羽家时,我却突然想起,七七还在她老家,不在这里。
那她的帮派该怎么应对,没有七七在。
但如果我抛下栀羽去泣然,那栀羽又会怎么想呢。
这时,尧儿拍了拍我的肩膀。
“别担心了,我刚才告诉了泽锡奕龙他们。他们今晚会去坐镇泣然。”
可心里还是很忐忑,还是放心不下。
但碍于我是白氧,不能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我现在的累感。于是——
“嗯,那就行了。今晚就不必那么紧张了,放松点。”我的手搭上了她的肩,像个大男生一样。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了。
来电显示的号码是陌生号码,果断挂掉。
过了一会,手机铃声又响起。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我再一次挂掉了。
没过三分钟又打来了。不耐烦地接通了电话——
尖子“声”刺进我的耳膜:“叫你的七七小心她的泣然派,本小姐今晚去抢地盘!”
我正想接下去说的时候,电话就挂了。
回想起这样的尖子“声”也只能从阿美的喉咙里发出来了。
我拨了回去,不管她有没有听清,我直接说了一句:“不怕死你就来。”
然后我也学她,迅速把电话挂了。
并把这号码加入黑名单。看你还怎么骚扰我!
一边走着,一边听着栀羽和尧儿欢愉的交谈声,我却不想加入这样的快乐里……
因为我在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一个人的照片让我跟姐妹僵持了一个早上;一个徽章让一副丑恶的嘴脸露出谄媚的笑容和害怕;一个矿泉水瓶让一个亡命天涯的社会青年失去了该保住的秘密……
全都是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西。
人性有时候真的不堪一击。
我很想仰天大笑一番,笑出苦,笑出泪。
乐小茵!你不是这么不堪一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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