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苹果

苹果

百无聊赖地翘着二郎腿坐在Funny的大班椅上。

沉闷的气氛让我觉得连玩手机听音乐都是乏味的。

突然，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不是Funny，是个小护士。

“小姐，请问您是哪位？”她疑惑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噢，我是Funny的妹妹。”脱口而出的几个字，还是带有些撒谎的语气敷衍了那护士。

她说Funny有些病人要看，让我在这再等一会儿，便又出去了。

不一会，Funny果然进来了。

石延风却还在那个小房里躺着。

她一进来，我便问她是不是有新来的护士。她说没有，都是我见过的那些既娇小又手脚麻利的漂亮护士。

那怎么那个护士这么面生。算了，反正也很久没来了，可能只是我忘记了也说不定。

“丫头，那边躺着的小子是你的新搭档？还是你的新男朋友？”她坐下，提起盛着黑咖啡的白瓷杯吮了一口。

我摇了摇头。

“都不是吗？”　“肯定不是啊，只是二十四帮派新来的帮主。”

她宛然一笑，走到了床边拉起百叶帘，一大束阳光射进这个简约的办公室里。

十分刺眼。

“好像关系不是这么简单呢。你以前也当老大呢，可是从来没见你带男生来我这里。你不是说在我的私人诊所直接检查总比在大医院里排长龙好么？”她放下杯子。

我没说话，又把百叶帘拉下，从她的桌面上拿起一个苹果抛起，再接住，并贴近她：“以前认识的男生才没有他这么脆弱呢。这次纯属意外。你想多了。”

她总是这样，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即使很少到她的诊所里来，也总能在我的一言一行中看出我的近况，或是与旁人的特殊关系。

其实跟石延风也没什么特殊关系，对他没好感。

“不说了，去看那家伙。”我找借口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Funny，中文名方妮，年龄嘛，比我大那么十几岁吧。处事谨慎，有着超强洞察力，并且漂亮得像个洋娃娃。

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对一般男的都冰冷如霜，对她有感觉的嘛，狂热似火。

“喂，丫头。带他走之前把费用给我交齐了，几次下来两千多了。”她在我推门出去前还吼了一声。

讨厌，不就是那么几次没有给嘛。还好我今天带够了……

“真讨厌。一个牛高马大的男生这么容易就倒了……”我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嘟哝。

像丝带一样盘旋着的长长果皮在最后被我截断，果肉裸露了在我的面前，纯洁得就像我当初没有爱过没有纠缠过没有碎过的心。

那时，也是这个场景，这个样子，削着苹果，看着最心爱的他，离我远去。也罢，若说回忆是场宿醉，那么我这往事也就可以下酒了。待会等他醒来，我就去酒吧点几杯酒精浓度高的酒喝好了。

“喂，小子。快点醒啊。”我稍带些粗暴地推了推昏迷之中的石延风。

他立刻睁开眼睛：“我可比你大啊，还叫我小子。还有，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帮你守住了帮派的帅哥呢……”他又开始自恋了，真拿他没办法。

我立刻“谄媚”地一笑：“是啊，我错了。唔，好了，帮我守住了帮派的衰哥啊，你就快点起来，我可是待会有事……”

我话都没说完就被他截住：“噢！你要去wc！大号！”

“你才去wc开大号，你大小号兼开！”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

“就这样对待，自己起来别装死了，知道你这家伙抵抗力多强，自己看看体检结果。”

“喂……我不认识这里的路……开车送我回去。”

“找警察叔叔去。”

“警察叔叔会被我电死的！”

“……”

“好嘛！就送我回去。”

“……”

“好嘛~~~~~~~~~”

这家伙，撒娇起来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啊。

天啊，Funny你真应该治一下他的撒娇病啊。

我忍住了快要爆发的超低笑点，走出了病房。

“等我啊！”他抽起旁边的体检结果单，立刻跳下床冲出病房。

他一把抓住我垂在脑勺后的马尾，“啊啊啊啊——”

手自然地举起，然后护住马尾，我一个回头——

啊，跟他的脸贴的好……好近……怎么办，快要被迷住了。

眼睛忽然不自觉地注视着他的双瞳，他的双瞳里……都是我……

一秒不到，他的脸唰地红了，比刚才的红苹果还要红。

我立刻推开他。

我立刻把钱递给柜台的小护士就匆匆离开。

他尾随，速度特别快。我有时候很怀疑他是不是闪电侠。

我立刻坐进车的尾座，本来想立刻关上车门，结果他速度比我还快，突然窜进来，然后砰地一声把车门带上了。他还得意洋洋地对着我笑。

我只好坐到很靠近车窗的位子，然后望着窗外的风景慢慢变换，一言不发。

我吩咐司机送他回家，他却在路上睡着了，在哪里都可以睡得着，服了他了。

去了离这里最近的酒吧。听说那里正好有Live　show。

一进去，撞见了阿比。他见到我这样的学生打扮居然说我穿得特别低调，还说要是有人来突击检查，第一个就是检查我。

我毫不理会，径直走进酒吧内部，看见舞台上有个女孩儿站在那，边弹吉他边唱着《Breathless》。

Live　show也没什么特别的，来了也没什么用。

我叫服务员给我送酒。当我拿起酒杯时发现整个酒吧里只有舞台上的灯光开到了最亮，至于吧台附近，仅有微弱的紫光的照射。站在上面的女孩儿突然说要邀请一位今天的客人上去与她合唱《Rolling　in　the　deep》。

还是把酒灌进胃里了。还不是一般的Live　show，没什么出奇的。

正在这时，上边的女孩儿突然说了一句让我会激动得把酒喷出来的话：“如果选上来的是女生，那我将给她一个拥抱，如果是男生，那我将把我的初吻给他。”

噗！这孩子是怎么了！我还没来得及抓狂，她就抽了一个桌号，是18号，我看了看附近的桌子，都不是18号。

这下没好戏看了。

正当我冷笑着要斟酒时，低头发现了自己的桌号是18号。

我故作镇静，想要离开这里。

但是……瞬间就有一束灯光射在我的身上，所有人都看着我。

突然中间有人起哄了，“上去唱！上去唱！给拥抱！给拥抱！”

这下是跑不了了……

我十分尴尬，这时候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点一点挪动着僵硬的脚，向舞台走去。

我可没试过在酒吧唱歌……

当我上去的时候，她在我耳边说：“你的脸好像苹果，如果你会唱粤语歌，就跟我一起唱《苹果》吧？”

我欣然答应。

“投入了，还在笑，此刻的奥妙……”

此刻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