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祖炎的商业远见

2018-04-15 作者: 扶琴扶琴
第九章祖炎的商业远见

这时,辛后景不再受辛作一堆象乱麻一样的借口与托词的左右,以一个家长的威严命令辛作与祖炎完婚。Www.Pinwenba.Com 吧辛作在得不到兄嫂支持的情况下跑到祖炎的小作坊,要她答应把婚事推迟。他胡乱地对她说,以他们目前的年龄就结婚的话,他们的后代决不会象科学家那样聪明睿智。祖炎没有与往常一样坚决拥护辛后景的决定,她拗不过辛作,让了步。于是,鼓起勇气跑到辛后景那里说自己与辛作一样,也希望能延长婚事,解释辛作之前交代好的一些理由。正是她的意见阻碍了辛后景的决定。那时,他正在肖根油的居所热烈的商讨如何能有一架宇宙飞船,以便驾着它能亲身飞到天上的星体内去看看,因为他惊讶于自己丰富的天文知识,他想验证一下它的正确性。

当时要得到一架飞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国家宇航局之外,它只能是天文爱好者的理想。但辛后景确信,这只是暂时的,一量这工具普及,他将去尝试一下,去别的星球走走,看看三个多世纪以前那些光临地球自称掌握了生命密码的外星怪人。尽管他有无穷的智慧,却已陷入琐碎的家庭事务之中,忍受着不能理解孩子们想法的苦恼。当他总是坐在门口发呆时,祖炎甚至有些同情他了。不过,她没有时间去关注那个老人的情绪,因为吐丝猫吐丝的季节又来临了。她与雇来干活的妇女们又要忙着打点生意去了。而辛作也顾不上父亲的苦恼,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准备设计新型车辆。他们成天置身忙碌事务中的身影使辛后景多少有些释怀与安慰,以为他俩是由于工作才延迟婚约的。一年中的春耕与秋收过后,他便清闲起来。他带领着六岁的孙子辛务、三岁的孙女辛思把他们的堂姐辛鱼弄到家门口北端的一口池塘内,到八月份辛鱼就满十周岁了,他不再让她避讳人们的目光,要给她过一个喧闹的生日,她孤独的太久了。应辛鱼的要求,一同带上了霓虹刺鳍鱼。那时,它已经显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游起来非常缓慢。辛鱼请求辛图能够医治好它。辛图摇头叹息地向辛鱼透露了自己诊断的结果:

“生物界惟一不能治愈的疾病就是衰老,它已经老了,我无能为力的。”

几天以后,那条历经太平洋风暴的霓虹刺鳍鱼死了。辛鱼再也忍不住了,伤心的哭起来。这时,她才重新考虑自己是否真有百折不挠的勇气独自去闯荡。人类的思维与意识经常使她产生恐惧感,离开人的世界她会在大自然的挑战中奇迹般的生存下来吗,这种想法经常让她半夜从一场又一场的噩梦中惊醒。她曾悄悄地爬上陆地,试图象人一样在陆地上直立行走,她努力了几天,鱼尾的鳞片都磨损掉了她也未能如愿。此外,地球磁场的引力让常年生活在水中的辛鱼感到强大的压力,她不得不重新回到水下。她时常露出水面,观看孩子们光着脚板站在阳光下嬉闹。于是,她内心产生了某种神秘而清晰的感觉,使她决心去大海寻找亚特兰蒂斯城,据传,那里生活着高智慧的人类,她确信他们拥有能把她的鱼尾变成双腿的科技文明。

霓虹刺鳍鱼死后不久,辛鱼让叔父辛图弄来硅酸盐塞满它的身体以使它变硬成化石易于保存。过完那个也许令她终生都难忘的盛大生日以后,家人应着她的强烈要求把她放入银河中,带着霓虹刺鳍鱼的遗体顺流而下寻找大海去了。自此,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许多年之后,辛氏中尉遵照父亲辛作的嘱托在太平洋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曾留意过诸多海洋生物,并没有发现堂姐辛鱼的行踪。他们对他的生存便不再抱有希望了。在她最初离家的几年里,家人对她的未来抱有最良好的愿望。

辛图与往常一样,热衷于人与动物疾痼的研究与治疗,每次出诊,他都要带上六岁的辛务,在给家畜打针或实施手术时,辛图就让他在旁边帮忙,这会儿那个孩子在医学上已经很有点爱好了。丛林并不赞成辛图近乎野蛮的教育方式,但是,她并没有闲空去琢磨如何教导辛务,因为她又生养了双胞胎辛聃与辛嗣。那时,他们还处在襁褓之中,对辛务与辛思的照顾明显降到了次要地位。

这个季节,祖炎又新增了两盒人民币(全是十圆一张的钞票),她给了一盒丛林,作为家庭的开支,拿出另一盒的一部分去本辑城购回了一台缝纫机、一面穿衣镜和一架望远镜。三个店铺各自派一名人员送货上门并指导技术。他们的汽油车吸驶到了银杏镇通往银杏村的入口处便因路径太窄无法通行而停了下来,三个年轻人下了车各自扛着自家物品徒步送到祖炎的家里,按照女主人的要求摆放在明亮的大厅里,他们一致的抱怨道路如此不便,告诉祖炎还得缴付一些人工费。祖炎并未照他们说得去办,这使得三个年轻人非常不快,那个长了六根手指一只眼睛的小伙子在把镜子安排在客厅的墙壁上时因忿忿不平使螺钉几次掉了下来。送缝纫机的那位把一本小册子放到桌面上便扬长而去,另一位送望远镜的年轻人把望远镜安装好,架在大门口那儿,与祖炎没打声招呼就离开了辛宅,祖炎并不气恼,她找来了辛后景,把这架望远镜送给了他,她知道他早就想有一架能观测天上星体运动的望远镜了。

相比一屋子的木制家具,那闪耀着金属光芒的电缝纫机面和镀金的镜框为屋子增辉不少。当祖炎伸出她那只鸟爪般瘦棱的右手在那两扇旧得油漆都暗淡下来的大木门上抚摸时,就打定主意修复跨越了三个世纪被岁月侵蚀的老屋。虽然当时她有十足的信心,但由于当年辛后景带领的在梁柱上描绘复杂图案土生土长的画匠们在十八世纪中期都作古而去无法复原图案便搁置了下来。因为他们的后代不屑学习涂涂画画。祖炎曾当着辛后景一家人的面表示惋惜,说那技艺的失传是整个民族的损失。

辛作对那古董玩意儿并不表示遗憾,惟一感兴趣就是发明家创造的奇迹。他在自己那间卧室里一遍又一遍的改装他的车辆,以便它的速度能超过汽油车与柴油车。当他发现在摩擦的巨大压力下很快就绷裂的木了动机不及那一团黑色的铁家伙时,便不再幻想着树木有神奇的魔力可以制作任何机器。大部分被消磨在那间屋子内的时间使他变了形象。他的身高长到了一米九,直到他须躬着身体才能穿过那间卧室的那扇门,辛作才惊觉自己的变化,他的肌肉在猫丝织成的衣物内建壮的生长,连那活气锋利的眼睛也自然而然地对祖炎显着强烈的热意和感情。他一边进行自己的发明一边腾出时间穿过地面满生着青苔的树林去祖炎的小作坊与她约会。当他在那间小作坊的门前吻了祖炎的那天下午,他就决定遵照父亲之命把操劳得象一只勤快的蜘蛛似的她娶进门。

祖炎已经在那个建在屋后百米之外被四米多高的植物茂密枝叶掩遮起来几乎见不到太阳和月亮僻静地小作坊内辛苦了整整六年时间。她由此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一位发育成熟的女人。自从她从本辑买回缝纫机后,她又在那台锃亮的机器上为村内的男女老少制作与缝补衣服收取费用,除了猫吐丝的季节她与雇来干活的强壮村妇们一整天呆在那间大土屋内伺候那些畜生吐丝之外,当辛作看到祖炎费了一番周折把村西芮草老太太一块搁置了五十多年的旧布料做成那时妇人之间流行的服装并在她那儿提付了十块人民币的时候,他由衷地赞叹她说:

“你真是一个天生的商人。在你来之前,从没有人尝试用粮食以外的东西积累财富,尽管他们其中有很多聪明的人。”

“那是因为他们习惯了与土地打交道。”祖炎抬起头盯着辛作停止在缝纫机间不断灵活操作的手指说道,“过规规矩矩、合乎理性的生活他们觉得安稳可靠,几千年来我们的祖先一直在努力争取土地,却总是活受罪。”

自从辛作意识到不能由于疏忽而冷落祖炎,这样的谈论已经进行了多次。他们彼此惊异双方的崇论宏议。俩人接受教育的程度几乎相同,上过几年小学,他们似乎意是凭借过往的经验来超越当时村民们面朝背朝天的日子。辛作还祖炎抱怨他发明的玩意儿旷费时日却总不能获得众人的认可,因为人们已经通过实践来证明了他发明的工具并不能在长期的生产劳动中发挥有效作用,而总被村民们搁置一旁,成了一堆废物。有的甚至嫌它占地整个的拆卸开来,当柴烧了。

“有几户人家已经开上汽车了,一点不顾及我们灾难深重的过去,难道还要让那些污染毁掉我们仅剩的生活希望吗。”他叹着气说。“我无用的发明彻底成了银杏村历史中的一堆垃圾被人嫌弃了,村民们还和父亲商量如何集资修筑一条宽阔的柏油路,以便有朝一日人人都能把汽车开到家门口。”

这样的消息对于从事商业贸易的祖炎来说真是一件值得欣悦的事情,她再也不愁由于交通不便而白白损失了赚钱的机会。因为辛作的抑郁祖炎不得不把喜悦收藏起来安慰他说:“假若真是如此,你会因为人们抛弃你那些粗制滥造的发明而感到庆幸,恰巧是这些失败的经验要让你以后轻而易举地超越别人。”祖炎将辛作随心所欲的设想给予了一番肯定,还帮助他把辛后景当年用作药房的那间土坯房改装成正规的试验室,那个初具规模的试验室几乎花掉她所有的积累。

她之所以象一位肆无忌惮的挥霍者一样把金钱都投资给了辛作,完全是由于她那具有穿透力的眼光看出正处在琐屑烦虑当中的辛作是一位优秀的环保机械师,就因为人们不了解这一点,辛作总要忍受人们对他的嘲弄与阻止。只有祖炎觉得值得自己付出一批钞票以使辛作有信心发展兴趣。数天之后的一个早晨,辛后景光顾了那间试验室。自从姬节失踪之后,他就再没有踏入这里,为的是避免触景生情而让他过分伤心。当初因他在此执迷药理研究而被妻子毁坏的房间改换一新,石棉瓦的屋顶换上了青墨瓷瓦,白得象鸽子一样的内壁,屋里的水泥地面上堆满了辛作发明尚未成型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小机器,以致来此地的人们根本无法下脚走进去跟他寒暄几句,因为一些有着强烈好奇心的人实想让他当面揭示一下那些看上去十分精巧玩意儿的无穷秘密。

辛后景正要搬动那些铁家伙希望能腾出一条小道。那个机械师已经从机器下的空隙里看到了父亲,慌忙站起来大声叫道,“有什么事就在门口那儿说吧,爸爸。”

辛后景也站起来盯着儿子严肃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一连几个月都不出户的发明家都整出啥玩意儿来了。”

当阴阳夫妇把他叫去给那个刚出生三天的男婴起名的时候,他就决定采取强制手段让那个富有创造精神的儿子与银杏村的居民们一样的生活:结婚生子,种田养家。他这种愿望不久就实现了,辛作觉得是时候结婚了,便走出了试验室,当他把式样各异的机器全部小心翼翼地装进木箱内,封上箱盖,并用蘸了墨水的细刷子在上面写上取好的机器的名字,锁上那间屋子的门时,辛后景以为辛作不会再碰触那些东西了。

但是,这种情形只维持到辛作与祖炎婚后几周,他又重新回到那里继续他的发明,他总是怀着极大的热情一遍又一遍纠正着自己发明的相关机器设备,在这一过程中祖炎曾领着本辑商人商武纪来过他的试验室,令他与祖炎感到惊异地是他怎么会找到这个沉睡在山林边上的村庄并且还知道他的发明制造,因为祖炎也是在商武纪找到家中让她给他带路时才认识那个陌生人的,商武纪道出了实情:是一只会说人语的鹦鹉告诉他的并指了路。

那个商人一走进辛作挤满小机器的屋子就两眼放光,说他可以推销辛作那些最新的惊人发明。辛作也最终知道了当初他收养在家里的那只得了病的鸟好了以后为何消失一月有余,祖炎为此寻了很久,俩人都以为它飞回森林的家中去了,可是一个和暖的黄昏它又飞进辛作的试验室,当时,他并未发现实际上那只鸟已是疲惫不堪。由于对鸟生出的敬意,辛作爽快地应诺了商武纪的请求,答应在他一个月以后再来村子便可以带走他设计完整的模型。然而,灾难的不期而遇是人无法预料到的,当一束蓝色的光穿透屋顶射在辛作身旁的一台大脑记忆机上把它融化成一滩稀泥时,辛作正在专心致志地调试一辆用水代替油的跑车,而稀泥上燃着的火焰顷刻间就烧着了屋子,看到起火,辛作狂奔而出想找桶水把它灭了,不等他找来水,整个试验室烧的宛如火山灰一般,铺在地面上,那只鸟儿也遭了殃,同时损失的还有那座供人自由通行的桥。当时正值深更半夜,银杏村的居民睡得很酣。翌日醒来,面对消失无影无踪的大木桥,大伙儿惊得一个个目瞪口呆。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