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的凄婉,令青玉止不住落下泪来。Www.Pinwenba.Com 吧
再次见到沈孟怀,又是三天之后。他一个人先从荣城回来的,唐先生因为还要处理一些事情,随后就到。
青玉心里一直记挂着闻笛。
她虽为沈孟怀倾心,但她看得出,闻笛对沈孟怀的感情,比她想象中要深得多。她不明白,沈孟怀如何舍得放弃这样的女子?难道放弃她,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青玉不相信象闻笛这样的女人,男人一旦得到她,会放开手,更何况,闻笛对他如此情深意重。
青玉忘不了闻笛离去时那凄婉的歌,她决定为她讨个说法。不管怎么样,同为女人,自会理解被男人摒弃的感觉,感同身受,况且,一直以来,对于美好的人或物,青玉总会心生爱惜。
因此,当沈孟怀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主动开了口。
“沈先生,有件事,想对你说,”青玉迎着他的目光,这是她第一次能够勇敢地正视他,“这件事,对你或许很重要。”
“哦?苏小姐居然有关于我的很重要的事?”沈孟怀有些惊奇,更多的则是好笑,“好吧,等我忙过这阵子,一定好好听苏小姐细说。”
青玉见他要走,忙挡在了他的身前:“有位闻笛小姐,想必沈先生不会不认识吧?”
沈孟怀如同被电击了一般,滞住了整个身子。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吁了口气,沉着脸对着青玉:“你想说什么?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青玉没料到沈孟怀反应这么强烈,她退后了几步,喃喃说:“我,我不认识她,是她,那天她来找的我……”
青玉无措的表情让沈孟怀醒悟过来,他也觉察到自己刚刚的失态,便扬了扬眉毛:“好吧,既然苏小姐说这事很重要,那我也就勉为其难,坐下来听一听吧。”话没说完,他已经恢复了常态,脸上又露出贯有的淡淡微笑。
青玉便将那天闻笛到江边找她之事大致说了一下,最后她说:“看上去闻笛小姐真的很伤心,我虽不清楚沈先生与她之间到底有怎样的交情,但我绝对不相信,象她那样美丽出众的女子,沈先生能不动心?或者说,难道她,不是沈先生的心上人吗?沈先生既然也喜欢她,为何又要放弃她呢?并且青玉真心觉得,沈先生和闻笛小姐,实在是十分的相配啊!”
沈孟怀瞧着青玉认真的模样,忽而大笑起来:“哈哈,苏小姐真是有趣!真是有趣!想不到苏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居然还有这般古道热肠!”
笑声止住后,沈孟怀沉吟片刻,悠悠说道:“闻笛,她的确很美。但苏小姐,你有所不知,都说女人如水,她柔起来比水更柔,可是,别忘了,坚利的冰块却也是由水而来。她那样的人物,完全可以做花瓶陪衬,或是成为男人们的梦中情人,但若说到娶妻……”他一时收起了笑,认认真真地说,“自然是苏小姐这样端庄大方的女人最适合。”沈孟怀似乎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青玉万没想到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将话题从闻笛身上转向了自己,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沈孟怀又说:“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苏小姐,不知当问不当问?”
青玉点点头:“沈先生有什么问题,请尽管问,青玉一定如实回答。”
沈孟怀说:“我自知苏小姐并非出身富贵名门,却于举手捉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气度,根本不象从贫寒之家出来的,不知是天性如此,还是……”
青玉凝神道:“让沈先生见笑了!沈先生人品出众,且出身豪门,自然见多识广,交往众多。青玉不过是世间最寻常不过的小女子,又哪里能入沈先生的法眼?一定是沈先生看腻了那些牡丹芍药之美,才觉得象青玉这种不起眼的小花有点味道。”
沈孟怀心中暗暗称奇,不禁莞尔一笑:“苏小姐说话挺有意思啊!几天没见,想不到苏小姐嘴上功夫十分见长呢!”
青玉咬着嘴唇,回了一句:“说句话,请沈先生莫生气,倘若连闻笛那样的女子,都不能令沈先生动心动情的话,这世间,或许也再难找到第二个了!”
沈孟怀没料到一直以来看似柔顺的青玉,骨子里倔强的个性,渐渐显露出来,不由他不刮目相看。
一时两人相对无言。
青玉刚刚头脑发热,一股脑说了些本不该说的话,冷静之后,不觉又有些后悔。她抬眼瞧了瞧沈孟怀,他居然还在默默凝视着她,眼睛里又现出那种令青玉捉摸不透的东西。
“本想挑个好日子再交给你,”沈孟怀忽而由怀中掏出一个红绸布包,递给青玉,“但择日不如撞日,那么现在就物归原主吧。”
青玉愣了半晌,想了起来,红包内之物,就是那天在长街,她看中而被沈孟怀买下的银锁。
“想不到苏小姐喜欢这样的玩意儿,”沈孟怀说,“这可不象一般的小姐们,她们大多爱买些胭脂首饰。只是不知苏小姐是留着自己戴呢,还是打算送人?”
青玉捧着银锁,慢慢低下头,声音里透着苍凉:“我曾有过一把差不多式样的银锁,是小时候爸妈留给我的,可是却不小心丢掉了,一直遗憾至今。虽说这把锁与曾经的那把只是形似而意不同,但如今有了它,终究心中有了些安慰。多谢沈先生!”
“谢倒不必,对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只是,看似简单的小小银锁,却藏着这么感人的故事,想必你的父母一定非常爱你吧!”沈孟怀问。
“我不知道,”青玉的双眼涌出悲哀之色,“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爱我,也许,他们的确爱过,就象天底下所有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一样。但是,他们既能狠心丢下我、不要我,我又怎能分辨得出,他们是更爱我,还是更爱他们自己?”
“是啊,天底下所有的父母,自然都会爱自己的孩子,”沈孟怀感慨万分,“不管是用怎样的表达方式,她自然是爱她的孩子的,也许,她的爱,是深藏在心底里……”他竟悄悄入了神,口中喃喃自语。
良久,沈孟怀仰起那张清朗俊俏的脸,他的口气无比坚定:“请放心,苏小姐是个什么的人,我自然会怎么样相待。”
沈孟怀的右手抬起,托住下巴,悠然说出这句颇有深意的话来,他的脸上,显现的,也是一种带有深意的微笑。
义学馆自青玉执教之后,陆陆续续又收了些学生。
这天,刘总管来到义学馆,告诉青玉来了一个外地男孩,说是来求学的,请青玉去正厅看看。
沈孟怀将招生的事,交给青玉做主,因此,有穷苦人家的孩子来报名,便直接由青玉来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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