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应该是会馆内最后一个见到童小姐的人,那么,既然她早有准备,此时必定已经到了一个没有人能找到她的地方躲藏起来了。Www.Pinwenba.Com 吧
沈孟怀眉头紧紧锁住,双眼仿佛要冒出火来。
青玉送医生出屋内出来,见了沈孟怀的样子,很是吃惊,忙问:“哥,怎么了?你不用太担心,随喜已经没大碍了,现在阿力在陪着她,虽然她尚未清醒,但看上去面色如常,呼吸也平和了许多。”
那医生也拱手道:“沈先生尽管放心就是,在下虽医术不算太精,但区区投毒这种小伎俩,还是难不倒我的。”
沈孟怀喜不自禁:“等随喜姑娘痊愈之后,定上门重谢先生救命之恩!”他与青玉二人又千恩万谢,命人送了医生回家。
院中人们见随喜平安无事,也都称心如意地散开了。
青玉知沈孟怀必有心事,此时见身边无人,这才又问:“哥哥,到底怎么了?弄清楚是谁下的毒吗?也许是误伤也不一定,千万不可冤枉任何一个人啊。”
沈孟怀用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青玉,反问了一声:“青玉,你想想看,我们会馆里,现在可曾少了谁?”
“会馆内那么多人,难道你要我一个一个去数吗?”青玉不觉有些好笑,但她对着沈孟怀的眼睛,突然明白过来了!
“宛如姐?难道真的是她?”青玉怔住了。
沈孟怀说:“她配你叫她一声姐姐吗?除了她,还能有谁做出这种恶毒之事?青玉,我一直都很讨厌她,若非因为你,我早就赶她走了!从前她为了排挤你,给学生下毒,给自己下毒,你好心同情她,收留她,她却恩将仇报,这次,若非随喜,青玉,你早就没命了!”
青玉呆呆地看着沈孟怀:“她,她现在去了哪里?真是她下的毒?早上我们还有说有笑的,她一个,随喜一个,我一个……她为什么要害我?我对她那么好,我还想着,等我的事办妥了,就加紧为她寻一个可靠的好男人……”
沈孟怀气呼呼地说:“青玉,我真不明白你!我知道你的心肠好,好得无以复加,可是,你也得看对象啊!这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懂得珍惜、懂得真心!幸好随喜没事,万一她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你我,如何对得起程力!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沈孟怀一番话,说得青玉愧疚不已。
她泪眼朦胧,哽咽道:“哥哥,你骂我吧!都是我不好,识错了人,我总觉得,只要对一个人好,她终会被感动,何况,童小姐她身世可怜……”
沈孟怀一见到青玉的眼泪,心不由软了,叹道:“唉,好了,好了,青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往后,你要多留个心就是,我还不是怕你受骗上当吗?这次想想都让我后怕,青玉,你若真的有什么意外,你让我,让我……”沈孟怀一时语噎,竟说不下去。
青玉心中感动,她拉了拉沈孟怀的衣袖,柔声说:“哥,我知道你关心我……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亲的亲人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我想,天堂里的爸爸,他一定也会保佑我们兄妹俩的,是吗?”
沈孟怀表情极为复杂,他怔怔看着青玉,却不答话,片刻之后,他低声说:“我去看看随喜。”
青玉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
随喜还是处于昏迷中,但面色比之前要正常得多了。程力仍握着她的手不舍放下。
沈孟怀抚了抚程力的肩膀,安慰说:“程力,别担心,医生说随喜不会有事的,只要静心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程力抬起头,他的眼睛红红的,但终于还是露出一丝微笑,用力地点了点头。
沈孟怀让程力在随喜身体恢复之前不用做事,在家好生服侍随喜。
青玉悄悄拉了沈孟怀出了屋门,沈孟怀正觉奇怪,只听青玉说:“哥,我想求你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见沈孟怀十分的疑惑,青玉便干脆地说道:“哥,我想推迟婚期!随喜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在这个时候我怎么能有心思嫁人呢?再有,童宛如逃走了,我们还不知她的下落,倘若不能将她找到,将所有的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我是不会甘心的!我要问她,为何要下此毒手?她究竟对我,有何等深仇大恨,竟要置我于死地?随喜幸好没有,万一她真的因我而死,那么,我绝对不会对童宛如善罢甘休的!”
青玉并非软弱无能之辈,她的坚强都深藏在内心,这一点,沈孟怀非常了解,因此,青玉的这番崭钉截铁的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推迟婚礼?这倒让沈孟怀很是为难。
“青玉,你不要过于自责。童小姐我们会加紧寻找,等找到她自会送到你面前任凭处置,还有,相信随喜也不会有大事。青玉,你冷静一下,毕竟,婚礼是件头等大事,何况阮府那边早已准备妥当,就等明天将你这个新娘子迎娶上门,现在突然去通知他们要推迟,是不是太过份了?你让啸风兄以后如何做人?”沈孟怀不无担心地说。
可是青玉却义无反顾地说:“哥,麻烦你,去通知阮府,将婚礼推迟。等这两件事一了,到时我自会到啸风那儿负荆请罪,倘若他不怪我,仍然要我,我必安安心心地嫁给他,做一辈子贤德的阮夫人。”
变故是如此突然,实在是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接到消息的阮啸风虽倍感意外,他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震惊。
倒是阮府上上下下的,均纷纷议论,吃惊之余无不气愤之极。想想也是,这结婚乃头等大事,况且又是阮府长孙、目前阮氏一族的掌门人阮啸风的婚事,喜贴早已发出,难道等第二天,所有来宾前来贺喜时,告诉他们说:对不住大家,因新娘子家中有事,故推迟婚礼日期……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阮啸尘气呼呼地要去找沈孟怀讨个说法,这是他第一次要同沈孟怀翻脸;阮父平时虽深陷于烟花柳巷中从不管家务常事,但在儿子的婚姻大事上还是要拿出些父亲的威望的,他沉下脸来,命人去通知沈孟怀,不管新娘子出了什么事,婚礼照常进行,一切等婚礼结束之后再说,否则,阮氏一族,这次面子在江城可就丢得大了!他倒忘记了自己给这个家族曾带来多少笑话,否则,身为阮功权的长子,他又如何不曾染指阮氏产业的一丝一毫?还不是令阮功权太寒心了!
面对父亲与弟弟的怒火,阮啸风却保持了十分的冷静。
阮啸风看似无动于衷,其实心里十分的难受,但他毕竟是个有头脑有风度的谦谦君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所有人都可以表达愤怒,他却不可以,因为,他不想失去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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