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018-04-15 作者: 精卫
第三章

五爱打探**的乌鸦夫妻

乌鸦太太和乌鸦先生是一对情投意合的夫妻,他(她)俩的共同的爱好是打探别人的**。Www.Pinwenba.Com 吧

如果听到到了别人的一丁点而**,不打探一个水落石出,他(她)她俩就会双双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很快变得形销骨立,仿佛做太太的死了老公,做老公的死了太太。

而一旦打听清楚一点别人的**,他俩(她)双双都很快又会变得兴高采烈,红光满面,好像老寡妇嫁给了一个帅哥,老鳏夫娶到了一个如花似玉。

一天,乌鸦夫妻吃过早饭,双双离巢出门,各自忙开了——乌鸦太太忙着上街卖菜,乌鸦先生忙着去喜鹊家做客。

他(她)俩都心照不宣,希望打探到一些对方不知道的他人的**,以便告诉对方,让对方对自己增加一些钦佩和爱戴,从而加固夫妻感情。

首先出门的,是乌鸦太太。

她背了一篮子干酸菜飞到小镇上的菜市场,然后放下来静待顾客的光临。

菜市场飞禽走兽来往不断,但顾客迟迟不来买干酸菜,她感到有些寂寞,便对旁边卖红萝卜、神情忧郁、羽毛稀疏的山鹰搭讪起来。

“山鹰大姐,你是哪个村的?”乌鸦太太偏着头问。

“问我?我是岩洞湾的。”山鹰有些心不在焉。

“岩洞湾?这太好了!”乌鸦太太双目放光,喜形于色。

“有什么好的?”山鹰迷惑不解。

“听说你们村发生了一件稀奇古怪的大事!”乌鸦太太显得郑重其事。

“什么大事?我怎么没听说?”山鹰有些忐忑不安。

“是这样的,”乌鸦太太兴致勃勃地说开了,“听说有一对年轻的老鹰夫妻,老鹰丈夫出门去远方打工,老鹰妻子留在家里。老鹰妻子独守空房,寂寞难耐,经常去赌场看赌徒们打麻将,穿着不检点,时时袒胸露乳,便被一只当建筑包工头的老鹰盯上,以钱做诱饵,很快便姘上了。苟且鬼混一晚上,包工头老鹰给她一百块钱……”

“停!”山鹰打岔,“我们村没有这样的事,我们不能为老不尊,瞎说乱讲!”

“这是燕子告诉我的。”乌鸦太太讲到兴头上,要想让她闭口停下来,犹如要让瀑流在空中停下来,“那对奸夫淫妇,真是伤风败俗,夜夜偷欢,竟偷了三四个月。他(她)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做得天衣无缝,但纸里包不住火,最后东窗事发了。包工头老鹰被捉奸在床,打得死去活来,赔了二十万块钱……”

“我们村真的没有这种事,”山鹰呼吸急促起来,胸脯一起一伏,犹如疾风里的波浪,“你不要再说了!”

“听说这事是千真万确的。”乌鸦太太固执己见,声音更大,仿佛吃了兴奋剂,“那年轻的母老鹰,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淫妇,如果是我的儿媳妇,我坚决不要了。但是,那只外出打工回家的老鹰得了钱,还若无其事、心安理得地和她生活在一起,用脏污不堪的钱买了一辆面包车开着,并办了一家超市——这是真的吗?”

“我们都老了,别人的私事、丑事,还是少说为好——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山鹰语气淡漠,目光里却闪出了杀气——尽管一闪而过,“老人,已无力做好事,但积点口德,也算修了好大的阴功!”

“什么口德、阴功?别人做得出来,我们为什么不能谈?”乌鸦太太大不以为然,“这事要是某个记者知道,肯定会借题发挥,上报纸赚不少钱。唉,那个淫妇太不要脸,那个丈夫太没骨气!听说捉奸的是那个丈夫的亲戚朋友,过路时听到了**蚀骨的**声……”

“贼乌鸦,你敢声东击西偷我的红萝卜?”山鹰突地大吼大叫起来。

“我——我没偷……”乌鸦太太感到势头不妙,大惊失色。

山鹰不由分说扑向乌鸦太太,没头没脑地撕啄了起来,显得怒不可遏,形同拼命,一扫老迈衰颓状,仿佛吃了灵丹妙药,返老还童了。

乌鸦太太尽管年轻一些,左躲右闪,心虚胆怯,还是穷于应付,被啄得黑羽乱飞,鲜血淋漓,忍不住哇哇惨叫。

菜市场里的飞禽走兽见到精彩的免费表演,欢呼雀跃,争先恐后围了上来。

乌鸦太太竭力辩解,想要说自己冰清玉洁,山鹰却从她的酸菜蓝里一下子翻出了两个鲜红欲滴的萝卜,向围观者团团亮开了。

观众群情激奋,不辨真假虚实地扇起了风点起了火:

“贼!贼!贼!打死这个老不要脸的贼!”

“物证俱在,捉贼捉赃,你这老厌物还有什么说的?”

“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

乌鸦太太有苦难言,泪如雨下,一下子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绝境,为了保命,只能抛下一篮子千辛万苦弄出来的酸菜,使尽全力一飞冲天,逃之夭夭。

乌鸦太太逃回巢里,打算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还没拉开架势,一眼看到乌鸦先生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鼻青脸肿,新西装被撕得呱呱烂,呻吟声若断若续,不禁惊骇万分,反而忘了自己的难堪遭遇,稍一迟疑,急不可耐地追问起起因、经过和结果来。

乌鸦先生伤势严重,刚说话时呻吟不断,但说着说着,一下子来了精神,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又变得生气勃勃了。

原来,乌鸦先生梳洗打扮一番,就去了喜鹊家。

他送了五十块礼钱,然后大吃大喝开了。

酒酣耳热,他感到尿急,就出门去墙拐角处小解。

在那里,他遇到一只办同一种差事的年轻山鹰,便冒然开口说:“听说你们村有个烂货山鹰,你知道她的故事吗?”

“不知道!”年轻山鹰本来醉醺醺的,一下子似乎清醒了许多,铁青着脸回答。

乌鸦先生好奇心切,仍然追根究底:“听说那奸夫被按在床上,给拔下了三根羽毛、脱掉了内裤,准备送往法院,这是真的吗?又听说那戴了绿帽子的丈夫向奸夫索赔了二十万块钱,洋洋得意地开上了面包车、办起了超市,这是真的吗?”

年轻山鹰突地勃然大怒,二话不说,扑向乌鸦先生,拳打脚踢,嘴啄爪抓起来,每一下都使足了力气,每一下都往要害部位出击,仿佛在对待不共戴天的仇敌。

乌鸦先生感到莫名其妙,一边心胆战心惊地躲闪,一边连声叫屈,但年轻山鹰毫不手软,眨眼之间,便被揍得伤痕累累,崭新的西装也被强悍的爪子抓得破烂不堪了。

打斗声和惨叫声连绵不断,引来了客人们,年轻山鹰被支客司猴子紧紧抱住,乌鸦先生才得以脱身,才歪歪斜斜地逃向了自己的村子自己的家。

“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主子喜鹊惶惑不解地问。

“那外村的杂种屙尿淋我的鞋子和裤子!”年轻的山鹰气喘吁吁地回答。

“该揍!”

“还算揍轻了!”

……

“唉,你我都遭遇不幸,这真是一个诸事不宜的日子!”乌鸦太太唉声叹气,“那个老货和那个该天打雷劈的打手,会不会是母子俩?打探打探别人的事,干么要那么凶暴?”

乌鸦先生没有说话,以后也再没有说过话了——因为伤势过重,来不及送医院,大睁着眼睛死了——没弄清别人的**,真是死不瞑目。

从此,乌鸦太太成了寡妇,变得痴痴呆呆,抑郁寡欢了。

六猴子捞西瓜

密林深处的草地上有一口不知是谁遗留下来的古井,古井近旁边有一棵长得古古怪怪的参天大树,山里的猴子经常到古井旁边玩耍,时而围着长有绿苔的井沿团团打转,时而在虬枝盘曲的古树上上跳下窜,玩得十分开心。

一天,五只猴子又来到井边玩耍,看到井里漂浮着一个又大又圆的西瓜,不由得齐声欢呼,又蹦又跳,高兴得如同刚从地狱中逃出的饿鬼见到了人间的热稀饭,迫不及待地想扑上去吞吃。

但是,水井很深,水位较低,单凭一己之力要得到那个一看就知道汁多味甜的西瓜,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猴子们口水落得滴滴嗒嗒,犹如下起了暴雨,抓耳挠腮,跳来跳去,吃不到西瓜,急得团团打转,怨天尤人,活像中了毒又掉进了热炒锅的蚂蚁。

疯闹了一阵子,其中一只算得上是猴精的猴子动起了脑子,看看古树,看看古井上方横生过来的粗枝大叶,猛抓了几下肚皮,眉头一皱,叽里呱啦说出了自己的锦囊妙计。

于是,猴子们大喜过望,立刻依计行动起来:一只猴子蹿到树上,两腿夹紧横生到古井上方的树枝,倒吊下来,搂抱住第二只猴子的毛腿毛脚,第二只猴子又搂抱住第三只猴子的毛腿毛脚……以此类推,五只猴子转眼就连成了一条奇妙的链子,轻而易举就探入了井腹中。

井腹中最下端的猴子悠悠晃晃捞了五、六下,终于抱住了大西瓜,忍不住得意忘形地叫起来:“啊哈,我捞到了大西瓜!”

“什么?你捞到了大西瓜?”往上的第二只猴子愤愤不平地叫嚷起来,“我不拉住你的臭毛脚脚,你够得到西瓜吗?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真不是东西的东西!你应该说:‘啊哈,我俩捞到了大西瓜!’”

这话一出口,往上的第三只猴子怒火三丈,龇牙咧嘴地抗议起来:“放屁!放屁!放你老外婆的蚕豆屁!是你俩捞到了大西瓜吗?作为中间环节的我,难道吃饱喝足了怕撑着,来这里荡秋千、看风景、听别人大放悦耳动听的煳臭屁,没帮忙使劲?你俩说错了,应该说:‘啊哈,我们叁捞到了大西瓜!’”

往上的第四只猴子一听,怒火万丈,肺都快气炸了,急吼吼地叫道:“我们谁也不准动,必须说清楚这次行动中谁是最重要的成员,说清楚按怎样的比例来分西瓜!你们一个个至关重要,我在这里到底算是什么角色?”

抱着西瓜的猴子把西瓜抱得更紧了,斩钉截铁地说:“越接近西瓜的,当然越重要!分西瓜时,我应该分得最多!看看林子里那些搞教育的家伙吧,教育局长、教办主任、完小校长、村小教师,谁是决策者,谁的工资最高,谁得利最多——这里,我是决策者!”

第二只猴子随声附和:“有道理,有道理!你分得最多,我应该分得第二多!”

“放屁!放屁!放屁!放你老外婆的蚕豆屁、豌豆屁、黄豆屁——放你祖宗十八代的陈年老屁!”第三只猴子咆哮如雷,便连声“放屁”了。

第四只猴子也坚决不同意,也出言不逊起来:“有道理?有你老外公的酒疯子道理!”

往上的第五只猴子独自承受着下面四只猴子和一个西瓜的重量,绞在树枝上的两条腿都块被撕扯下来了,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但苦苦撑着,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下面的四位同胞,听你们争吵了半天,我没听出结果来,请问:我这干基层工作的,能分到多大一点儿西瓜?”

往下的四只猴子,不约而同地说:“你的最少!”

树上的猴子勃然大怒,嚷道:“这真是七(岂)有雌(此)理,八有雄理!你们个个劳苦功高,举足轻重,伟大得不能再伟大,干脆我的那一份也归你们算了!”

说罢,爪子一松,跳下树枝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密林。

说时迟,那是快,只听见“扑通”、“扑通”,水花四溅,四只唯我独尊、急功近利的猴子全掉进了井水里。

猴子怕水,吓得惊嘶乱叫,慌忙挣扎,想攀着井壁爬出水井,但井壁被凿井之人粉刷得又光又滑,形同玻璃板,根本不能如愿以偿。

结果,四只猴子西瓜没吃到,反而被井水灌了个鼓鼓囊囊,险些死于非命——幸好过了半天一夜,黄牛大婶去打水,放下吊桶,才从鬼门关脱身回到了太阳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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