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要离开

他看着我脸，迟疑的问道，“秋河，你刚刚……说什么？”

我只重复着说，“不要离开，不要。Www.Pinwenba.Com 吧”

他脸上有瞬间的惊喜，却转瞬即逝。从我的手里抽离，只淡淡的说道，“我不是玖烈。”然后起身。

吴静惊喜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小河，你醒了！”然后跑到我的床前。

我恢复意识，看着吴静，忽而觉得好像过了一个轮回。久违的阳光。

她一脸的高兴，都有些语无伦次。

“学校马上就要放假了，如果你还不醒的话，我们就要告诉你爸妈了。幸好，你醒了，幸好，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要吓死我们了！”

看着哭一会笑一会的她，我不得不提高了自己说话的声音，“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花雅呢，她在哪？”我受伤，她不可能不来照顾我。

冯雷手里削着苹果，听到花雅的名字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答道，“花雅，她帮你去拿换洗的衣服了。”

我看着他，为刚刚的失态有些尴尬。

门被推开，我才发现冯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医生叫来。一整套的检查下来，我已经是筋疲力尽。

医生都走了以后，忽而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今天几号了？”

吴静答道，“今天是一月三号了。”

我的脑子还有些混乱，对于她说的时间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好长时间后，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过年了。我这一昏，一个礼拜左右的时间都没了。

我闭上眼，轻轻的说道，“我累了，想要休息。”

他们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我，说道，“好，你好好休息。”然后就走了出去，还帮我把门掩上。

玖烈玖烈，不经意的想起这个名字，心阵阵的疼。我抚上心口，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

我要好好的活，我不是谁的替身。就当那是一场梦，梦醒后，我还是我。

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在我的生活里，彻底的销声匿迹。

刻意的不记起他们，对着花雅、吴静还有冯雷他们笑，心态好了，伤自然好得快。

一月八号，我出院。白色的小羽绒服，黑色的牛仔裤。

冯雷提着我的行李在我左侧。花雅自从发生了那样的事后，沉默了好多，在我的右侧。吴静在我们中间跑来跑去，笑的很开心。

抬头的瞬间，愣在那里。

玖烈在我们的前面，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蛋糕。不知道在雪地里站了有多久，脸冻的通红。

走到我面前，对我说，“生日快乐！”

忽然记起，不知哪一天，他问我，“那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胡乱的回答，“腊月初五。”

今天是一月八号，腊月初五。

我只是顿了一下，随即从他身边绕开。

他在我的背后开口，“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平安夜的惊喜到底是什么了吗？”

我没说话，上了车。

从车后镜里，看到他的身影越变越小。我对自己说，“就算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已经过去了。”

下了车，还没有迈进宿舍。就有警察走过来，有些犀利的扫视着我们，问道，“你们，谁叫秋河？请和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我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难道是因为上次被赤那他们抓住的那件事，有人报了警？可是，是谁呢？

冯雷他们都一脸担心的看着我，我对他们笑笑，表示没事。然后和警察上了车。

到了警局，我被他们一脸的严肃吓到。

被带到一张桌子前坐下，有个中年警察坐到我对面，问我，“你认识一个叫做玖烈的混混吧，而且关系还不错，是吧？”

乍然的听到这个名字，心一个抽紧。我点了点头。

对面的人脸上明显的闪过兴奋的表情，“那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做葶草的女人，绰号黑牡丹？”

不知道他到底要问什么，我点了点头。

他站起了身，大半个身子都越过了桌子，“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叫玖烈的，为了他的女人贩毒？”

我惊得睁大了眼，说道，“不可能！玖烈他是不会让葶草吸毒的！”

对面的警察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一脸不信任的表情看着我，从容的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扔到我面前，努了努嘴示意我听。

我疑惑的拿过打开，令我震惊的，里面竟是我和赤娃的声音。断断续续。

“当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爱的很惨很惨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来的。”

“……玖烈为了葶草贩毒。”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问道，“刚刚这句是你说的吧。”

我愣愣的点头，可是忽然意识到什么的想要出声说话。

身后就响起了玖烈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原来是你。”

他误会我了，这是我第一个反应。我转过身，却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的回头看我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

那个警察敲了敲桌子，我回过神，他对我说，“麻烦你做我们的证人。”

我看着他，努力的压下心里异样的感觉，装作很镇定的说道，“刚刚那段录音，很明显的被人剪切过，如果，它够完整的话，那你应该会在结尾的时候，听到一句，‘不可能，我不相信’。”

他还要说什么，我打断他，“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我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吧。”

说完就起身离开，有人拦住我的路，“麻烦你协助调查。”

我冷冷的看着他们，“我已经协助过了，你们应该没有权利把我留下来吧。当然，如果你们要来强的，我绝对会告你们扰民！”

他们愣了一下，我从警局出去。看着天空，深深的呼吸。

我和他，从此萧郎是路人，彼此毫不相干。他的生死，该担心的人是葶草，而不是我。

冯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靠着他的重型机车。似乎是有些冷的样子，不断的搓着手。

我笑了笑叫道，“喂！你傻啊，这么冷的天，不会找个地方呆啊！”

他抬头看到我出来，像是阳光般耀眼的笑，“我怕，等你出来的时候，我看不到，就这样的，和你错过。”

我的笑，停在了脸上。

为了这样的话。

可是，我不能，忘记。还有一个人，她叫花雅。

装作听不懂他的话，我若无其事的走到他身边，笑着问道，“你是要来载我回去吗？”

他伸手敲我的额头，笑骂道，“废话！”

我挑了挑眉，往后一闪，假装碰到伤口的说道，“啊……痛！”

他果然一脸的紧张，急忙的说道，“让我看看！”伸手就要撩起我的头发，笑话，被他在大街上这么一整，本姑娘我的形象还有吗？

急忙的拉住他的手，说道，“没有疼啦，骗你的。”

他看着我，说道，“以后，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开不起。”

看着他一脸的严肃，我不自觉的点点头。

坐在他的后座，忽然的想到那天停电后被赤娃吓到，慌慌张张的跑出来，结果他生气的把我带到宾馆。

好像已经过了好长时间。

学校已经放假，冯雷早就帮我买好十号票。对于他的贴心，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不断的提醒自己，还有花雅，花雅。

九号，我找到那家叫做婷美的理发店。我进去的时候，那个理发师对我笑，想是还记得我这个上次没有付他钱的丫头。

我冲他吐了吐舌头，晃了晃手里的钱包，说道，“这次，我记得带钱了。”

他指了指我的头发，问道，“要怎么修理？”

我低下了头，终是说道，“把上次没有完成的，这次完成。剪掉它。”

他明显的迟疑了一下，用着一种怀疑的语气问道，“你确定？”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可是，我刚刚受过伤，所以，拜托你慢着点。”

他点了点头，说道，“希望，你不会后悔。”

我扯了扯嘴角，“放心，就算是后悔了，也不会让你赔的。”

看着自己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掉到地上，忽然心很痛。只好闭上眼睛不再看。

玖烈喜欢的长头发，和葶草一样的长头发，就这样的离开我的身体。就像是随着它们一点一点的落到地，我的那些不好的记忆也随之从我的身体抽离。

十号的时候，冯雷说要送我去车站，我拒绝。不想再引起什么误会。

走出学校，在校门口，我看到了小七。

他靠在门边抽着烟，看到我的头发时愣了一下。

然后恢复正常的捏灭了烟，走到我面前。

说道，“警察在烈的房间里发现了白粉。”然后看着我。

我只低着头不说话。

他过了一会才接着道，“我不相信你会陷害他。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小七他想必是还不知道我和玖烈之间发生的事，我在玖烈的心里，只不过是一个随时准备被牺牲掉的无关紧要的人。解释有什么用呢？

“烈带着葶草跑路去了日本。”

我惊讶的抬头，“不是说是陷害吗？为什么不等着调查清楚？这样一跑，岂不是成了畏罪潜逃？”

小七一脸鄙夷的表情，“这个世道，从来就不是这么的是非分明。”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于露的死。内心黯然。

他还挡在我面前不走，像是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看了看时间，抬头看着他说道，“不好意思，我要误车了。”

他却固执的不动，“秋河，烈他那么喜欢你。现在他出了这样的事，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的无动于衷？”

我绕过他，走了几步后停住，说道，“他爱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从来都不叫做秋河。”

他终于不再说话，我打车去了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