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神秘的角房

接下来的两天，一切都很平静。Www.Pinwenba.Com 吧紫风差人请了镇上中医铺的老中医，给如花的脚敷了药，那肿胀便泄气一样地消下去许多。第三天下午，如花感到脚好受了些，便到前后院去转悠。严家的结构大致像个“曰”字，只是那上中两横各缺了一口，那便是大门和前后院间的过道。后院里住着他们一家三口和黑嫂，大而空旷；前院是生活用房，并住些佣人。但大部分佣人都是日进晚出。大门一关，这些青砖小瓦的老屋便如一个不通风的铁盒子，稳固而又沉闷。

傍晚的时候，如花坐在新房的东窗前，看见阳光一斑红比一斑，斜射在后院的墙檐间，最后浓缩进东侧房的合角凹处，她忽然被这种景象弄得心事重重，而且生些异样的烦闷。她走过去，看见合角的那两间屋门紧闭，陈旧的对联被风雨洗得灰白。槛台前的砖缝里，挤出三两棵枯草。

她有点紧张，又被好奇心支使着。

东侧屋门前站了一会儿，她感到心和四肢都有点抖动。于是，她倚到门边，想从门缝里向里看，可什么也看不见。她就转到窗下，用了劲儿探头，将眼睛贴在窗棂格上。她马上被一股霉萝卜般的气味熏得头昏脑涨，心里一惊，差点向后跌倒。

这天晚上，躺下时，关如花打破以往的沉寂，问照例睡在另一头的紫风，那两间锁着的合角房，是作什么用的。

紫风在黑暗里说：你问这干吗？

如花说，我好奇呢。

紫风沉默了片刻说，那是母亲生前生病时住的，另一间是你姐当时来我们家照料母亲时，一个人住的。

如花好一阵子不语。

后来，紫风几乎进入半睡眠状态时，听见她在那头又问了一句：那我姐，她为什么突然不肯嫁呢？

紫风只觉脑袋嗡一声闷炸，便跑没了睡意。他说，你问这个？

如花说，问着玩，随便问问。

紫风坐起来，生气地斥道，你问我？这话也该你问我？问你姐去，明天不是你回娘家的日子吗？你问她去，有什么好玩的！

如花便抽泣起来。紫风不理她，倒头睡下。可她越哭声音越大，紫风只好又爬起来，说，啊呀，怎么又惹着你啦？

如花说，我怕。

紫风只好起床，点亮了一个灯，说，你怕什么？小孩性子。

如花说，我不知道……我想家，想娘。

好吧好吧，紫风上了床，躺下没好气地说，今夜不熄灯了，好好睡个觉吧，明天不就是回娘家日吗？要家有家，要娘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