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陪我喝酒,这个时候发现原来我并没有讨厌他,他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男人。Www.Pinwenba.Com 吧细皮嫩肉的少年,月光映在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柔美,让我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父亲让我成为天下第一,我从没有朋友,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朋友。他告诉我,要绝情,不要轻易相信人以免受人牵制。所以我不会相信眼前的人,虽然他看起来是在关心我。我告诫自己,我没有朋友兄弟。但是最终却在这个还算陌生的人面前喝醉了,睡得很安稳。又梦到小时候,娘亲带着我放风筝,宇文龚博在我身后叫我哥哥,我拉着玉儿柔软的小手,一起往前跑。
“成都大哥!”他这样叫我,自从龚博跟我的感情越来越薄厚,再无人叫我大哥。我听到他叫我,一时间竟然恍如做梦。他靠在我肩膀上睡着的时候,我想起小小的龚博,我背着他在回家的路上。或许我可以重新有一个兄弟,有一份普通人该有的温厚的亲情。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愚弄,我要把玉儿亲手送给别的男人,距离登州也越来越近,我的心也快沉入了谷底。我想见到你——玉儿,可是我又那么怕见到你。我究竟该怎么做,我又能怎么做。看着玉儿跟一个白衣少年一起回来,我的心好像被闷在水中无法呼吸。他是谁?又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当他说出要阻止玉儿出嫁的时候,我感到愤怒羞耻和难过。他也爱着玉儿,他敢做我不敢的事。为什么我的感觉总让我觉得他和玉儿似乎认识,而且特别关心玉儿,难道……不可能!玉儿只有个姐姐,但已经失踪好多年了,时常却是个男的,看来是我多疑了!成都看了一眼时常。
时常问我是不是觉得开心,我没有否认。只要有玉儿我就是快乐的。时常说只要我快乐就好,我真的能快乐下去么?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了,有时候它像一个影子一闪而过,我看到的只是它遮蔽下的黑暗。
西风烈残阳似血隋宫殿宇血泪干
将军忠苍天怜见身首异处赴国难
惜往日琼花始盛鲜衣怒马金甲胄
追思绪凤翅金镗一杆在手谁敢挡
看看看翩翩公子少年郎
叹叹叹痴情总被无情伤
回来后的数天,整个大兴成发生的数件大事。靠山王杨林推掉婚约,晋王杨广迎娶了宇文家的远房亲戚为太子妃。琼花不幸落水身亡,据说是太子杨勇误推她下水,杨勇被废由晋王杨广入主东宫。这些事好像在某个契合点同时爆发起来,一连串像极了蓄谋已久的阴谋。都被淹没在大兴繁华街头人们的闲言碎语中,有人叹有人笑有人面无表情一听而已。
这一切的事我本来并不在意但是琼花过世,忽然让我发觉原来我对琼花有着一份怜惜和歉疚。她这一生唯一的爱和梦都给了一个叫殷时常这个并不真正存在的男子,故事未开时候就注定已经结束。在她的生命在她最好的年华中逝去,我曾愿她得一如意郎君,从此安乐一生。可惜这一切都成了泡影,好似命运就是想告诉我,这是欺骗带给他人的伤害。这种亏欠是我永远还不清也无法还。
大概是天气太过于阴霾我也随之阴郁不安,自登州回来之后我开始变得郁郁寡欢,这好像是间歇性的某种症状在发作。相府里没有任何的动静,好像整个大兴城的变化都跟它无关,这里的花草树木自顾着自己肆无忌惮的生长,亭台楼阁安静的矗立从不动摇。宇文成都见我最近没有精神,也极少带我出入校场。我已不见他多日,忙碌的总是别人而不是我。
天的太阳有点想探出头的样子,金色的光芒软绵绵的镶嵌在乌云的边缘。我一个在翻晒有些发霉的草药,闻着芳草的香味忽而觉得身体变得舒畅。这时听到挖土的声音,顺从的声音看去,在花廊的后面躲着一个人。穿着素色的罗裙,她拿着一叠纸张,看起来要把它埋入土中。
“你在干什么呢?”一听见我说话,她不小心把手中的纸散落一地。微风一吹纸张如狂乱的蝴蝶朝我飞来。我连忙帮她去抓飞舞的纸张,手指刚碰到纸的边缘。她就连忙喊上我,“公子,我自己来。”
“没关系。”我捡起地上的纸,低头眼睛瞥到上面的字。“这……你?”
还没等我说完,那姑娘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公子饶命。”
“我认得你,你是东院的苏儿。”这里的丫头我多半还能记得,但是这个苏儿确实记忆非常深刻的。有次她被同院的丫头欺负,我曾上前解围。我刚见那纸也不过是写了一句,“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想必是情郎所写,但见苏儿如此慌张,不禁想要问她,“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必如此慌张?”
“还请公子救我。”她没有抬头但是身体却在发抖,我连忙扶起她让她慢慢说。
原来苏儿是卖了死契的丫头,在相国府只能老死这里。若真要婚配只能是主人恩典配与他人,但是苏儿却跟一个客栈的小伙计陈光景暗生情愫。听她说得那人也是饱读诗书,无奈这已经维持几百年的察举制让无任何家世门路的少年报国无门,只好委身于大兴的一家客栈为伙计。而这次苏儿与光景的互通的信件,被同院的丫头发现并告发到管家那里,苏儿不舍得烧,所以才到此偷偷埋掉。
“求公子现在去一趟客栈,告诉光景我的境遇,最近让他不要再偷偷来相府送信。”见她如此说我只好答应,好在好些日子没有出门,刚好能使自己身上渐渐发霉的气息消散。
长安的大街也是潮湿的一片,这个客栈隐蔽在烟雨绸缪的云雾里,围墙上因为潮湿到处都是斑驳的苔藓。我很容易在这个狭小的客栈找到陈光景,他得知苏儿的事也十分的担心,让我捎句话回去给她,说是一切不用担心。这是人们所通用的话语——不用担心,我听了心里忽然有了颤动,他们将自己的慌张和混乱都藏起来给对方一个看似平静的自己。
抬头看天乌云和水雾的弥漫想着天色是不早了,刚转角想离开客栈,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宇文成都。
人有时候就是很有趣,明明有些事情知道还是不知道为好。但是就是忍不住这份痒得难耐的好奇心,或者说这跟饮鸩止渴有些共通之处。
小心翼翼的踱步靠近他进去的房间,听动静应该是玉郡主。心中暗想俩人还来这种地方偷偷私会了,怪不得最近宇文成都都不怎么见人呢。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心却觉得酸酸的,似乎被什么东西堵塞找不到出口。但是他们根本不像是情人的你侬我侬,听到郡主说,我最信任的人是你。忽然被信任二字所吸引,引得我更加仔细的听下去。原来郡主只是追问皇纲丢失一事,还拿出什么东西问宇文成都可认得。这皇纲宇文成都确实是去劫了,但是并未成功。听到此不禁为宇文成都捏了一把汗,若是郡主知道宇文成都也去劫她家的皇纲,那我成都大哥岂不是惨了。想及此忍不住叹了口气,总觉得上天总是跟宇文成都作对似的,不想让他多过几日的舒坦日子。
他们的话我也不敢再听下去,回去的路上我变得更加得失魂落魄。太阳又偷偷的埋进乌云不见了,看来今天还是想下雨。
走到半路就忽然下起了雨,不知道是不是双脚的泥泞太多没有任何奔跑的力气。在雨中慢慢淋着雨回到了相府,空气算不上冰冷看是流到心里雨却特别的凉。园中的草药已经湿透,想来是相府人都匆匆的无人顾及这没有生命也不会言语的东西。我把它们都拖到房檐下面,心想着不知道这么一泡就只能丢掉了。雨顺着屋檐一滴一滴的散落化成断了线的珠子,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能哭。
总管来找我,说是相府有贵客需要我去诊治。我也来不及换掉湿透的衣服,就赶到西厢房。推进而入竟然是玉郡主,原来宇文成都把玉郡主带回了相府。我上前观望她双目紧闭像是在熟睡中,但是刚才还在客栈的玉郡主怎么会这会儿就在相府睡觉。为她把脉发觉她只是昏过去了,我稍试银针她就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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