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康小娘子

2018-04-15 作者: 轩邈竞上
第八十九章 康小娘子

“康小娘子似乎坐错位置了?”

康璐儿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温宁,怎么也想不到温宁一出来,便是这样一句话。Www.Pinwenba.Com 吧

“康小娘子似乎不该坐在这儿的吧?”温宁见康璐儿不回答,又上前了一步,含笑的看着她。

那雍容自得的神色,让康璐儿本来嚣张的气焰降了降,她动了动身子,如坐针毡了起来。

温宁斜睨了她一眼,康璐儿心下一慌,正了下身子,鼓起胆气道:“谁做你的位置?你虽早我一步与房郎有了婚约,可房郎最后娶的人是我,你?呵,不过是个填房的小妾罢了!”

温宁斜眼睨着她,依然冷淡而自若,然而居高而下的望着康璐儿,那股从容的气息滚滚冲下,居然让康璐儿觉得,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泰山。

冷硬,高大,威猛而不可战胜。

温宁还未开口,康璐儿便已心慌了,温宁还在冷冷的注视着,康璐儿却觉得臀部下的椅子,冷如寒冰。

她想要站起来,却又觉得不服气,咬了咬牙,继续坐着。

“呵……”一直沉默的温宁突然轻呵了一声,那眼看向一旁的夏雨。

夏雨福至心灵,眼睛一亮,上前一步,雄赳赳气昂昂的喝道:“放肆!看到我家郡主没有行礼便已是不知礼数,如今竟还敢坐在郡主前头,这还真真是乡野村妇,毫无规矩可言!”

康璐儿一愣,顿时面红耳赤,在房家表现出来的那双娇柔的眼睛,这个时候赤火熊熊,似是夏雨只要再多说一下,她便能冲上前去,将人绞杀!

可夏雨岂会怕她?当下瞪圆眼睛一个怒喝:“放肆!还当真是蛮荒之地来的女人,如此不懂礼数,还不快快跪下给我郡主行礼认错?否则大刑伺候!”

康璐儿在岭南便是犹如公主一般的存在,又岂会害怕一句大刑伺候?可当她忍不住看向温宁时,却见温宁负手而立,微微低着头看着她,那窈窕的身形,白皙的脸庞,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目光犹如深潭,深邃中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怜悯和嘲弄,慢慢的散发着居高临下的王者之气,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臀部一滑,膝盖一软,便这么冲椅子上滑下来,跪在了温宁面前。

“小娘子!”康璐儿带来的婢女大吃一惊,从一旁的角落里冲了出来,可却只是震惊的看着康璐儿,又偷偷的看了温宁一样,脸色苍白,一动也不敢动。

只听得“砰”的一声,康璐儿只觉膝盖一阵剧痛,人也清醒了过来,顿时反应过来,温宁眼里的怜悯和嘲弄可不就是在看着她?

她是在嘲弄她?她居然在怜悯她?!!

她嚯的一下站了起来,伸出手便要扇过去。

温宁依然嘴角带笑,动也不动,本来微微下倾的脸这时平视的看着她,泰然自若的神情让康璐儿心下怀疑,可手下动作却一点也不缓。

手渐渐的靠近温宁的脸颊,眼前一花,一只手快速的拦下了她,另一只手带起一阵烈风,“啪”的便落在了她的脸上。

“小娘子!”康璐儿的婢女又是一阵大惊,连忙上前,神色狠辣的瞪了夏雨一眼,便要抬手。

“放肆!”夏雨瞪眼,一种比她更狠戾更泼辣,更强势的气息自眼里露出,直将那婢女瞪得气息一馁偃旗息鼓了。

她不敢动,可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康璐儿却不会甘心,可她一抬手,温宁的目光便露出嘲弄来,她极力想要忽视,可那目光却如影随形一般,让她躲无可躲。

康璐儿快要疯了,收回了举起的手,咬牙故作声势的高声道:“不管你是不是郡主,我告诉你温宁,婆婆已经答应了会尽快让我跟房郎完婚,届时你便是仗着陛下的指婚,也只能是二房,见了我,也必须乖乖的向我行礼,每日晨昏定省服侍我!”

温宁嗤笑了声,不急不缓道:“我说康小娘子一大清早的来,是有什么急事,原来却是要跟我说这些?”

康璐儿一滞,温宁摆了摆手道:“那行了,虽然身为家主人,我该挽留一下康小娘子,但看今日康小娘子对温宁的印象定然是更不好了,想必这茶也喝不下去了……康小娘子,还是请吧。”

康璐儿得意了,她似乎已经找到了来时的嚣张,高抬着下巴,道:“怎么?一提起房郎,你便伤心欲绝了吧?”

温宁豁然抬头,用那种嘲弄看着她,最后慢慢的,嘲弄全数化成了怜悯,可怜的打量着她,道:“你居然能纠缠了房遗直三年?到底是房遗直不屑拒绝于你,还是你真有对付男人的套数?”

“你什么意思?”康璐儿蹙了蹙眉,狐疑的看着温宁,弄不清楚温宁所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宁摇了摇头,一副懒得跟你说的神色,摆了摆手道:“林妈,送客。”

林妈哎了一声,一脸喜气的从门外进来:“康小娘子请。”

康璐儿总算反射弧长的明白了温宁的意思,指着温宁一脸气愤,可温宁却不理会她,带着夏雨走了,半路听着康璐儿的叫骂,蹙了蹙眉,猛地冲夏雨大笑道:“其实,对付那些不要脸的女人,还真应该也学着不要脸一些,今日真解气!”

夏雨愣了愣,仔细的看了温宁好几圈,这才兴奋道:“就是这个道理嘛!郡主你就是太好欺负了,所以她们才总想要欺负你!”

温宁一愣,抬头望天:“我好欺负?不知道前一段日子,被打残的人,会不会也认为我好欺负……”

说起那些人,夏雨也是一愣,而后大笑。

东宫,房遗直下朝后便直接跟着李承乾往东宫走。

两人先是将这些天朝廷的局势解析了一翻,房遗直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不知殿下昨日可有派人调查了一翻?”

房遗直没有特指调查什么,可李承乾却心知肚明,想起了昨日所查的结果,叹息一声,道:“昨日一回宫便让福平查,可宫中并无消息,倒是听说他们三个,曾与令弟比试拳脚,被打得……”

“被打得是落花流水,好一段时间不能见人是不是?”房遗直忍俊不禁,却又笑道:“其实,殿下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温宁向来是报喜不报忧,又怎么会突然像我们提起这件事?”

李承乾蹙了蹙眉,想不通的摇了摇头,房遗直笑道:“昨日回去,我便让人出去打听,可回来一个个都说并不曾听说,倒是说遗爱曾向他们三个下了战书。”

阴昝刘三人的父辈都是大唐将军,房遗爱又是分别向他们下了战书,时间参差不齐,倒也没让人怀疑。

可对于深刻了解房遗爱的人,房遗直自然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揪着房遗爱拷问了一翻,才知道挑战是温宁的意思,而且按温宁的意思,便是打得他们都不能人道了!

房遗直听得是心花怒放,大呼够爽,可按照温宁的理智,又怎么会真将人打出问题来?第二天挑战的时候,只是吩咐房遗爱让他往最痛最难恢复的地方打。

房遗爱天生神力,虽不爱读书却特喜武术,又有温宁三年的调教,功夫比起那三个掏空了身子的人,自然是强得多了,当下惨败而归,听说还是让人给抬了回去的。

房遗直听完大赞了房遗爱一翻,房遗爱糊涂的接受了,并且表示了欣喜,拍着胸脯说要当个有志气的好男人。房遗直见弟弟如此,更是开心,可开心过后,便狐疑了起来。

按照他所了解的温宁,被人调戏这种事情,又怎么会说?而且自己都已经报了仇,更不应该向他们提起,除非是在暗示什么。

他将所怀疑的事情跟李承乾说了一番,而后眯着桃花眼,狐狸的道:“阴家昝家都是五皇子的人。”

李承乾心机虽不如房遗直,却还是听得懂了:“你是说,温宁在暗示朝政上的事情?”

房遗直没有回答,想了想,又道:“刘正可是四皇子的人。”

他顿了顿,又道:“自从殿下脚伤之后,刘正又安静了这么些年,眼看这一年又一年下去,只怕是有人要等不及了。”

说着,李承乾陷入了沉思,房遗直又徐徐道:“七月初,魏王侧妃诞下一子,陛下欣喜若狂,当日便亲临魏王府,赦免了雍州及长安死罪以下的罪犯,又免去了延康坊的百姓一年的租赋,还赏了魏王府的官员以及同住一坊的老人很多东西。”

说着,他停了下来,深深的看了李承乾一眼,道:“殿下,陛下对四皇子的宠爱,可是日渐上升啊!”

李承乾额角青筋跳了跳,最后咬牙切齿道:“那又如何,难不成父皇还能废了我立了李泰不成?”

房遗直沉默不语,好一会才徐徐又道:“殿下兄弟众多,虽陛下独宠你与四皇子,九皇子,但其他人,却不能不注意了。温宁向来喜欢息事宁人,若非事态严重,她绝不会提起朝政之事。”

李承乾疑惑道:“我明白,不过既然她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明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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